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窩在汪筠皓的懷裏醒來時,他似乎睡得正香,嘴角那抹弧度優雅的讓人臉紅。不小心想起初次見面的那個早晨,我也被他這張臉迷的忘記了那本該是場不幸。大約也是因為他這張臉,現在我把這一切都歸為美麗的意外。
不自覺的開始想像那個爛醉的毫無記憶的夜晚,隨便腦補一個畫面都能羞澀的讓人缺氧。忽然想起那天的監控畫面,如果汪筠皓沒有出現,我被那個死胖子帶走,那將變成多麼恐懼的一場噩夢。即便那一切都沒有發生,想起來還是覺得可怕的一個寒顫。我看着汪筠皓溫暖的臉龐,默默感嘆老天爺如此眷顧,總算沒把我往絕路上逼。
害怕吵醒他,小心的從他懷裏掙脫開來,被子掀到一半就聽見外頭開門的聲音。我的動作瞬間凝固,臉上的表情緊張到猙獰。腦子裏閃過的念頭是該馬上躲起來,還是把汪筠皓從窗戶里扔下去。
可是從我一大早貪戀美色忘偵查「敵情」起,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下一秒,房門已經被打開了。我覺得自己的臉上的表情就像嫖娼被抓一樣,明明穿着衣服第一反應卻是往被窩裏鑽。我這一扯動,把汪筠皓給吵醒了,他睡眼惺忪的抓着自己的頭髮,溫柔的說了聲:「早啊!」接着就湊過來在我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這要換做別的時候,我一定是像被翻牌般歡喜的心花怒放。
此時此刻,我的小陶媽媽正站在床頭一臉震驚的看着戲劇化的一幕。我真的都快哭出來了,又怕汪筠皓再做些出格的事,硬着頭皮鑽出被窩,憋出幾乎快哭的聲音喊了一聲:「媽…」
猜想着汪筠皓的臉此時也該紅到發紫了,他什麼時候經歷過這種事。可是轉頭卻看見他一臉的氣定神閒,微笑着說了一聲:「阿姨早!」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着急着解釋,很顯然這樣的狀況說什麼都是越描越黑。再看汪筠皓那副嘴臉,太匪夷所思了,這人腦袋的構造肯定異於常人。
小陶本來都驚成活化石了,看見汪筠皓馬上就露出相當歡喜的表情,我簡直受不了他們倆表演性質太濃的交流方式,可是他們偏偏能把這一切的尷尬過度到自然的狀態。
我心裏只剩一個念頭,趕緊把小陶趕出去。她待在這裏,讓我有種非常可怕的錯覺,好像我和汪筠皓光溜溜的、毫無保留的站在她面前。
「媽我求你了,趕緊出去吧!」我差不多半跪在床上,一雙腳還擱在汪筠皓身上,雙手緊握着我媽的手,希望她能從這力度中感受到我深情的懇切。
可是我的親媽顯然從來沒有一刻跟我是心有靈犀的,還在那邊叨叨着:「筠浩啊,好久不見,阿姨真是太想你了,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聽說你身體…。」
聽到這我趕緊站起來,一腳踩到了汪筠皓的腿,疼的他直叫。汪筠皓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激動,他要知道生日那天我編的謊話,恐怕我這小命都不保了。在我媽胡說八道之前,捂住她的嘴,不管她手舞足蹈的掙扎,奮力往門外推。
終於推到了門口,她還不忘來一句:「筠浩啊,你穿這個衣服,真的好可愛啊!」說完像少女一樣,嘿嘿嘿羞澀的笑着往外走。
我一個人站在門口臉都快垮下來了,轉頭看見汪筠皓倒是一臉的得意快活。不忘補一句:「我媽的意思是,你丫這麼大歲數還穿這個,傻!」
就他那點小智商,早就預料到下一步動作,成功的接住了甩出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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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確實還不夠了解我媽。
例如此時,已經在廚房忙碌了大半天的她,還是把所有人趕出了她的一畝三分地,不知道一個人在裏頭搗鼓着什麼。傳出的陣陣中藥味讓人不寒而慄,我和汪筠皓面面相覷,出於好意,我提醒他是不是需要先離開。萬一我媽為了捍衛女兒的清白給他下砒霜,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汪筠皓嘴角繼續着那抹淡淡的笑顏,「放心吧,你媽捨得毒死你,也捨不得毒死我。」
這一次,他的預料出了些偏差,那鍋「十全大補湯」是為他一人準備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願意肚子一人默默喝完,也決不讓汪筠皓知道裏面究竟是什麼寶貝玩意兒。
當我滿懷期待的看着小陶端出那鍋「藥膳」,準備先下手為強時。手上被啪一下疼在立馬縮回,委屈的說:「媽,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我媽一臉正經:「知道你是我親閨女,才煮了這鍋寶貝。」接着我滿臉堆笑的對汪筠皓說:「我找了好久才集滿了這些東西,今天一定要全部喝完。」
說完就打開了砂鍋蓋,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面而來。我往裏一看,似乎還有一些不錯的食物,滿臉期盼的看着汪筠皓,希望他能省我一口。
面對小陶那滿臉的關懷,汪筠皓忍着中藥味,硬着頭皮舀了一碗。喝了一小口,眉頭緊蹙。小陶在那不停的問:「怎麼樣?」
我搶着伸進筷子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裏,隨即就吐了出來:「媽,苦!」
「良藥苦口,你懂什麼呀?」
我連喝了半杯清水,才勉強忍受中藥的苦澀:「這到底什麼東西啊?」
小陶賊賊的一笑,然後幽幽的說了句:「你不是說筠浩…我才特地去覓的…」
我瞬間明白她所說的意思,汪筠皓一臉迷茫,卻還是為了給足面子,蹙着眉喝下了那一晚奇怪的東西。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啦?」汪筠皓放下手中的東西,忍着嘴中的苦澀,保持着禮貌慢慢喝了幾口水。
根本來不及堵住我媽那張嘴,她已經搶先插嘴:「年輕人嘛,沒關係的,補補就好了。」
汪筠皓心裏似乎已經有點懷疑了,額頭都快冒出細細的汗:「所以,這是什麼東西?」
「媽…」我用祈求的哭腔看着小陶,希望她能給我保全一點顏面。
可是她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就一些中藥啊、牛鞭啦,還有…。」
我分明看見汪筠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默默的轉頭捂住自己的臉,權當這一切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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