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屋內火爐跳躍不定,簡陋的小屋充滿暖意。
痛毆趙龍,陶立心中一直都滋味複雜。曾經的朋友,而今的敵人,這種感覺何其難受。但是經歷了這一次,陶立也成長不少。
方才在雪中揮舞拳腳,他感覺似乎腹部有一股隱隱的力量在遊走。那力量細若遊絲,十分古怪,似乎產生自那弱小的魂海。他想要捕捉,卻總是被其狡猾的溜走。
「難道是武魂?」陶立望着指尖稍縱即逝的乳白色絲線般的光暈,極度懷疑自己是眼花了。
這一整個晚上,他都處於剛穿越那晚突破時的那種熱血沸騰的狀態,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氣。強忍着沸騰的熱血和頭暈目眩的感覺吃過飯,他匆匆找個藉口回到自己房裏,關上門就開始狂魔亂舞。
陶立一直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與趙龍那一戰,讓他累積了足夠的挨打和打人的經驗,似乎現在已經處於武者境五段到六段的邊緣地帶了。這一層窗戶紙什麼時候捅破,只是時間問題。
猛然間,陶立感覺腦袋一陣轟鳴,接着身子晃動一下,像不倒翁一樣左右搖擺,緊跟着一頭栽倒在地。
「他喵的!」這是昏迷之前,陶立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間聽到兩個老頭在說話,聲音很輕,似乎刻意避着誰。
「不是說有半個多月時間麼?這就走了?」爺爺說。
「嘿,我也想跟你多下半個月棋,多喝半個月酒,這不是有急事麼?他奶奶個腿的,說來信就來信,你還記得二十年前,師傅跟咱提起的那件事麼?好像是有眉目啦。」丁不嗔嘿嘿笑着,「可惜你離開了,不過你放心,我有好處,絕對會分你一杯羹。我走啦,阿立的事,你就照我說的做吧。」
事?什麼事?
陶立竭力想要睜開眼,可眼皮子如有山重,任憑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兩個小時後,他於深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屋子裏已經只剩下爺爺和自己了。
「你醒了?」陶觀原本在桌前坐着打瞌睡,一抬頭看到陶立掙扎着起來,頓時顯出輕鬆神色。他忙倒了一杯水,一步抄到床邊,扶着孫子餵他喝水。
「爺爺,」陶立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水,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渾身更是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甚至對於自己為什麼會躺在床上都記不得了,「丁爺爺走了?」
陶觀點頭,但顯然他不願意跟陶立多談這件事,迅速的扯開話題:「我想過了,明天帶你去報名。」
「報名?哪裏?」陶立一愣。
「千秋閣。」陶觀沉沉吐出三個字。
陶立有些糾結的歪歪腦袋,心說,爺爺不是不喜歡我去千秋閣麼?怎麼忽然就轉變了呢?再者說了,千秋閣是什麼地方,那是說進就進的地方麼?怎麼爺爺說起來就像是去逛自己後花園一樣呢?
他正糾結着,陶觀又指着桌上油燈下壓着的信封道:「你丁爺爺寫的推薦信,他似乎跟那裏的誰是有些交情的,因此你不用擔心。」
「噢……」陶立恍然大悟。
咳咳!陶觀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隨着天氣的越發寒冷,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看着面色灰白的老人,陶立心裏一陣擔憂,忽然間暗道:「對啊,我是煉藥師啊,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知識技能來解決爺爺的麻煩嘛。」
要治好陶觀的病,最缺的就是錢,陶立想着包里剩下的幾枚凝魂丹,決定明天去街上逛一逛,將它們賣掉。
翌日。
陶立早早的吃了飯,跟爺爺說了一聲,便溜達着出門來了。
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的世界白瓦瓦一片,像極了晶瑩的漢白玉。陶立跺跺腳,一步躥了出去,心情平靜,說不上好還是壞。今天他只想把手裏的東西賣掉,然後看看還需要什麼。
按照丁不嗔的說法,爺爺屬於魂海破碎,武魂倒灌,使得周身實力暴退,全身各個器官都因而受到損傷,肺部最為嚴重。
這種情況下,去治療肺什麼的,只是治標不治本,陶立的目標就是——修復爺爺的魂海。
雖然天氣寒冷,但臨近年關,街上行人摩肩擦踵,熱鬧非常。這一回陶立來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偏遠巷子,而是整個素霓城最繁華的素華街。
整條素華街呈現環形,圍繞千秋閣一整圈,兩旁店鋪林立,五穀雜糧,特色小吃,酒水茶點,裝備、材料,什麼都有。
陶立包里空空,趿着沒了後跟的鞋子隨意的逛着。
不過別看他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其實一雙眼睛毒辣的很,街旁所有的商品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今天他的目標明確,一是賣掉一粒凝魂丹,二就是買點什麼需要的材料。
這一路上他都在考慮,爺爺的傷到底要怎麼用藥比較好。他依稀記得,自己當初在遊戲裏的時候,曾經接觸過類似的傷情,是他出手修復了另一個玩家破損的靈魂。
陶立現在在考慮,自己是否要用同一劑方子來給爺爺療傷呢?不過轉念一想,便自己否定了自己。
首先,那兩種藥比較高級,配置它們需要大量精神力,而陶立雖然理論水平很高,但是實力和精神力都被封住,並不能夠熬煉。
精神力被封,陶立猜測,這道理大概跟永恆之心差不多,需要自己積累到足夠的經驗,才能夠使用更多的精神力,配置更高等級的丹藥。
不光這一點,單就那些材料,陶立也是如猴子撈月,看得到摸不着。永恆之心禁錮着他的腳步,封鎖了他所有的材料。雖然他倉庫里存有很多寶貝,拿出來估計能嚇死一國人,卻也是鏡中花水中月,非得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解封不可。
為此,陶立否定了上述藥方,並且他也覺得,那兩味藥對爺爺來說或許不太合適。太濃烈的藥性,會傷到他的本體,不如用溫和的法子。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大家呼朋喚友,出來採購年貨。陶立在人群中行走,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些商品上。他繞着素華街走了一圈又一圈,在第十八圈的時候,忽然間撫掌大笑,引得旁人用責怪、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他。
「對,就是它!」陶立興奮不已,才不管別人怎樣看自己。
乘別人不備,他從永恆之心掏出筆和紙,刷刷的寫了一行字。又悄悄的檢查了一番後,發現自己缺一劑材料,就能做出救治爺爺的藏幽液來。不過要製作這藥劑,其他材料那口箱子裏都有,單缺一棵龍鬚草。
藏幽液,那是非常基礎的一款藥劑,緩慢恢復,療程漫長。並且這種藥劑還十分不穩定,十個服用者中,能有兩個有效果就不錯了。好在這藥也沒什麼副作用,大不了就是腹瀉而已。
龍鬚草在當初遊戲世界裏是爛大街的低級藥材,根據這幾天的經驗,陶立猜測,在太玄大陸,龍鬚草或許也是類似的品質,應該好搞。
「嗯,藥鋪。」陶立打個響指,決定找家藥鋪去逛逛。
無巧不成書,就在他四處張望尋找藥鋪的時候,驚喜的發現自己對面就有一家藥行,看起來規模還不小呢。
正當陶立喜滋滋的準備去藥行時,肩膀被人啪的拍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他惱火不已,轉身就要開罵,這是哪個****打老子?****……
陶立怒沖沖的面容,一口髒話罵出一半,在看到身後的那張笑臉後,卻不得不趕忙吞下,並有些目瞪口呆了。
身後是個女孩子,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一件獸皮製成的襖裙,手裏提着籃子,一身的青草芬芳。只一轉身,陶立就有進入森林氧吧的感覺。
這女孩並不算絕美,但是非常清麗,像是清新的海風撲面而來,又像是翠綠的森林裏,樹葉們沾滿露珠在晨風中搖曳。
她像極大自然的女兒,清純,可人,透着真摯和熱情,洋溢着比冬日暖陽更加溫暖的笑容。
除卻一張清麗的面孔,女孩的身材更是絕對一流,十幾歲的年紀,腰身便已發育的凹凸有致。一雙微聳俏麗在胸前,散發着誘人的青春氣息。那圓潤的臀部和纖細的腰肢,更是勾勒出一條美妙的曲線。
這是誰,是誰?這******是誰?陶立極速的動腦筋,可大概這女孩子的氣息清麗到令人窒息,讓他的思路也因而短路。大量信息在腦海中翻滾,卻一時間想不起她是誰。
文秋,一個名字蹦出來。
文秋是誰?從整合的記憶中,陶立感受到一絲淡淡的少年情懷,這大概是那倒霉蛋喜歡的女孩子。而在這記憶之外,他又有另外的感受——似曾相識。
這絕對是陶立第一次見文秋,但是怎麼回事呢?總像是在哪裏曾經見過她,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文秋洋溢着笑臉,俏生生的問:「你在幹嘛呢?喲,幾天不見,你總算長高啦?」
「額,我……」陶立正想怎麼接下去,卻感覺腦海轟的一聲,像是極遠處,一道道海浪被狂風捲起,嘩嘩的撞擊着他的腦袋。緊跟着,一陣陣的竊竊私語,如地獄來音,又響起來。
他皺眉,揉了一下太陽穴。
「怎麼啦?哪裏不舒服麼?」文秋忙問。
「沒有,還好,你幹嘛呢?」陶立搖頭,剛才那感覺轉瞬即逝,真是古怪的很。但是這聲音再度響起,委實有些讓他驚訝,難不成這文秋身上有寶貝?可看她一身穿戴,分明也是貧家女兒。其實文秋的父親和陶立的爺爺一樣,都是靠做低級傭兵混飯吃的。
他們像是老朋友一樣閒聊,卻不曾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十幾米開外,一個商鋪門前的少年看到。
「哼,這傢伙果然沒死,少爺猜對了。趙龍那小子怎麼會殺自己的好朋友?一定是聯手騙錢,我要去跟少爺說!」少年鬼祟的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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