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分手了,可我真的很擔心李曼,想去看看她,畢竟她生病,我也有點責任,
所以,中午的時候,我買點水果,就去了醫院,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其實我現在這樣真的不好,既然分手了,就不應該再表現的曖昧了,否則就是傷人傷己,因為我當時雖然擔心李曼,也有點後悔當時的決定,可卻沒有跟她和好的意思,
而李曼對我究竟是個啥感覺,我始終有點迷茫,那時候知道她對我的那些好,我一度確定了李曼是真的很喜歡我,可後來發生了海軍的事情,我被海軍那麼羞辱,可她卻仍然跟海軍有說有笑的,當時我心裏真的很堵,覺得至少在海軍面前,我其實什麼都不算,
也許,去醫院看李曼,就是一個錯誤,可我忍不住想要看到她,
到了醫院後,剛剛走進單間病房,我是愣住了,因為病床前,坐着的男人,是海軍,他溫柔的笑着,跟李曼說着什麼,而李曼的性質不高,很憔悴的沒有說話,
看到是我來了,李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可隨後就扭過頭不看我,應該是在置氣,
而海軍,卻是回過頭,一臉鄙夷的看着我,一邊說:「第二次見你,比第一次還狼狽,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纏着小曼,」
我皺眉,想反駁幾句,但卻覺得沒有必要,在他眼裏,我真的是很狼狽,所以說再多,只會成為他的笑料而已,可我還是下意識的看向李曼,她略微的皺眉,不知道是在氣海軍這麼說我,還是覺得我狼狽給她丟臉了,
說了我一句之後,海軍站起來,跟李曼說他有事先走,回頭再來看她,而李曼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經過我的時候,海軍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小聲說:「癩蛤蟆,」
我平靜的回了一句:「三十多歲的人了,整這樣的小動作,不幼稚,」
海軍臉色很難看,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其實我並不是想跟他玩嘴,只是覺得他這樣搞小動作,真挺幼稚的,而他那種倨傲,在我看來,也變得挺可愛,只不過是一個三線城市的小公子哥,至於把自己當成皇親國戚嗎,
算了,今天是看李曼的,不想被這些東西影響到心情,
我坐到床邊,把水果放下,想着,還是給她削了一個蘋果,遞過去說:「好點了嗎,」
李曼看了眼我手裏的蘋果,兇巴巴的張開嘴,卻是沒咬蘋果,而是咬在我手上了,我真想告訴她,這隻手昨天被袁大鵬碾了很多次,拿水果刀都抖,但她高興就好,
「你來幹啥,」
李曼癟嘴,很委屈的說:「你還管我幹啥啊,你不是不管我嗎,我死不死跟你有啥關係,」
我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小曼,我喜歡你,真喜歡你,可你在我和海軍之間,很明顯,你在乎的是海軍,這點我不能接受,而且以你的性格,我也沒辦法左右你,所以我們只能分開了,」
李曼愣了,她以為我是來哄她,想要跟她和好的,卻沒想到,我說的仍然是這些,她說:「陳東,我都這樣了,你還氣我是不是,」
我撓撓頭,說:「小曼,我來看你,是真的關心你,」
李曼說:「都分手了,你還關心我幹啥,」
我說:「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就說好了麼,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啊,」
「那時候說的,是我膩了,把你甩了,」
李曼強詞奪理的說:「但我沒膩啊,我就是想跟海軍哥出去玩,這也沒錯啊,你至於生那麼打的氣嗎,」
我覺得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比較清楚,就說:「那我問你,在車上,海軍說我的時候,你是咋想的,」
李曼想了一下,表情有點不自然,剛要說話,我就提醒她,必須說真話,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其實海軍哥說的沒錯啊,你的確是要讓周舟找海軍哥保護你啊,而且以你的條件,跟我真的……」
然後,李曼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很贊同海軍的說法,也覺得我配不上她,
這些我雖然都有數,可還是挺難受,但也沒說啥,而是繼續說:「那你要跟他出去玩,而選擇瞞着我,又是為啥,怕我生氣,還是覺得帶我出去,會影響你和海軍玩,」
「怕你……」
說着,李曼就說不下去了,當時的她,就是想要跟海軍玩,想到海軍似乎很反感我,她就想不如瞞着好了,又想到,反正我知道她跟海軍出去玩我會生氣,還不如瞞着呢,所以就瞞着了,
看着她默認的表情,我的心情糟糕透頂,可我卻越來越平靜,繼續說:「最後一個問題,是不是到了現在,你都不想問問,我一個人,而袁大鵬他們十幾二十人,我到底挨打沒有,」
李曼突然瞪大了眼睛,仔細的從我身上掃過,似乎才看到我臉上還有胳膊上很明顯的淤青,她突然哭了起來,一直在說對不起,說她不知道為啥,竟然沒想到這些,我很直接的告訴她,因為在她看到海軍的時候,就已經把心思都放在海軍身上了,而我則是一個被忽略的對象,
接着,我又說:「現在我身上的這些傷,不是那天留下來的,是昨天袁大鵬給我下套,給我整進派出所,他在派出所給我打,」
李曼一直在哭,我能看出她很愧疚,可我要的是愧疚嗎,
我說:「小曼,說這些不是讓你愧疚,是想讓你知道,其實在你心裏,海軍比我重要太多了,所以我們分手是對的,而且,咱們在一起也不算短了,你也應該了解我,知道我不會靠這個博取你同情,也不會說這樣的話讓你難過,我是真的想跟你說清楚,就這樣,」
說完,我起身準備離開,想了想,還是說:「順便提醒你一句,我是男人,所以很清楚海軍看你的眼神兒是啥意思,說簡單點,就是他想辦了你,可他已經結婚了,卻還想辦了你,那你覺得,他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辦你嗎,」
沒等李曼回復,我就準備走了,跟李曼說清楚這些,我同時也把自己傷的體無完膚了,一個男人,要說服自己喜歡的女人,明白她更在乎的人不是自己,這感覺,真的很糟糕,但我不後悔這麼做,如果該斷不斷,我們只會更痛苦,
出了病房門,迎面我又看到海軍了,他身邊還有一男一女,有點年紀,神情都不是很好,那女的,跟李曼有幾分相似,
看到海軍那張得意的面孔,我知道,自己是又被套路了,只不過這招也太下作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咋就這麼幼稚,就玩一些我們這個年紀都能想出的辦法,而且明顯得不到李曼歡心的辦法,
真的喜歡李曼,就應該了解她,按照她的性格,雖然聰明,可她卻喜歡直來直去,特別是感情的事情,她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
「小曼就是因為她生病的,」
海軍指着我,義憤填膺的說:「暑假的時候,小曼把你們騙去旅遊,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
想了想,大致是李曼跟崇拜的海軍哥說了她對我有多麼多麼的好,沒想到卻是被海軍給利用了,想想李曼有時候也是特別單純,至少在她崇拜的人面前,她應該是設防的,聰明的她,甚至都沒看出來,這個男人對她不懷好意,
李曼她爸,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穿西裝,戴金絲眼鏡,很有氣度的感覺,他走過來,皺眉看着我,用詢問的語氣說:「你跟小曼處對象呢,」
那時候,李曼她爸給我的感覺,有一種經歷了很多故事的滄桑,對這樣的人說謊,肯定是瞞不過的,只會讓人鄙夷自己,所以我沒準備說謊,而且有海軍在,我也沒必要說謊,
我很禮貌的喊了一聲「叔」,然後說:「之前處過,現在分開了,」
他看了看我,因為我的平靜而感到意外,推了下眼鏡,想問點啥,卻是沒說出口,而我卻猜到了他的問題,
我靠近了一點,用很小的聲音說:「叔,我和小曼都不是那樣人,沒幹你擔心的事兒,」
他更意外的看着我,想了想,回頭看了一眼李曼她媽,然後說:「我跟他嘮嘮,你先去看小曼,」
她媽是另一種氣質,雖然沒有刻意表露,卻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氣場,想起她媽是在機關單位上班的,應該是個領導,也許這就是書裏面總寫的官威吧,
只不過,這對夫妻,可不是袁大鵬父母可以比的,即便是很生氣,甚至是憤怒,他們也不會在公共場合做出一些讓別人難堪,自己也會難堪的事情,所以她只是點點頭,在我喊了一聲「嬸兒」後,竟然還以微笑做回應,我也是有點驚訝,
而摸不清頭腦的,卻只有海軍了,在他的劇本中,我被說成了誘導李曼早戀的罪魁禍首,憤怒的父母應該會上來又打又罵才對,
我和李叔走出醫院,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下,他給了我一支煙,不是想像中的軟中華硬玉溪,而是很普通的長白山,我沒矯情,接了過來,還幫他點燃,他很客氣的用食指點了點我的手,然後才說:「我和你嬸兒都挺開明,對早戀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怕你們年輕,一時衝動做出那種事情,」
在那個年月,這樣的家長,的確是太少見了,唯一能夠解釋的是,他們有一定的學識,眼光和智慧已經超出時代,
李叔見我沒說話,吸了一口煙,接着說:「以前小曼也處過對象,我們沒太干預,只是規定她回家的時間,也讓周舟看着點她,畢竟她被我們慣的有點任性,可小曼的本質很好,也很聰明,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而且小曼三分鐘熱度,所以嚴格來說,她並沒有真正的處過對象,你應該是第一個她這麼認真的,」
我不知道李叔為啥說這些,而且看出他還有話要說,我就沒插嘴,默默的抽着煙,
李叔接着說:「本來,我和你嬸兒,第一次看到小曼這麼認真,是有點着急的,想過阻擾你們,可你剛才說,你們已經分開了,而且我看你不像說謊,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我點頭說:「叔,我沒撒謊,我們真分開了,」
李叔說:「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他知道,有一個人對他的女兒意圖不軌,就說:「叔,我不是背後說人壞話,可那個海軍,對小曼有那種想法,而小曼對他挺崇拜的,所以我怕小曼吃虧,」
李叔突然皺眉,是那種眉頭深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瞅着我說:「海軍對小曼有那種想法,」
我點頭,很確定的說:「叔,你看人肯定比我准,但我聽周舟說,海軍小時候總帶小曼和周舟玩,在你們眼裏,他肯定是晚輩和小曼哥哥的角色,所以你們沒多想,但你可以觀察一下他,從眼神兒中你就能看出來,那根本不是哥哥看妹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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