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辭華揮手讓幾人讓來,繡錯還是不放心,仍隱隱擋在她身邊。王辭華對着領頭的奴婦笑道:「不知這位媽媽是來拿誰的?莫不是我的了。」那後面幾個字已帶着凌厲了。
奴婦忙是笑道:「自然不會了。三小姐乖巧聰慧,老夫人喜歡得不行,怎是會來捉小姐的。」
「那媽媽是來尋誰的?」王辭華道。
「自然是那個賤婢。」奴婦說着讓人將繡檀綁住,繡秋在旁被唬了一跳忙是攔着,繡艾也是出手護着,奴婦倒是沒能得手。
王辭華本是一番計較,現下這幾個林院的奴婦奉着王老夫了的命令,來拿繡檀。一環接一環,王辭華已漸漸明了。看來她是想得沒錯,林姨娘終於是要報復香姨娘了,但她拿出了九顆七彩珠,萬般不會只為了讓香姨娘觸霉頭,而是打算重新佈局府中的勢力了。
王辭華聞言,便是裝作不知情的摸樣,道:「繡檀是我院裏的丫鬟,自然不能讓你們隨便拿走。就是有錯,也得給我一個說法才是。」
領頭的奴婦聞言笑道:「這自然是了。林姨娘院中九顆七彩珠遺失,那珠子卻是送與王老夫人的。」
奴婦剛說了一半,繡秋就打斷道:「這位媽媽不必說了,難道珠子遺失,還是我們偷的不成。」
奴婦厭惡地看了一眼繡秋,道:「真沒規矩。」又是對王辭華笑道,「小姐,林姨娘已尋出其中一個偷珠子的丫鬟,那丫鬟可是將同謀都供出來了。香院,林院,辭院,蘭院,甚至王老夫人的院子都有涉及。」
說着又是對繡秋道:「小姐,可是得好好管教丫鬟了。別被那些賤婢矇騙了去。」
這一句真是打翻一船人了。辭院的丫鬟個個都是說進去了。
王辭華聽着,想着林姨娘以七彩珠為誘餌,倒真是要釣大魚了。可惜不能讓她如願了,那珠子也只能白白便宜了王老夫人。
王辭華道:「既然是祖母之命,那繡檀你就走一趟吧。」
繡檀應了,奴婦正要綁,王辭華揮手道:「不必綁了,我與她一道去。」
「那可怎麼成的。」奴婦道,她卻是正氣着辭院丫鬟的囂張,「可別被那賤婢逃了去。」
王辭華還真想到這奴婦能這般沒有眼色,她今日是要當那捉雀人,才不與她計較,不然在平時,怎會讓人隨便帶走她的丫鬟。既然三個繡都通過了考驗,那便都是自己人了。王辭華一向是為丫鬟多有維護,自不會讓他們被白白欺負的。
王辭華聞言,斂了笑容,反倒是坐了下來,慢悠悠飲起桂圓茶,道:「既然媽媽這般怕的,不如連我也一塊兒綁了去。」
那奴婦自持是林姨娘院中的,又是奉着王老夫人的命令,便是有些自持着,而王辭華並不是十分得寵的小姐,大房也不如林院有勢力。奴婦便是不怕她,也是笑道:「小姐,這王老夫了可是等着呢,要是小姐延誤了時間,王老夫人可是要鬧的。」她以為搬出王老夫人,這位三小姐就怕了。
王辭華已不再是前世那般性子,王老夫人她也只是面上顯出恭敬來,真要談及怕。王辭華今世也就只是怕過得窩囊,怕不能將前世的仇一併報了,對於相處不多的王老夫人卻是談不上。
王辭華聞言,等着繡錯將喝盡的水杯都倒滿,熱乎乎的茶水冒着白汽。她眼神轉向奴婦,一下竟將熱茶全部倒到奴婦的臉上和身上了。
茶水正燙,奴婦剛說完話,原以為能將住王辭華,卻不料被潑了全身。繡檀在旁直拍手笑道:「這是桂圓茶,媽媽就補補身子吧。」
王辭華看向奴婦,道:「媽媽說話還請留心,不要圖一時之快卻是敗壞了祖母和林姨娘的名聲。」說着讓繡錯將燙傷膏拿出來,交給奴婦。
奴婦已被王辭華的舉動嚇到,聽着她這一番話說的,又是後怕起來。奴婦在來辭院之前,已去蘭院。王蘭華卻是極好糊弄,他們都被塞了不少銀子,輕易就將丫鬟帶出來了。而來辭院之前,他們自然也認為是如王蘭華一般能糊弄的小姐。
顯然,只一件林婆子忽然瘋了的事件並沒有讓府里眾人見識到王辭華的不一般。雖是隨着王辭華漸漸受寵,大房的勢力也日趨穩固,眾人不敢太欺負大房,但在有閱歷有年紀的婆子眼中,這位小姐仍舊是不如王淑華的,更有些婆子倚老賣老,仍是看不上。
王辭華平素自然是好脾氣的,但有時性子軟弱好脾氣的主子卻是會讓下人架空了。王辭華並不想成為這般如前世軟弱的主子,看來她還是太過低調了。現在既然林姨娘已經開始行動了,她也不必過於隱在人後了。
因着那領頭奴婦之事,另外跟在後面的奴婦都不敢攔着,仍由繡檀跟在王辭華身旁,眾人往王老夫人的院中去。
王辭華這邊將將趕到,香姨娘與王蘭華,王淑華已早到了。香姨娘正抱着王老夫人在哭求道:「母親,我院子裏的器具都被她砸了,所有的綢緞都泡在水裏了。她就是見不得我好,母親可要為我做主呢。」香姨娘淚流不斷,頭飾已經都凌亂了,身上的裙褂還沾着了不少塵埃,看着可真是極慘烈的。
王辭華聞言,略想了想,看來林姨娘已經趁搜查的機會狠狠報復了香姨娘。香院盡顯奢華,一件件名貴的器物和綢緞都是她的寶貝,那可是費了極大的心思才能尋到的。若是再尋一次,香姨娘近來手頭緊,真是沒錢買了。
王辭華請安,笑道:「祖母。」
王老夫人聽着香姨娘哭泣,但奈何已經收了林姨娘的簪子,自然不能嚴重責罰了。她早就是煩了,見狀拍拍香姨娘的身子道,「你瞧,三丫頭都來了,倒讓小輩看笑話了。」
香姨娘只略停了停,想起那些成為碎片的器具和泡在水中的名貴綢緞,又是心痛不止,不住得開始哭起來。王老夫人真是煩了,沉聲道:「好了,要不是你沒約束好院裏的丫鬟,怎會惹來這樁事。」
香姨娘見王老夫人是真不耐煩了,便也知趣在她旁邊輕聲哭泣,並不再纏着她引其不快。她也算是自小被王老夫人養大,一向是了解王夫人的情緒。若是真惹她鬧了,不僅被砸碎的器具沒有能得到賠償的可能了,還會令王夫人厭惡她。
王老夫人沒了惱人的哭聲,環視下首一圈,林姨娘,香姨娘並三個華都到了。她道:「這樁事與你們有關,也與你們無關。平素倒看着都像個主子,沒成想還是管不住丫鬟。」
王淑華隨意聽着,這樁事她自然不知道,但自己的丫鬟竟然偷母親院子裏的七彩珠,定是不能留了。不過,王淑華倒沒覺得自己管不住丫鬟。那偷珠子的丫鬟平時可是極老實的,也不知怎忽然被豬油糊了心。
王蘭華仍舊淡淡的,不說話,只站在那裏。王辭華瞧了瞧姐姐,看着臉色更差了,人也瘦了一大圈,瞧着就像生了大病。
林姨娘聞言,立刻是慚愧道:「母親,是我管家不力了。」
王老夫人得了林姨娘幾支七彩珠的簪子,怎會怪她的,又念及平時她將王家內院打理得妥當,每年王家的事業還不斷在增加,便是道:「怎會是你管家不力。平時你管着整個內院已是十分妥當,這回我看就是其他院裏的丫頭折騰着要謀劃你院子呢。」
林姨娘千方百計,又將七彩珠送與王老夫人就是等着這句話。王老夫人念及珍貴的七彩珠竟還差了一顆,更是越說越生氣,訓斥道:「你們平日就是個擺設嗎?幾個小的也就罷了,你這做姨娘的,還會讓丫鬟得逞去了,竟還是一等大丫鬟,我看出主意的就是她。」王老夫人說着就將矛頭對準了香姨娘。
院裏的大丫鬟多是主子的心腹,沒有主子的令,大丫鬟也是不敢輕易出亂子的。王老夫人想着,便是懷疑可是香姨娘想要七彩珠,那最後一顆珠子別是就在她手裏吧。
王老夫人對香姨娘更沒好氣了,道:「你竟還有臉,我要是你,早就躲在院子裏沒臉見人了。」王老夫人並沒讀過什麼書,早年也都是在鄉野,一時惱了,也不管自己是王家的老夫人了,也不分粗俗了就罵道,「平時里,竟都是白寵你了。還以為是在鄉下野着呢,當個姨娘就得意,這十幾年連個女娃都生不出。」
香姨娘本是呆聽着,但最後一句可真是大傷了她的心。她十幾年受盡寵愛,卻只懷過一回,還在三個月的時候就小產了。之後一度沒有所出。這真是香姨娘心中的一根刺,每每觸及就渾身難過。
香姨娘忍着淚,不禁是回嘴了一句,「母親,我懷過的。」
王老夫人聽她還敢回嘴,將手中的杯盞都是摔下了,罵道:「那生下沒有?砸了幾件器物,就敢來我這裏哭,要我說,連個娃都不會生,能住着大房子已經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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