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始終是沈惜惜的一個心結,一提到這個人,她的神色頓時黯淡下去,垂下了眼眸,深沉無言。
蕭翎執起她的雙手,把這雙縴手包容在他溫暖的大手掌之中,「我答應過要幫你解開這個心結的不是嗎?放心交給我。」
沈惜惜抬頭對他牽強一笑,說道:「好吧,去就去,我也有好久沒回去了。那麼你想跟我商量什麼?」
「剛才我們幾個商量之後,想到了一個毒辣的狠招,保准一針見血。」蕭翎往向廚房門口,張芷瑩和言紫櫻正在裏面做晚飯,「這是瑩瑩想出來的一個計策。」
沈惜惜一聽,有點驚喜地急迫追問:「什麼計策?」
「有點想苦肉計,不過比一般的苦肉計還要狠得多……」蕭翎和杜夕顏你三言我兩語,一起把他們商量後得到的計策簡要說出來。
沈惜惜的眸子一下又黯淡了下來,垂下臉蛋,微喟着有點遲疑:「一定要這樣嗎?」
「我知道,你覺得這樣的法子太過極端了,但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他都糊塗了這麼多年了,不給他當頭一棒,是不可能讓他快速醒悟的。」蕭翎捧起她悶悶不樂的小臉,輕輕一吻她的嘴唇,輕聲道,「相信我,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好,都依你。」沈惜惜在心裏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被他摟進懷裏,她枕着他的肩膀,臉上全是擔心和憂慮,,支支吾吾地說,「萬一……萬一他不上當……對我的生死根本無動於衷,那……那怎麼辦?」
「如果是這樣,我第一個揍他。」蕭翎本來還一個溫柔似水地揉撫着她的長髮的,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眼睛閃過一抹陰鷙。
「啊?你是說真的嗎?」沈惜惜被他嚇了一跳,女兒都還沒出嫁,女婿就對老丈人拳腳伺候了?這個傢伙也太瘋狂了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蕭翎沉重一哼,一臉嚴肅,真的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他是真的不悅了,一想到沈惜惜那個混蛋父親的所作所為,他就來氣。老婆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就把女兒當仇人看待,這是什麼邏輯?沈惜惜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吃了多少苦,他又是否有過問過?一想到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生,這些年來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搞定的,還要反過來養她那個混蛋父親,他對沈惜惜的憐惜還有對她父親的惱怒,就強烈得無以復加。
這時,白然開口了:「臭小子,你可不許胡來,你對惜惜的父親動手,這成何體統?這件事,媽媽不打算插手了,讓你自己去解決,她的用心,你想也明白。你可千萬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捅個什麼婁子出來,否則媽媽肯定不饒你。」
「然姐,我只是說說而已,哪敢真的動手?」蕭翎淺淺地笑,笑得特別乖,特別陽光,好像剛才他臉上烏雲密佈是大家的錯覺一樣。
「哼!你這個傢伙腦子不知道缺了哪根筋,一衝動起來,動手揍老丈人的事事絕對做得出來的。不過不管怎麼樣,你都得給我克制住,別頭腦一熱掄起胳膊見人就揍。」白然端着架子表情嚴肅地說。
蕭翎無語問蒼天,他是這樣衝動的人嗎?他自己怎麼不知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藍海若撇撇嘴說道:「其實,我覺得惜惜那個混蛋老爸真的應該好好揍他一頓才對,幾十歲的人了,居然還這麼糊塗。」
林海雯笑得妖孽無敵:「他是混賬不錯,但關鍵是他的身份是惜惜的父親,所以誰都能揍他,就是大壞蛋不行。」
霄涵抿嘴偷樂:「他要是真敢動手,估計媽媽又要罰他跪遙控器了,嘻嘻。」
「好了,別再討論揍不揍的問題了,討論一下怎麼說服惜惜那個頑固的父親,讓他接受惜惜才是正經。」冷雪冷不丁開口。
「什麼都別討論了,先過來吃飯才是正經。」言紫櫻從廚房裏走出來,對眾人說道,「晚飯做好了,大家洗手過來吃飯吧。」
晚飯期間,沈惜惜都很沉默,眸色深沉黯淡,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是擔心明天去見她父親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積壓了十幾二十年的心事,根深蒂固,想要讓她放心不去想,把一切交給蕭翎,這實在不現實,畢竟一個人的思想,不僅不受外人控制,很多時候就是本人也不能掌控。飯後,和她交情最好的杜夕顏還有最溫柔體貼的蘇雅,都寬慰了她很久,讓她把心放肚子裏,大家商量出來的這個計策,一定能解開他們父女之間的隔閡。但是,效果甚微。
心不在焉地和眾女看完八點檔,沈惜惜被杜夕顏拉到了樓上,溫聲軟語地對她說:「惜惜,我知道你心裏充滿憂慮和不安,我們是局外人,不能感同身受,說再多也起不了什麼效果,姐姐就說一句話,不要想太多,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想太多也是自尋煩惱,把事情交給他就行了。你和他也有些天沒見了,今晚跟他一起好好休息,明天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嗯。」沈惜惜抿唇默然點點頭。
「進去吧,我叫他上來陪你。」杜夕顏把她推進房去,到樓下去找蕭翎去了。
沈惜惜忐忑地坐在前室,扯着上衣的下擺,兩分鐘之後,蕭翎進來了。關懷地詢問她的情況,在她一再表示沒事之後,把她抱起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洗澡,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正事要做呢。」
蕭翎放好了熱水,沈惜惜剛把上衣脫下,他熱水沾濕的大手覆在她的臉上,眸光溫柔道:「明天的事,放心交給我就行了,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完美解決的。」
「嗯。」一向善談的沈惜惜沉默了許多,微微頷首,解開文胸,放出束縛了一天的兩隻小白兔,再把褲子脫下,曼妙晶瑩的嬌軀一絲不掛地呈現在蕭翎面前,臉上浮起了一抹羞羞的紅暈。
「進去吧。」蕭翎拍拍她的後腰,沈惜惜進入浴缸中坐下,他跟着脫了衣服坐進去,不過這次很規矩,只是幫她洗澡,並沒有亂來。即使是沐浴後,兩人都不着一縷地躺在床上,肌膚相貼,蕭翎還是很規矩,沒有動手動腳,只是小弟弟不太聽話地起立敬禮而已。
「夜了,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的。」蕭翎雙臂繞在她腰間,輕柔地說了一句,然後啪的一聲把床頭燈關了。
黑暗中,兩人都沒有言語,過了十幾分鐘之後,沈惜惜才開口輕喚:「阿翎,你睡着了嗎?」
「還沒,怎麼了?睡不着?」蕭翎張開眼睛看着她,那雙平時狡黠如狐的大眼睛,明顯寫滿了憂慮和不安。
「嗯。」沈惜惜鼻子逸出一聲,表情晦澀不明。
「我答應過你,一定會幫你解決你和你爸之間的矛盾,你也答應過相信我的,那就全心全意地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知道。」
「那就好好睡覺,什麼都不要想,如若不然,我不介意點你昏穴,讓你一覺睡到大天亮。」蕭翎陰測測地說。
「霸道,講不講道理啊。」沈惜惜嘟嘴嘀咕一句,乖乖閉上眼睛,半晌後又睜開,「阿翎,你……想不想要?」
「嗯?」蕭翎愕然,她忽然問這個問題,什麼意思?
「我們一個星期沒愛愛了吧。」沈惜惜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是羞澀了,「睡在我身邊,你……憋嗎?」
「明天還有正事,回來後再愛。」其實蕭翎是挺憋的,美人在懷,哪個不心猿意馬?
「可是我現在想要。」沈惜惜說出一句很大膽的話,然後小聲地補充,「一個星期了,很想你。我們愛愛吧。」
這句話說出口,她整張臉都紅了個通透。但是,這句話卻是蕭翎此時最希望聽到的,某柳下惠立即變身成狼,翻身壓在美人身上,笑吟吟地說:「你知道嗎?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知道,你那壞東西一直硌着我的腰。」沈惜惜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蕭翎o(╯□╰)o,看來,她這是在體貼他,並非真的忽然變得開放大膽了。
「傻瓜,既然想要,為什麼要忍?我又不是不能給你。」沈惜惜粲然一笑,摟着他的脖子,主動獻吻,不久就呵氣如蘭,情動如潮地抱着他道,「阿翎,好好愛我。」
「好。」蕭翎輕車熟路地進入家園,開始尋幽探秘。
次日,蕭翎和沈惜惜在杜夕顏的陪同下,出發前往沈惜惜的老家——紹興。
那是一個相對落後的小鎮,而沈惜惜的家就坐落在這個小鎮的邊緣地帶,是一間小平房,不大,而且很陳舊了。從沈惜惜口中,蕭翎和杜夕顏了解到,她父親叫沈括,歷史上很偉大的一個名字,但是他似乎不怎麼對得起這個名字。沈家本來家境還算不錯的,不過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沈括心灰意懶之下,就開始消沉了,對沈惜惜不聞不問,對他的事業也同樣不聞不問,很快就一無所有了,原本的房子也變賣了,住到了現在這間小平房裏,每日裏與酒為伴,放lang形骸,自我放逐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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