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溫一下子就沒了我的頭頂,瞬間灌入我的嘴裏,嗆得我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我下意識張嘴呼吸,一下子就喝了好幾口水,嗆得我?子都酸疼起來,
這種窒息的感覺令我渾身緊繃,我心中恐慌,急忙就揮動着雙臂在水裏撲騰起來,
撲騰了好幾下,我才終於坐穩了身體,從水裏爬了起來,
靠在池子邊,我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下意識抬眸看向了站在池邊的男人,
唐清凱的臉色依舊薄涼的有些可怕,他沉沉的站着,雙眸有些複雜的望着我,看着我狼狽的樣子,他微微動了動眉頭,抬手,緩緩的解開了襯衫扣子,
對上他的那雙深眸,再看他手上的動作,我心裏一慌,整個人一下子就有些緊張,
我慌張的從水裏爬了出來,有氣無力的趴在地毯上,看着唐清凱扔掉襯衫,扔在地上,朝着我走過來的動作,我心跳如擂?,腦海里莫名就閃現起了孔易的那張臉,
我收緊手指頭,緊緊的攥着地上的地毯,下意識就對唐清凱產生了一絲警惕心,
唐清凱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臉上的神色稍稍舒緩了些許,抬手,輕柔的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一邊抱着我往浴池裏走,一邊安撫我道,「別怕,你的心魔需要自己勇敢的去克服,孔易已經死了,」
聽到他的話,我心裏詫異了一下,下意識就抬眸看他,
唐清凱怎麼知道我心裏的想法,
正奇怪着,就見他抱着我,脫了鞋,就那麼穿着褲子就走進浴池裏,
水花四濺,我嗓子眼一緊,下意識道,「爸爸,你……」
「叫我唐清凱,」
唐清凱垂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聲音冷厲道,
聞言,我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卻是怎麼也叫不出他的名字來,
見狀,唐清凱眼眸一深,眼底竟是快速的划過了一絲傷痛,
他沒有再說話,抱着我,直接坐在了浴池裏,
他抱着我,讓我再次坐在他的腿上,赤着上身,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我看不懂的複雜神色,
我呆呆的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醉酒的難受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對唐清凱的恐慌與不解,
唐清凱撩起水池裏的水,一點一點的清洗着我臉上的妝容,從眉眼到嘴巴,他細緻的清洗着,眸光深沉,隱約透着一絲痛意,
一直到洗乾淨,唐清凱輕柔的摸了摸我的臉,抬手,卻是將我拉進了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
他的頭抵在我的肩膀上,下巴摩挲着我的頸窩,大手緊緊的按着我的後腦勺,手臂漸漸收緊,
感受到他微微有些顫抖的身體,我心一顫,心情跟着就有些低落,
我安穩的窩在他的懷裏,感受着他周身透出來的那種濃郁的傷感,不知怎的,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良久,他終是深吸了一口氣,沙啞道,「我等了你那麼久,好不容易得到了你,盼着你長大,為什麼你的心卻屬於了別人……」
我聽着他嘴裏略帶傷痛的話語,心狠狠一顫,眼睛突然就濕潤了,
唐清凱……是什麼意思,
我有些理解不了他話語裏的意思,只是感受着他周身透出來的那種濃郁的傷感氣息,我的心跟着就抽痛了幾下,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着的,我只記得,那天晚上,唐清凱抱的很緊很緊,
等我早上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唐清凱的人影,
我本以為唐清凱這次還會不理我,不回家,卻不想,從那天開始,唐清凱便再次恢復了以前的作息,
每日早出晚歸,絕口再不提起那天在皇朝夜宴里的事情,就好似這一切沒有發生一般,
只是從那天開始,唐清凱突然對我多了一條要求,
就是不許再叫他爸爸,要叫他唐清凱,
我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讓我叫他的名字,只是看着他臉上的威嚴神色,我便沒有多問,答應了他的要求,
中考逼近,我的課業急劇增加,唐清凱似乎也在忙着什麼事情,每天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我睡覺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
時間久了,我總有一種只有我一個人住在家裏的感覺,
我後來又去過那個奇怪的醫院幾次,幾次見孔易的那個病房裏沒人以後,我慢慢的也就相信了孔易已經死了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封里沒有任何的信件,只有一摞照片,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照片,看着上面我媽被折磨着的悲慘樣子,心裏登時就泛起了一絲強烈的恐懼,
是孔易曾經給我看過的照片,
是孔易拍的那些照片,
我顫抖着手指頭,看着照片裏的內容,看着上面我媽的那種絕望的眼神,整個人一瞬間就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中,
我躲在角落裏,生怕別人看到這些照片,
我忍住眼淚,快速的翻看着那些照片,一直翻到最後一張,看到上面的內容時,我整個人一下子就嚇得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張照片,看着照片裏的我的身影,一直忍着的眼淚唰的就砸落了下來,打濕了那張照片,
竟然是我去那個奇怪的醫院的照片……
照片裏,我背着書包,小心翼翼的站在孔易的病房門口,而我的身邊,站着的正是笑着看着我的冷情,
是我看到死了的孔易的那一次,
我心臟顫抖着,看着手裏的照片,再看那些關於我媽的照片,整個人一下子就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中,
是孔易,孔易沒死,
只有孔易有這些照片,只有他有,
我的後背死死的靠在牆上,雙眸驚恐的打量着周圍走動的人們,哆嗦着手指頭,想到唐亦厲曾經在照片背後寫字的事情,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顫抖着手指頭將那些照片反轉了過來,
我一張一張的翻看着,終於在有我的那張照片背後看到了一行字,
我看着上面寫着的熟悉字跡,看着那行字在照片背後留下的蜿蜒痕跡,終是有些承受不住,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是孔易的字跡,是孔易的字跡沒錯,
我心裏害怕着,看着上面寫着的內容,終是攥緊了手裏的照片,
孔易告訴我,他現在和我媽待在一起,讓我不許把這件事情告訴唐清凱,並且每個月一號要在學校後邊的垃圾桶里放二十萬元現金,
如果讓他知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唐清凱,或者沒有給他錢的話,他就會割我媽身上的一塊兒肉給我寄過來,一直到割完為止,
看着那行用力寫下的字跡,我心狠狠的抖了抖,顫抖着手指頭將那些照片塞進書包的最底層,一瞬間就陷入了極致的恐慌和無助中,
二十萬,是十萬的二倍,
每個月二十萬,我去哪裏弄來這些錢,
可是如果我不給他錢,他就會割下我媽的肉,
我心裏害怕着,捏緊手裏的書包,想到孔易還真實的活着,並且和我媽在一起的事實,我突然就有些絕望,原本的那些傷春悲秋的小打小鬧一瞬間就變成了最無關緊要的呻吟,
我呆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有些迷茫,
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夢嗎,
我哆嗦着手指頭,打開書包,再次把那一摞照片拿了出來,
不是夢,孔易真的沒死……
我看着那些照片,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明明這些照片很輕很輕,可是此時放在我的手裏,卻好似千金重,壓的我渾身難受,
「妞兒,你坐在這裏幹什麼,」我正哭着,手裏的照片瞬間就被人搶了過去,緊接着,腦袋上就傳來了張璟瑜的聲音,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3.90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