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感覺兩條腿都已經坐得發麻了。雖然看了一晚小說,但現在我卻一點都不困,還完全沉浸在小說的故事情節當中。
這些故事看似零散,主角也各不相同,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總是想繼續看下去,總是期待着下一個故事裏那些扭曲的、但又無比吸引人的黑暗。不知道會不會是因為我少年時代的經歷,我總能在這些嗜血的主角身上找到一絲絲共鳴,雖然我並不會把事情做得那麼極端。
玄九一直沒有給我消息,藍沁也一直盯着我,不讓我自己到處溜達。吃過午飯之後,昨晚積累的疲勞讓我睜不開眼睛了,我索性倒在客廳的沙發上飽飽地睡了一覺。
晚上,我在藍沁的監視之下去外面轉了一圈,然後老老實實回沙發上繼續睡,這一天就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過去了。
隔天一早,我還沒等睡醒,藍沁就過來踢沙發了。
我剛睜開眼,藍沁立刻拽着我的衣領把我從沙發上拎了起來,然後指着手機對我說:「出事了!有人被鹽酸炸彈給炸了!當場燒得不成人樣!」
「鹽酸炸彈?」我驚訝地坐了起來,拿過藍沁的手機看了下。
那是一條剪短的圖片新聞,說是在今天清晨,一個下夜班的民警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用鹽酸炸彈襲擊,全身上下都被嚴重灼傷,衣服都已經混進了血肉模糊的身體裏,還沒等救護車趕過來,人就已經死了。
如果我沒看過桑桑的那份原稿,我或許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可是前天我剛剛親眼看過桑桑新寫的、還沒有更新的故事,那個化學女教授就是用鹽酸炸彈進行復仇的。
看完這新聞,我立刻給玄九打了個電話。
玄九接起電話立刻道:「你看到新聞了?」
「看到了!那原稿兇手看到了?」我問。
「現在還確定不了!你等我消息,別輕舉妄動。」玄九叮囑道,然後便掛了電話。
我看了看藍沁,藍沁立刻道:「我知道,玄九那邊做完現場勘察,應該有機會讓我們過去的。還有屍體,有機會還魂的。」
我沖藍沁點了點頭,然後便儘量耐心地等着。
下午一點,玄九終於聯絡我們了,跟藍沁說的一樣,屍體現在已經送到了殯儀館,我們可以在那邊進行還魂了。但藍沁過去殯儀館看了下,屍體還是血肉模糊的一團,她說在這種狀態下並不適合還魂。
根據玄九的說法,在案發現場並沒有監控拍到兇手的作案過程,唯一的目擊者也只聽到了爆炸的聲,然後看到了被害人倒在地上,兇手是什麼模樣的,他根本沒有看到。
兇手的作案頻率很高,如果等着顧帆過來進行屍體修復,最起碼還要耽擱一天的時間。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所以問了下藍沁能不能試試通靈的辦法,就像之前王萬傑的鬼魂附在我身上時候那樣。
藍沁並沒有完全否定這個辦法,只是讓我考慮清楚,如果繼續進行通靈,很可能讓我變得越來越容易引鬼上身,今後可能在沒有下蠱的狀態下,也會莫名其妙地進入通靈的狀態,甚至被鬼奪了身體。
雖然這話聽起來挺邪乎的,不過仔細想一想,如果我以後可以隨意通靈了,甚至可以自行控制,那我完全可以把這個當成一種行當來干,就像秋石開算命鋪子、藍沁做趕屍生意一樣。
這可比開網店賣高仿服裝有意思多了!
所以我根本沒猶豫,立刻讓藍沁現在就幫我進行通靈。
藍沁並沒有對我下蠱,只是讓我將手放在死者那黏糊糊的屍體上,隨後的過程跟以往的還魂儀式大同小異。當藍沁的咒語快要念完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了,而且出現了畫面回閃的情況。
「集中注意力,只想着案發地點!」藍沁在一旁提醒了我一句,然後繼續喃喃念咒。
我沖她點了下頭,然後便閉上眼睛,腦子裏回想着之前看到的那些案發地點的照片。
很快,還魂通靈就有了效果,我並不需要睜開眼便已經可以看到一切了。我發現自己走在一條胡同里,嚴格來說,是被害的那名警察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
胡同里很安靜,靜到可以清楚地聽到他自己的腳步聲,當他經過胡同的拐角時,突然從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立刻回過頭,而與此同時,隨着一聲鞭炮的爆鳴,濃鹽酸伴着火光一下子從頭到腳淋向了他。
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跌倒在地上,就在倒下的一瞬,他看到了一個長頭髮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了胡同口!
「吳耀!吳耀!」藍沁在大聲喊着我的名字。
我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也已經倒在地上了,而且全身都在顫抖着,剛剛疼痛的「幻覺」甚至都沒有消退。
「是個女人!扔炸彈的是個女人!」我回過神,驚訝地對藍沁道。
這情況真的是我完全沒想到的,因為上次通靈時,我看到的明明是個大鬍子。
兇手有兩個?
或者,這跟之前的案子完全沒有任何關聯?
這次通靈不但沒有讓我確定兇手的身份,反而讓案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在用了半個小時徹底從通靈的衝擊中緩過神之後,我立刻打電話給玄九,將我通靈時看到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並猜測這次炸彈襲擊或許跟小說原稿沒有關係。
不過玄九並不像我這麼認為,他跟我說,炸彈的構成情況已經分析出來了,所有的細節都跟小說原稿里描寫的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兇手完全是參照小說原稿製造出的這顆簡易的「鹽酸炸彈」。
玄九還說,除了小說原稿,他找不到任何有關這種炸彈的製作原理資料,所以現在最可疑的依舊是桑桑的那份原稿。而且,如果我看到的襲擊者是個女人,那桑桑也就成了首要嫌疑人。
或許是因為王萬傑對我的影響依舊在,所以我並不願意相信桑桑會是兇手,但不可否認的是,兇手一定跟桑桑存在關聯。
從殯儀館出來之後,我直接去了玄九的辦公室,因為在我跟玄九通過電話之後,玄九直接把桑桑「請」到了警察局。
文化的過程我參與不了,但大概的情況多少能猜到一些。桑桑說過,她的原稿除了王萬傑意外便沒給任何人看過了,可現在又有人按照她的原稿進行殺人,就算把我換到玄九的位置,也肯定會找桑桑談談的。
不過他們的「談話」進程似乎並不順利,玄九在審訊室里待了三個小時才出來,但表情卻難看得很。
「她怎麼說的?」我試探着問了一下。
「她堅持說原稿沒給任何人看過,而且她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一直沒在宿舍,也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她說她去朋友家裏過夜了,但朋友是誰她無論如何都不說。」玄九道。
「不會吧?是她乾的?這怎麼想都不太可能吧?」我懷疑道。
「問題是她什麼都不肯說。」玄九把手墊在下巴上,皺着眉看着我,「你去試試?」
「我?」我詫異地指着我自己問。
「對,你去試試,跟她聊聊。」
「為什麼讓我去啊?審問的事肯定是你們擅長啊。」我道。
「不是讓你去審問。」
「那是……紅臉白臉那套?」我猜測着問。
「差不多,你可以從王萬傑的角度跟她聊聊。」
「你是想讓我扮演王萬傑?這肯定行不通吧!我只是通靈的時候看到他被殺的過程……」我話只說到一半便明白了,玄九要的不是我去扮演王王傑,他只需要王王傑死亡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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