readx; 王氏娓娓道來:那隻凶獸乃是貓形,卻生着兩條長尾,這些天我細查歷年青江和馬氏所載的妖怪名錄,九千餘種中只找出一個相符,便是「貓又」。這隻「貓又」額生白毛,若所料不錯,它不久即將化作虎形,僭越妖中四聖。由此觀之,這隻大貓很可能是只貓種偽虎,是化貓小妖千年一遇的異種王者。
先生留下的書很多,白有貴讀得也不少,卻也沒聽聞過化貓可以修成虎形,這王氏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連這種辛秘都了如指掌。而且大貓的特徵僅是經由他人之口轉述,她並未親眼看見,由此竟可推測出這麼多的細節。看來馬家裏,這個女人才是真得不能小覷!
王氏還未說完:這偽虎要化成真正的虎妖必定還欠缺一樣至關重要的寶物,而這個東西就在李哥舒手中。白奉常想必見過了?
白有貴應道:確實有個黑匣子,老鎮守視若珍寶。
白有貴那一根弦還是沒松下來,於是問道:那慶兒是怎麼回事。
王氏也不隱瞞,把馬慶醉酒當夜簡短截說了一遍,然後拿出一張極其幼稚的地形圖--正是當日小唯給馬慶標註的元力分佈圖。王氏指着那張地圖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這裏才是這謎團的。
王氏繼而轉頭對馬闊說道:這事兒,你和老六緊着處理,最好現在就去。請白奉常陪你一道,可以事半功倍。
白有貴這才釋然,於是應道:自當同去。莫不如帶上小唯?
王氏說道:奉常大人先行,我隨後去李府請上李唯。
這話怎麼聽都不通!王氏和小唯素未謀面,小唯如何就會信她跟她走;而且她一個婦人沒有官身,又憑什麼身份去李府要人。白有貴暗道這女人可能礙於小唯的身份刻意支開他,並不願李姓參與到這頭等大事之中。
臨走了,馬闊踢了一腳癱倒在地的馬慶,罵道:別裝了,起來一塊走。
馬慶撓着頭紅着臉,扭扭捏捏地站起來。馬踏雪颳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罵道:就知道闖禍!
馬闊語氣跟冰塊似得:邊走邊說。
白有貴沒料到小唯已經在馬府。
更沒料到,王氏刻意隱瞞了一個人:筱韶!
婆婆對兒媳的排斥是天生的,因為女人在男人的問題上都頑固而自私。在馬慶提到的每一個關於小九的字眼裏,王氏都有股牙根痒痒的恨意。她很想見見這個十六歲的姑娘,帶上一雙最厲害的眼睛。
王氏喜愛金色的物件,衣着上尤其愛絲綢。
當她用明晃晃地一對胸脯和絲綢的衣物把小唯牢牢的裹在馬鞍里,小唯全身都是滑膩膩地感覺。但他也不抗拒,畢竟溫、香、軟、玉這一刻都全了,他再小也是男的,骨子裏就就會喜歡這些。
王氏騎得是棗紅大馬,暴烈高傲。
長街上,王氏縱馬而過,如風如火。
放在後世,這就是一輛阿斯頓?馬丁,掛的是軍牌還得以三四個零開頭。所有人見了都先往後退三步,當然,如果你來得及後退的話。馬慶招搖,卻還比不上他娘半分。
王氏抱着小唯,如同自己年輕了十歲,抱着還年幼的馬慶。眉宇間的神采宛若當年--騎最烈的馬,喝最烈的酒,使最快的刀。
王氏對懷裏的小唯有很多疑問,關於白瓶兒,關於師承。不過子議父,臣議君,有違綱常;窺探術法師承更是大忌。王氏多疑善謀,卻不屑於算計一個小童子;更緊要是,她有意結交白有貴一系,既然如此,必先以真心示人。
小唯問:你帶我去找娘親嗎?
王氏答:既然你會望氣,我帶你登上高處,俯瞰全城,你不是一下就能找出你娘親的位置嗎?
小唯說:我學得粗略。人氣渾濁,對望氣干擾太大。所以在城內分辨不出來。
王氏說:倒是有理,你個小娃娃,若真如傳說中的望氣宗師一樣,那才奇了!
小唯問:宗師能如何?
王氏答:占天卜地,無所不知。
小唯並不羨慕,而是苦惱。
王氏問:要你辨認一個人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你可做得到?
小唯說:不難。
王氏低頭耳語,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棗紅馬腳程很快。王氏到小九的住所後,趾高氣昂地立馬而起,然後重重地蹬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王氏翻身下馬,倒不急着進門,而是先整好袖口、領口,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這才指使小唯敲門,自己則在台階下候着。
小唯啪啪啪地扣着門環,不一會兒就有個老媽子來應門。老媽子環顧一圈,見到來人居然是王氏,又是錯愕又是恭謹,連連說道:夫人請進.....夫人請進.......這個老媽子是馬踏雪家的老僕從,對馬家上下的人事門兒清,自然認得王氏。老媽子被馬踏雪差遣到這兒照顧小九,她原還以為是馬老六金屋藏嬌,想不到三天就被族裏找上門來,更沒想到來的居然是王氏。
王氏站在小九的面前時,儼然以主人自居。
王氏身材豐腴,肩膀也寬大,更高過小九半個頭多。小九嬌嬌小小,雖然緊實有力,氣場卻弱了不少。但小九骨子裏有股又野又狠的勁頭,對方越是盛氣凌人,她越不甘心退縮,於是也冷冷地站在那裏對峙。
王氏用三根手指捏起小九的嘴巴,左右撥弄像搗鼓一件古玩,總算挑出一個錯兒來,說道:還以為你多漂亮,怎麼連牙都不齊整。
小九直勾勾瞪着這個陌生霸蠻的女人,王氏被看得有些發毛,轉頭對小唯乾咳了一聲。
自打見到小九後,小唯就一直在觀察,一雙瞳孔明亮地幾乎發出光來。一聽王氏發訊號,便立刻靠上去在王氏的手心寫了「一」字。王氏都沒等小唯離開,空閒的左手掐成爪,一把抓向小九。這一招又急又凶,小九本能地往後跳去。這一跳暗藏的身法,確實是修行者無疑。王氏有了判斷更加不留手,旋即欺身壓上,把小九抵在牆壁上。小九右手捏拳,食指突出屈成菱形,指節精準地打在王氏的手心,意欲將王氏逼退。
小九從未見過這麼潑辣不講理的女人。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擺臭臉,一下手就是要命的招兒,於是她拆招的時候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只不過小九雖然懂點修行,比之王氏,似乎差的太遠。王氏的這一抓並未被阻,而是蠻不講理地捏住了小九的喉嚨。
王氏低沉地問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虛言......
小九被捏着喉嚨,發聲並不順暢,卻還是嘶啞地說道:殺吧殺吧,跟你說一句實話,我就當場死給你看。小九從沒預料到某天,上一刻自己還飲飲茶,伸一伸懶腰,下一刻就立刻要死。這種時候怎麼都得掙扎一下。可她不樂意。
女人處事的準則就是樂意。小九這類女人最烈,她樂意死她就可以立刻死。
王氏一愣,獰笑道:讓我看你是真有種還是假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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