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欲又暈過去了,斗轉星移,黑白交替,轉眼間便到了夜裏。
在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好像置身於蒼穹之上,迎面撲來令人心曠神怡的涼風。
隱有流星划過,轉瞬即逝。
「這裏又是哪……」他的腦子很亂,看着深藍的星空,美妙的陷入其中。
「主人,你又醒了……」糖糖抬起手,在騰欲的眼前搖了搖,特別的開心。
騰欲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依舊在這處空曠的洞府里,所謂的星空,居然是這頭頂的石壁上顯現而出。
這不是虛無縹緲,而是真實的,真實永恆的存在於這方洞府內。好似撕下了一片星空,又或是只一步便可以踏進這星空之中。
這是無上的規則之力!
騰欲呼吸急促,能有如此規則之力的存在,在這凡塵中,怕是最強之一。
那呆頭呆腦的人熊不在了,身旁除了糖糖,似乎還躺着一個少女。
「茹嫣…你…怎會…這是怎麼回事……」騰欲斷斷續續的開口,看到了糖糖背後的一塊巨大的玉石上躺着面色蒼白,昏迷中的茹嫣。
「回主人,茹嫣姐姐為了救我和純純……昏過去了。」
「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唔,主人的那個袋子在晃動中被一個短劍劃破了一個小口子……然後就有好可怕的力量像衝進來,然後茹嫣姐姐……」糖糖嘀咕中,說的不太清楚,許是對那種事很茫然。
騰欲聽了之後,立刻便是知曉了是那鋒利的無名劍惹的禍,劃開了儲物袋,讓毀滅之力沖了進來。
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穿着一件很是柔軟的白色長衫,輕如鴻毛。似之前的衣服完全破碎,儲物袋也不見了。
苦惱中想起身,卻發現左臂完全使不上力,好似殘廢了般。
「該死…怎麼會這樣……」騰欲喃喃中,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仙力還有一成的樣子,但每當仙力運轉到左肩一刻,都會頃刻間消散。
他掀開衣角看了一眼,神色間有了凝重,看起來像是早已恢復,但這骨肉內卻殘留着一絲氣息。
這氣息時而強烈時而微弱,對他不會照成任何影響。唯獨徹底斬斷了仙力的運轉,讓他的左臂,變得毫無用處。
好似一道封印!
「糖糖,是誰救了我……」
就在騰欲向着糖糖詢問時,在那十丈外的洞口出,憑空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
男子背對着他,散着一縷縷淡淡的仙氣!
正是人仙!
男子披着一件血色長袍,長袍上繡着一顆又一顆人頭骨,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只看一眼,便如同親臨屍山血海。看不到盡頭的大地堆滿了白骨,無邊無際的蒼穹化為了血色。
一柄劍,一個人,屹立天地間。
任八方妖魔圍剿,任九天神佛施法,來者無生,所向無敵!
縱舉世皆敵,也無所畏懼,縱寧負天下,也在所不惜。
一怒千古碎,一劍萬古枯,直到那天上下起了血雨,直到那地上長出了白骨花。
直到那一天,血雨匯聚成了海,骨花遍地開滿山。
直到那一縷青絲再現,劍止人停,一望千年!
就如同對方現在望着外界,任由春風微微吹起厚重的血袍。一如他的記憶,厚重如山,即使被狂風吹過,也只能飄蕩起一些落葉與塵埃。
山,巍然不動,人,或許早已改變。
「醒了?」
「謝前輩救命之恩。」
「救你的是扶桑,是南十三,老夫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他死了麼……」
「明知故問,拿着。」血袍男子說着,拋來一物。
騰欲用右手接過,那是他的儲物袋,無名劍,伏虎降龍雙塔,太極圖等等一個不少。不僅如此,那被劃破的豁口也被對方補好了。
「謝前輩,前輩是?」騰欲心神轟鳴,這儲物袋乃仙界之物,就是他自己都很難修補。
居然被對方恢復如初了,雖然知曉了對方是這凡塵之中最強的存在,傳說中的人仙,但依舊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老夫,忘川,」
「忘川……」騰欲不聽還好,聽到之後,瞬間便想起了來自那大龍寺老祖記憶中的十來個字。
在那段記憶里,這十來個字至高無上,比之九大勢力還要恐怖十倍,比起皇權還要尊貴無數!
其中,就有忘川一詞,不過在這忘川兩個字的後面似乎還有兩個字,卻模糊不清。
似乎這血袍男子的名字,不僅僅叫忘川。
「大名鼎鼎的忘川大人你居然都不知道,真是笨蛋。本宮告訴你,忘川大人的一個手指頭,就可以把整個獵閣戳炸!」那令人耳熟的呵斥聲從外面傳來,充滿鄙夷和嘲諷,正是那個虎皮少女。
「……」騰欲雖然對此少女的呵斥感到不悅,但並沒有反駁。
他心驚於這個自稱忘川的男子之強大,對於那少女的話,深信不疑。
能將蒼穹化為洞府的頂,可稱之為絕代大能。然而能將星空化為洞府的頂,這已然超越了凡塵的規則。
有多強,他揣摩不透,甚至想像不到。
忘川帶着猶如刺客般的連衣帽,壓着很低,臉頰兩側留出一縷縷黑髮,隨風飄蕩。
就算從側面也只能微微看到鼻頭和下巴,騰欲已然起身,稍稍看了一眼後。來到茹嫣的身旁,看着對方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他的面上滿是慚愧和自嘲。
「她死不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的左臂……」騰欲看了一眼無力垂下的左手,神色間頗為落寞,在這毫無仙氣的凡塵,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不像人,仙不像仙,再繼續這樣下去,莫說什麼回家,就是活下去,也不可能!」忘川淡淡開口,很是失望,似乎知曉騰欲的一切。
虎皮少女出現在忘川的身邊,頗為好奇的打量了幾下騰欲,問道:「你真的是仙人?」
騰欲沉默,他抬起頭,呆呆的看着石壁上的星空。他早就知道了,知道再這般下去,他無論如何也回不了家。體內的仙力越來越少了,就算還有一些仙丹和仙酒,也不夠。
他想儘可能的少耗費一些,可總是事與願違,想的簡單,行動中卻會出現太多的變數。
比如那窮血,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復活,甚至復活後,氣勢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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