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馬慶手藝也不含糊,認認真真捯飭了兩天,把兵器如願做了出來。小弩兩尺多長,兩邊弩翼亦一尺余,精緻小巧。馬慶卸出一堆的零部件扔到了李唯跟前,馬慶說道:看仔細了。然後這個連那個,那個組這個,三兩分鐘就組裝成了一把弩。
小唯眼睛都不帶眨的,勉強記下了,指着那一堆說道:你做得兵器都是這樣的嘛?
怎樣?
四分五裂的。
馬慶半眯着眼睥睨着小唯說道:身上帶着的才是兵器,掛牆上的那叫擺設。他邊說邊把弩再給拆散,小唯也不墨跡,三下五除二把弩又給拼上了,速度絲毫不遜於馬慶。馬慶叫喚了聲,誒喲,不錯。你倒是個機靈的。
只要我願意,水在我眼裏都是靜止的。
哈哈哈,臭小子,夸兩句就喘了。那看我這拳頭是不是也是靜止的。馬慶說歸說,卻不疑有他,而是滿心羨慕,想見識見識這望氣的本領,說道,來,上城門看看。
兩人說笑着也上了城牆。
城牆是邊防重地,一般人隨便不能上。但白奉常帶着小唯出入了幾次,兩邊的帶劍甲士也熟稔了李唯這小娃娃,便由得他上。馬慶是督刑手下重臣,自然出入無礙。
兩人一路,李唯仍舊作揖執禮,馬慶卻不理會,目不斜視上了台子。
李唯把馬慶的臉色看在眼裏,略有憤懣。他吭哧吭哧上了牆,便問起了這事,馬慶滿不在乎答到,你看那些甲士,不帶長兵,不做揖禮,執的是五尺劍,行的是扣胸禮。李唯回想了一番,確實是這回事。馬慶接着說,他們是無疆的北狄,非我族類。
這你也要分這麼清楚嗎?
天下的事不分拎清,就會有人去算計那些不明白的地方,有了主人,這地兒,這人,才能令出一門。所以你看,即便我人萬死抵妖,存亡絕續,命懸一線;還不是得七年一期,舉「牛耳會」,分一分誰才是天下共主。
馬慶說起這牛耳會,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往前算百年,全是道城西秦和無疆的北狄坐莊,害的我墨城子弟只能為人之下,當個馬前卒。我們累年上前線交兵,死傷的都是我們的弟兄姊妹,這幫外人卻退居西北坐享太平。道城傳承千年道統還則罷了,這北狄算個什麼東西,雪山小族,即便出了個武聖,也配自詡高我們一等,來我青江這麼多年,連個揖禮都不肯學。看我墨城紅衣磨利了刀,總有一遭讓這班不識好歹的傢伙見識見識。
馬慶越說越咬牙切齒,措辭也越不着調。但即便如此,他也儘量避諱二百年前的武聖--傳說中單劍斬龍的喬力牧。幸虧四周沒人,馬慶的胡話就隨意讓他說去吧。小唯懶得理會,憑欄遠眺,複習這幾日的望氣。高處風疾,小唯被吹得眯起了眼睛,天高河低,岸青水藍,一切的景物也隨之被縮成了一條線。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周遭的景物越來越慢。百丈外疾馳的飛鷹也如同靜止在眼前一般,連那個睥睨雲下的眼神都看到一清二楚。
鷹的瞳孔里倒映着整整一座青江城,灰黃的城牆切割者大地,外面是碧綠的草原,裏面堆砌的各式的黑瓦紅磚。就在那麼短短一瞬間,他第一次見到了這座小城的全貌,他甚至分辨出了那些細緻的街道中活靈活現的行人。小唯貪玩,開始在錯落的建築中尋覓起自家的小屋來。
望氣雖然神奇,但小唯學的時日還淺,即使天賦再高,也沒有神到可以停下時間,慢慢端詳查找。在他找到自己的小屋前,鷹已經慢慢從眼前消失了。
若是先生的境界,也許人生百態,嬉笑怒罵就都可以歸納在一顆小小的瞳孔里,那倒是頗有幾分「須彌藏於芥子」的禪意。
小唯指着那隻鷹,轉頭問馬慶這是什麼品種,這麼神駿。
馬慶還在自顧自胡侃,雖然聽到了問題,還是依着慣性噴口水。小唯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即使他的眼裏馬慶的口水已經被分解成了點點滴滴的水珠狀,甚至有了一種「屏幕跳幀」的錯覺,他還是沒有能力調動身體及時躲開。想來最快的暗器也快不過唾沫星子啊。
小唯嫌棄的抹了把臉,扯着馬慶的腰帶打斷了他的胡話,擺出一副師叔的樣子,說到:鷹鷹...馬慶抬頭瞄了一眼,看到一道色的影子一掠而過,卻沒看清具體的樣子。
什麼鷹啊?
純白的那隻啊,每隻翅膀下邊有一撮墨一樣的黑羽毛。
沒看見。不過我們這邊白色的鷹可不多。那些雪山小族對鷹倒是挺上心,而且歷代熬鷹,說不定是他們放的。不過沒聽說那幾個蝦兵蟹將還帶了這麼珍貴的鷹來咱麼青江啊。算了算了,別去管鷹啦,今天讓你來,有件大事。
什麼事嘞。
馬慶從腰間掏出了一張暗黃厚實的牛皮紙。有時真心覺得馬慶的腰間也是世上一處奇葩啊,到底是怎麼藏起來這麼多東西的。除了活人和狗屎,就沒有不能從那裏掏出來的。
他緩緩張開牛皮紙,顯出一份青江附近的地形圖,山川河水極盡詳細。
來,你替我瞧瞧這附近五行之氣如何排布的,越詳細越好。我有大用。
小唯瞪着眼,一一指出。
你再給我畫張圖吧。
為什麼不能畫在這上面。
這個是我從軍營里偷出來的,損壞了一點,人頭立馬就得落地。
小唯面露難色,卻只能點頭應承了下來:那今天我就只繪製北邊的圖形?
馬慶性急,說道:別耽擱。待會就去東、南、西三座城樓。
小唯嘀咕:哼,做弩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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