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怕過生日除了必須接受老一歲,還得承受你來我往的金錢之失。本以為小陶會藉此嘮叨單身未嫁之事,意外的是她一反常態主動出錢訂好餐廳。小陶給我錢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如今這麼大方必有圖謀。
海上明月說不上多高檔的餐廳,包廂的最低消費標準在S市也是中高檔價位了。離奇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接下來思思和賈悅送的禮物更讓耐人尋味。往年過生日都是隨便找家小店,吃完K歌了事。前兩年難得汪小開過生日才能猛撈一頓,吃完也就拍拍屁股走人,生日快樂都不說更別提禮物。
思思捧出小陳店裏的絲絨首飾盒,我還捉摸着按她的脾性挺多兩顆路路通。同穿一條褲子的夥伴拋開所謂禮節,當場拆開還真是嚇了一跳。不知好歹的提在手裏問了句:「真的假的?」
思思張開正要罵人,陳默插嘴:「我們店裏怎麼能有假貨,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我心想找了個開金店的排場果真不同了,突然收到一條真金白銀的鏈子還真有些不適應,墜子剛巧是我的生肖,仔細看裏面好像還鑲了幾顆小碎鑽。
「這個呢叫做時來運轉,沒別的意思,開心就好。」思思輕描淡寫的一句讓我有些感動,愁的是下次該回什麼禮。
賈悅也拿出一個盒子往我手裏塞,低頭一看似乎又是首飾。我已經沒有打開的勇氣了,分分鐘逼死人的節奏。苦逼着一張臉說:「我不要禮物了,你們出手也太大方了,是不是結了婚的人都特有錢,不要欺負我。」
「那可不行,這東西我可是託了好多人才買到的。」賈悅故意說的很嚴肅,然後直接打開了盒子,看到裏面暖紫色的一串手鍊我就撲倒在桌上假哭。
夢寐以求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喜憂參半,這串舒俱來的價格我不敢斷言,但絕對不會少於五位數。「悅悅,我要是拿了,下回你生日我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誰要你還了,趕緊拿着,辟邪!」說完就往我手裏推。
看着眼前的禮物我有些興奮的捂着臉就差口水往下淌了,不過這一個轉運一個辟邪也太奇怪了。「你們送的禮物,怎麼像給老太太送壽禮似得,聽着都有點奇怪啊。」
賈悅一把抓過我的手,用誇張的語氣說:「牧婕,你放心,我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
思思也在後面點頭插到:「對對對,不就被人甩了嗎,有什麼關係呢,愛你的那個人總有一天會出現的。」
她兩這一唱一和的更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賈悅還在那用眼神責怪思思別說些不該說的。正鬱悶這唱的是哪一出,我家小陶忽然拿着蛋糕推門進來了,我們幾個姐妹淘的私會她向來是不參與的。我瞬間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分明是親媽求助她們開導我這個「失意人。」眼看着我要發飆了,她們兩人趕忙閃到我媽一側,親切的又是拉椅子又是倒茶。年輕人的聚餐,小陶這一摻和我的不愉快就全寫在臉上了:「媽,你怎麼會來?」
「我花錢請的大家,能不來嗎。」她說的理直氣壯,我無力反駁,早知道沒那麼簡單。思思和賈悅那兩棵牆頭草還在那附和着說:「阿姨您說太對了,我們絕對歡迎!」
正說着門又被推開了,來者是汪啓迪,一臉笑着說:「大壽星不好意思啊,遲到了遲到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面又跟進一個人,看到林文煜的臉出現在這,我真是當場驚得直接站了起來,真擔心後面還跟着一個老祖宗。
小林子很自然的坐在我旁邊的位子,然後拿出一個袋子遞給我。思思眼尖瞟了下就大聲驚呼:「哥們你出手也太大方了。」我一臉不在乎的看着思思:「大驚小怪什麼。」順手從紙袋中拿出盒子,是一塊很精緻的手錶,裏邊的圖案是一個舞動蝴蝶的女孩,這要不是出於林文煜之手,我會以為是哪個禮品店買來騙中學生的。思思搶先拿了過去,一副如獲至寶的誇張表情:「終於看見真身了,簡直太美了。」
我對手錶的品牌一無所知,「小林子,送表示什麼意思,罵我嗎?」
小林子一臉無辜:「怎麼會呢,這送手錶還有錯?」
「表難道不是侮辱女性的話,一看你小子就沒安好心,老娘不稀罕,拿回去。」
「要還自己去。」
他這話噎了我一下,難道這禮物不是他買的?思思在我腦門敲了一記:「傻帽,送你手錶就是說,BABY,以後我們就要永遠永遠在一起哦。」思思陶醉的表情惹的全場大笑。只有我媽沒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估計汪筠皓和林文煜攪的小老太徹底凌亂了。
「小林子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在這裏過生日呢,不請自到啊。」
我跟林文煜說話從來都是沒大沒小,思思自從看到那塊表就對他印象超好,一直幫着說話:「得了牧婕,這小林同學的禮物都頂你在這吃上好幾年了。」
陳默先前和汪筠皓公司合作過,也和林文煜打過幾個照面。從進門起就覺得眼熟,安靜的坐在一旁看大夥聊了這麼久,再聯繫到是和汪啓迪一塊來的,終於認定這個小林子肯定是麒瑞的人。「你是不是汪…」他說到「汪」這個詞的時候我媽眼睛瞬間放光,同時間我也意識到情況有變,馬上打岔:「停停停停停!插蠟燭過生日了,等會你們再私聊。」
為了避免我媽不小心爆出汪筠皓的大名,我給林文煜使了個眼色,讓我媽坐在我倆中間,有什麼事好夾擊住。
點蠟燭許願這種事其實沒多大意思,從小到大許的願就沒一個實現的。趁着燈光全暗,蠟燭的微火看不清周圍的景象,索性大聲的說出了願望:「老娘要結婚,美男快快來!」說完,自顧自的吹蠟燭,周圍一片寂靜,「你們怎麼不說話呀?」語畢,燈光一下被打開。汪啓迪一邊往回走一邊說着:「牧婕,你這願望忒霸氣了。」
其他人一陣鬨笑,陳默插嘴道:「牧婕啊,你果真是條漢子,你這樣沒羞沒躁的老爺們都怕,別說小鮮肉。」
我一頭轉向林文煜:「小林子,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得負責。」
林文煜礙於我媽在場,沒有當場仿作。臉上的表情像是受了委屈無處訴訟的孩子,甚是好笑。汪啓迪看見後也來幫腔:「牧婕,別欺負我的老同學。」
聽到這層關係我真的有點被嚇到,「你們倆還是同學?」
「當然了,我們倆小學到高中可都是一個班的。」汪啓迪說的一臉得意。
「哦!原來是老林了。」我這話一出口,他倆都恨不得起身衝過來掐死我。
有男士在場,總免不了喝酒碰杯。又因我媽在場,大夥開腔也稍有節制。中間有多次試圖將我家小陶趕走,都讓林文煜一口一個阿姨給攔下了。他那套口腹蜜劍風度翩翩人面獸心的模樣還真是受了汪筠皓真傳。
思思那個吃裏扒外的傢伙淌了兩口酒講話就有些不經大腦了:「牧婕,那個甩你的男人到底是誰啊?說出來,老娘幫你削他。」
她這一開口所有人都像喝了雞血,滿眼綠光的盯着我。要是往日,我隨口就繞過去了。可是小林子和老娘都在這,顯然這話出口必須三思,信口開河首先過不了親媽這一關。
看着一雙雙渴望的眼神,今天不說幾句似乎別想從這門出去。我喝了口飲料,像開講前的老教授清了清嗓子:「那個,這事涉及個人私隱,說話來你們又該說我沒節操了。」
賈悅在那起鬨:「說,我們保證不會瞎評論。」
我媽也湊上來,壓低着嗓音說:「說出來你心裏也好受些,真的不合適,我們可以再找。」
我盯着小林子,一字一句的說:「因為…他不舉。」
話一出口,小林子嘴裏的一口水就全噴了出來,嗆的他直咳嗽。在場的人先是目瞪口呆的表情愣在那裏,隨即低下頭假裝交頭接耳岔開話題。
小陶卻是一臉終於剝開迷霧的深情:「哎呀呀,太可惜了,看着挺好一小伙,怎麼會這樣呢。」
在場的年輕人們對於這種話題並不陌生,可是小陶在場也不好意思多發表意見,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收場,我媽還在那不停的問:「這都沒法治療嗎?」
思思探過身子:「阿姨,算了!傳宗接代最重要。」
我猛點頭表示贊同,再看林文煜坐在椅子上不吭聲,臉從紅轉綠變了好幾個頻道。諒他也不敢在汪筠皓那搬弄是非。
賈悅舉着杯子說:「來來來,我們碰個杯!崩管先前遇見了什麼渣,都翻頁了,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頂你!」
除了還在發愣的林文煜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小林子!」聽到叫喚聲,他抬頭看了一眼趕忙拿起自己的那個杯子:「生日快樂,長命百歲!」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出了錯,他那句長命百歲怎麼聽着令人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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