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紈絝嫡妃 第一百零六章長久之計

    「你這臭小子,就知道在這兒給我老頭子瞎說些渾話!這整個定國公府都是老子的!哪裏去不得?腳長在我小老頭兒的身上,何時竟輪得到你來管?」君老爺子聽罷他的話,不甘地翻了翻白眼兒。

    「喂!你這懷裏的好酒是哪兒偷來的?怎麼都不給你老子順一壺?就這麼目無尊長不是?」君老爺子本就是循着那股熟悉的酒香,腳踩浮雲似的飄過來的。

    話是這樣說着,但君老爺子的眸光卻是不無艷羨的朝着那邊掃了又掃,整個人的鼻子使勁兒地往前湊着嗅了嗅。

    君胤不用回頭,就已經瞥見了他這副饞嘴的樣子,當即桀驁的眸光看向江流兒那處微閃了閃,隨即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須臾之間,只見他廣袖一招,瞬時便將懷裏掀開的酒蓋再次遮掩住。

    「你你你……」君老爺子氣怒的紅着一張臉,伸手不甘地直指着他,但又礙於他這張老臉,他更不好打明面的伸手去搶。

    「哼!」他索性同樣冷哼了哼,跟人較勁似的高抬起頭,用力拉着站在他身邊險些被那酒香迷得回不過神來的江流兒,話也不再多留的直接調頭就走。

    君胤見他這副老頑童的樣子,沒來由的舒緩了面容,輕勾了勾嘴角,半晌之後,他終是動作輕緩的放下手中的美酒,腳尖在屋頂輕輕一踮,向着遠處運起輕功去了。

    然而,與此同時,身在風月街的李媽媽正婀娜着身段,不停地扭着她那充滿風情的小腰,在恩客面前不停地調笑。

    據說,她們今日天曜帝京的萬花樓可是難得的來了位貴客,要不是承影公子不在,李媽媽哪兒又輪得上那個只會些風月情事兒的碧青?

    「三皇子,碧青已經聽您的吩咐查探到那麼一點兒蛛絲馬跡了,就是不知您這是打算……」此時的天字二號房內,碧青正低斂着眸,俯首在那人的耳邊輕聲說道。

    「呵!」那人斂着陰鶩的眸子,冷笑一聲,「怎麼,都這麼久了?你也就才這點兒本事?本皇子警告你,在本皇子的面前,休想耍什麼花招!」

    他低斂着聲音說着,一張普通的臉上,卻儘是寫滿了野心勃勃的表情,那濃郁的男人氣息,緊緊地纏繞着碧青的脖頸。

    碧青頓時嬌笑一聲,「三皇子說笑呢!」

    慕容葉宇陰鶩着眸子,捏着碧青下巴的手指,愈發的收緊,碧青想要僵笑一聲,卻因為這個體位被牢牢地禁錮住,使得她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她立時諂笑着抬眸,對上的頓時便是慕容葉宇那雙陡地冷下來的寒眸,碧青的身子被嚇得一顫,她再次壯着膽子,嬌笑着,試探地推拒了一下那人僵硬的胸膛。

    慕容葉宇冷哼一聲,伸出另一隻手,猛地把她那隻正試圖作亂的小手生生擒住!

    他對此,凝眸不屑地嗤笑,碧青那副驚恐萬分的模樣,已然盡數地暴露在他的眸中,突地,就在房門「嘭」地一聲被人踹開的那一刻,他絲毫不顧碧青那眸中佯裝的羞怒,將她的縴手直接禁錮在她的頭頂之上,而他那邊的動作,卻是並沒有停過。

    「主子,時辰到了……」慕容葉宇的身後,默然立着一襲黑衫,垂首斂眸恭敬地說着,「公主呢?」慕容葉宇陰冷如蛇的聲音乍然響徹在那人的耳畔,那人聽罷,他的身子竟莫名的抖了抖,這才回道:「正在到天曜帝京的路上。」

    「還有多久?」

    「不過半日便到……明日,便是各國使者進京……」那人低眉斂目,恭敬地答道。

    慕容葉宇閃了閃陰鶩的雙眸,沉着臉色,從碧青的身上起身,動作迅速地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着,「你就給本皇子留在這兒,一有什麼風吹草動……」

    「碧青明白!」不待慕容葉宇的話說完,碧青便妖嬈着模樣從榻上緩緩起身,恭敬地伏首。

    慕容葉宇眸色深沉的瞅了她一眼,心知這女人也不會是個太省油的燈,便什麼多餘的話,也沒再留下,帶着他的手下,就「嘭」地一聲踹開了門,沉斂着周身的氣息,朝着天曜帝京城外駕馬而去。

    君胤冷瞥了錯身而過的那人一眼,轉身他便拖沓着旖旎的氣息,緩步推門走進隔壁的屋子,他不禁撫唇輕笑,赤燕三皇子的主意倒是打得真好,空手套白狼,嘖!這還真是個妙招!

    「崇國公府,如今這個樣子,也算是遭報應了。呵!但葉清晚這女人,倒沒有想到,我竟然從一開始都小看她了!二房那些人,能在這種時候,有這麼快的速度瞞天過海,想必定是有旁的幫手。」君卿瀲灩的眸光微轉,聲音清冷的說着。

    「卿卿這倒說得不錯,現在左相府這情形你也算是親眼見了,難道卿卿都不打算攔着?」宮夙夜狹長的鳳眸微挑,暗藏的流光,一閃而逝。

    「攔?」君卿嗔怪的睨了站在她身側的宮夙夜一眼,「憑什麼要攔着?」

    「你小瞧我?」君卿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氣惱的捶了捶他的肩,宮夙夜涼薄的嘴唇緊抿,二話不說的直接抓住了她那隻正企圖四處作亂的小手,「本王自是明白,這種時候出手攔着,無非就是打草驚蛇。不過,卿卿倒不妨說說,左相葉承遠一向是朝堂之上狡猾的狐狸,你說說他的中風……」

    「你這是什麼意思?」君卿聽罷他的話,好看的黛眉,微不可見的蹙了蹙,擔憂地瞥了左相府的方向一眼,不禁伸手拉着宮夙夜的衣袖,開口問道。

    「本王倒是別無他意,不過,今晚亦白該是能回來了。」宮夙夜斂着眸,別有深意的向遠處眺望了一眼。

    君卿順着他的眸光向遠處望去,然而,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不由得撇了撇小嘴,暗道,她什麼時候竟不知不覺的這般依賴這男人?連素日裏最是引以為傲的敏感度,只要是待在他的身邊,便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在想什麼?」宮夙夜蹙了蹙眉,輕撫上她的眉宇,君卿有些興味索然的搖了搖頭,抬眸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回府?老爺子恐怕在府里都該等急了……」

    「卿卿,」聽罷她的話,宮夙夜不禁輕嘆了口氣,「你怕了?」

    「怕什麼?」君卿佯裝不懂的抬眸,宮夙夜對上她那般清澈的眼神,周身青紫寒蘭的氣息,不知不覺地冷冽了些許,「天曜帝京的天這就要變了,眼下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卻連開始都算不上,而你要是一直呆在本王的身邊……」

    「宮夙夜!」宮夙夜的話尚未說完,君卿卻不禁冷下了口氣,抬眸認真地凝視着他,「你這當我是什麼了?縮頭烏龜麼?既然小爺我認定是你了,那便是你了!你在這兒瞎想……唔!」

    宮夙夜那青紫寒蘭的氣息猝不及防地靠近,快得連君卿矯情地推拒的機會,竟然都不曾有。他周身那涼薄的氣息,瞬時就將她包裹,「唔……唔!」

    君卿的美眸抬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悄然伸出小手,在他腰間一擰,宮夙夜頓時被弄得悶哼一聲,讓君卿總算能夠再喘息一口。


    她的身子緊靠在宮夙夜的懷裏,他斂眸看着懷裏那嬌小的人兒,眸色不禁深了深,「唔……」更多的控訴,全被宮夙夜吞進了他的嘴裏,到最後只剩下滿含的柔情,將這二人緩緩地籠罩。

    待得君卿和宮夙夜再次回到定國公府,時辰已是晚上,夜色里的燭火,如同往常不停地跳躍,而東蕪苑裡,今晚卻是比這之前更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而此時,身子還尚在虛弱之中的蝶兒,醒過來稍適休息之後,便不顧素問的勸阻,硬是踱步到了這東蕪苑的門口非要來給君卿請罪。

    「小姐,那日府門前的事情,都怪蝶兒保護小姐不利,讓小姐受驚了!都是蝶兒的錯,還請小姐責罰!」蝶兒將頭猛地磕在地上,滿心悔悟地說着。

    這幾日她整個人雖是在半夢半醒之中,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是體會到了那日府門前她們幾人處境的兇險。

    那時要不是有攝政王殿下派過來的暗衛跟着,再加上有逸王殿下的相助,別說她們,恐怕就連小姐都在劫難逃。

    她的一顆小心臟,自打一醒過來就「噗通噗通」地跳着,那種內心裏的慌亂無措,惶恐不安,直至她此刻見到小姐真如她們所說,毫髮無損之後,她的整顆心才驟然回落。

    「蝶兒,你這是作何?」君卿瀲灩的眸光,朝她半跪在地的較弱身軀微凝了凝眸。她頓時動作頗為嫌棄地將宮夙夜環繞在她腰間的那隻手生生拂開,三兩步走上前,直接將蝶兒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那日之事,錯本就不在你,你又何必硬往自己身上攬?如今見你身體無礙,我便也放心了。」君卿將蝶兒攙扶到一旁,不禁放緩了動作,聲音輕柔地勸慰着。

    宮夙夜見她對一個婢子都是這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再反觀今日這隻小白喵賭氣之時,在他身上留下的那幾道痕跡,不知他此時又想到了什麼,精緻的鳳眸,暗地裏一抹流光閃過。

    畢竟,這才是他看中的女人,不是麼?

    「小姐,那……那日的死士,可有曾……」蝶兒聽到君卿輕聲細語的勸慰,不禁泛紅了眸色,她輕眨了眨眼,壯着膽子問着。

    君卿瀲灩的眸光,深深地將她打量了一眼,半晌之後,才微搖了搖頭,「天曜皇朝,三公勢微,你又豈會不知這早已不是什麼秘而不宣的事。雖說咱們可以藉助着宮夙夜那廝的勢力,來將幕後的操控者揪出。但只要咱們一日勢單力孤,那麼不論如何,貿然抵抗,在那些人面前,都只會如同螳臂當車。」

    蝶兒聽到君卿的話,微微囁嚅了嘴唇,微垂着首,試探地問道:「那小姐的意思是?」

    「等!」君卿清冷着神色,眸光不動的開口說道,「為今之計,只有等!」

    「就在明日,天曜帝京,國宴在即,四國紛紛來使,這對大多數人而言,相信都是個不容錯過的機會……」君卿的聲音漸漸融化在夜色里,而這樣一個夏日裏看似寂靜的夜晚,與她同樣在等的,整個天曜帝京,又何止她一人?

    暗三等人一收到主子的消息,便將派出去的人即刻撤離了回來,而此時攝政王府內,夜梓離正沉着眸光,將手裏的信紙緩緩化作了齏粉。

    「統領,亦白大人在信里怎麼說?赤燕那邊的情況到底怎樣了?」暗六眸帶激動地問着,要知道他們整個夜鷹,因為小王妃的事,被邢司所罰的這幾日,可並不怎麼好過,如今這愛惹事兒的笑面狐狸亦白就要回來了,這於他們而言,不僅多了個得力幹將,更是多了個替罪羔羊,這讓他們如何興奮不起來?

    夜梓離並未發話,只是背着手,不言不語的冷瞥了他一眼,「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這是邢司的苦,都還沒有吃夠?全都湊過來,哼,是想要將那些刑罰再領教一遍?」

    「不敢不敢!」暗六等人暗自哂笑着,立時紛紛表明立場的倒退三步,開玩笑,要是邢司那裏的刑罰讓他們全都再過一遍,那他們的身子骨幹脆就不要,直接廢了算了!

    「赤燕的狼子野心已經很明顯了,亦白此次回來,恐怕該是為主子帶回歸京在即的法華大師的消息了……」

    「你說什麼?哈哈,法華大師!」宴王頓時激動得「啪」猛拍了拍桌子!

    「墨兒,你還真是本王的好兒子!」宴王頗為欣慰地笑着,站起身來,眸帶自豪地撫了撫北辰墨的肩。

    北辰墨的瞳孔里瞧着宴王臉上的神色,暗地裏一抹深邃閃過,他恭敬地垂了垂眸,這才對着宴王道:「父王,法華大師之事,的確如此。這是今日兒臣在崇國公府,從楚依依那女人的口中探得的消息。不過,兒臣這裏尚有一事不明,還望父王指教……」

    「哈哈!但說無妨!」宴王的大掌在桌前輕敲了敲,北辰墨凝眸看了他一眼,瞥見他的臉上並沒有半絲異色,這才緩緩放下了心防,「父王,今日崇國公府一事,兒臣出門之前,父王反覆告誡兒臣不得插手,可是父王有曾料到……」

    「呵呵,」宴王不等北辰墨的話說完,便冷笑了一聲,「怎麼?墨兒,為父這才誇得你兩句,你便將你父王當成了神了麼?雖說事在人為,但有些事,還得好好深思熟慮一番開口才可!」

    北辰墨聽罷,他斂了斂深邃的眸子,垂首恭敬地應了聲是,「兒臣知道了,只是,」北辰墨說到這裏,別有深意的頓了頓,「難道父王不覺得,在和左相府的人解除婚約不過幾日,就與禮部尚書府的人訂婚……未免不會讓人覺得我宴王府太過背信棄義了麼?」

    「混賬!」宴王聽罷北辰墨的話,氣怒的將桌子猛地一拍,那力道之大,弄得擱在桌上的筆墨紙硯,都不免震了震。

    「這是你身為本王最得意的兒子該說的話麼?」宴王陰鶩的眯着雙眸,極為不悅地盯視着眼前的北辰墨,哼,這兒子大了,反骨倒也長了!看樣子,是時候該提防提防了。

    與此同時,那深沉的帝宮之中,夙太后淡金色的長袍,冷冷地拖曳在地,她屏退了周身侍候着的下人,眸帶厲色地掃向,恭敬地跪趴在她眼前的太醫,「怎麼?時日都過去這麼久了,順帝的病情怎麼會還無半點起色?!」

    「你們這群庸醫,到底給哀家用心診治沒有?眼下國宴在即,四國紛紛來使,要是皇上的龍體,在這個時候有了什麼好歹,哀家定唯你們試問!」夙太后神色冰冷的垂着眸,語氣帶着上位者的無盡威脅。

    跪在下首的太醫們,聽罷之後,整個人的身子頓時顫了兩顫,他們不由得齊齊交換了一個眼神,這麼久了,他們都不明白,皇上得的這到底是什麼不治之症。

    「滾!」夙太后陡地冷嗤了聲,淡金色的長袍,在地上猛地划過一抹涼寒的弧度。眾位太醫見狀,紛紛打了打哆嗦,趕忙的從地上爬起,恭敬地行了個禮,便飛快地轉身告辭,消失在了這混合着各種暗沉之氣的帝宮裏。

    待得那些人走後,侍立在門外的李公公,聽着帝宮裏面不時傳來的「砰砰砰!」地碎瓷聲,不由得愈發緊皺起了眉。

    而那扇精緻的宮門裏,高高的鸞座之上,夙太后卻是拖着愈發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帶着冷沉之氣不斷往上,猛地一掃衣擺,冰冷着神色,再次端坐在了高位之上。

    看來,這具替身,並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呵,皇兒,這深宮寂寞,看來母后很快就要把你召回了!但願到時候,你可千萬莫要讓母后失望才是!

    滄瀾玉龍佩的下落……

    「哈哈哈哈……」夙太后驟然冷沉下來的聲音,無端響徹在帝宮裏,哪怕此刻守在宮門外的侍衛,都難免一陣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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