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斑馬線的人並不多,這邊只有葉含砂、墨菲和一個十一二的女孩,那邊也不過六個人。
「這個城市看起來發展得還不錯,怎麼好像人口並不多?不是說華夏是人口大國嗎?這完全顛覆了我之前對華夏的認知。」墨菲笑着左顧右盼,他對華夏的認識,只停留在網絡、書籍和嘴巴上。
「這裏不是大不列顛,近郊區沒有那麼繁榮,進入市區你就知道了。」葉含砂粲然一笑解釋,美眸驀然睜大看着左邊路段,迅速轉身竭盡全力把正看着另一邊渾然未覺的墨菲往後一推,與此同時,向她迎面走來的一個女子也反應過來把那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往後推開。
一輛轎車怒吼着飛馳而來,快若電閃,兩個女子被撞得飛起,「砰砰」兩聲連響,接着又是「砰砰」兩聲,是被撞飛起來的兩個女子在車頂又砸了一下,然後回到路面。
濺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其他七個人的眼眸。
「砂砂!」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除了是從墨菲口中發出來的,更是從隨後而來的一輛車子上的目眥欲裂的蕭翎口中喊出來的。
墨菲被葉含砂一推之下踉踉蹌蹌地退後了好幾步,那輛車子只是擦傷了他的手臂。看見葉含砂一臉鮮血地倒在路上,他顧不得自己的手臂跑過去把血泊中的葉含砂抱在懷裏急問:「砂砂,你怎麼樣了?」
葉含砂眼眸迷濛,眼皮沉重要張要合,嘴巴是動了,但是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有鮮血從她口中汩汩而流。
「你別說話,我這就叫救護車,你別動。」他急而不亂地從褲袋裏拿出手機,正想打急救電話叫救護車,一個不明護體風一樣來到他身邊,怒吼:「走開!」真的不客氣地把他推開,把葉含砂抱在懷裏。
「你……」墨菲怒不可遏,深怕他的舉動讓葉含砂的傷勢更加惡化。但是,蕭翎根本無視他的存在,一隻手掌按在葉含砂的背上,先天真氣徐徐輸入她體內,同時,拿出一顆回魂丹放到她嘴邊:「砂砂,吃下去。」
「你是誰?快點放開我朋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墨菲不敢和他動手,怕累及葉含砂,所以盯着蕭翎冷冷地警告。
「滾!」蕭翎雙眼佈滿血絲,目光如火,恨不得要殺人,他對停在前邊的一輛車上面的人怒吼,「馬上給我把他抓回來,我要活的,不把他千刀萬剮,我跟他姓!」
葉含砂艱難的張開嘴,墨菲急道:「不能吃。」他聽說華夏有很多賣大力丸的騙子,深怕蕭翎給她吃的也是什麼祖傳秘方能治百病的「神藥」,連忙阻止她。蕭翎把回魂丹送進葉含砂嘴裏,輕輕吻住她帶血的唇瓣,真氣渡入其體內,助她吞下丹藥。
「你到底是誰,你給我朋友吃的是什麼?」墨菲眸光陰沉,一邊打急救電話,一邊盯着蕭翎。
「沒你的事,一邊去。」蕭翎不耐煩地喝開他,真氣汩汩不絕地輸葉含砂體內,鎮住她的傷勢,護着她的心脈並且幫儘快吸收藥力。
「她是我朋友。」他雖然像一頭髮威的雄獅,但墨菲當然不可能因為他的一句怒吼而退縮。
「她是我女人,沒你的事你別煩我。」蕭翎目光如炬如劍,喪盡耐心。
「她是我朋友,更為了救我而受傷,我不管你是他什麼人,都不能阻止我救她,我是醫生。」墨菲語氣堅定不容置喙,蹲下來想去探葉含砂的脈搏。
「還有……一個人……」葉含砂帶血的嘴唇顫抖着告訴蕭翎還有一個傷者。
「我知道,別說話。」蕭翎這才把目光往另一邊一看,那個同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竟然是美女老師宋意涵,他又驚又怒,陸川那個王八蛋,竟然把他的一個已定老婆一個內定老婆撞成這樣,他怒火中燒,大聲對墨菲道:「你不是說你是醫生嗎?還不快點救人?把她扶過來啊。」
墨菲悻悻地瞪了他一眼,走過去探了一下宋意涵的呼吸,又看看她的傷情,比葉含砂的傷勢稍輕,但同樣很嚴重。
蕭翎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輕喝:「笨蛋,把人扶過來啊。」
「這裏沒有任何設備,沒辦法施救,救護車來之前不能移動傷者,免得傷勢加重,你不懂嗎?」墨菲也火了,對着他吼,這個傢伙竟然罵他是笨蛋,還用命令的語氣對他說話,一向心高氣傲的他,怎麼受得了?
「洋鬼子就是靠不住。」蕭翎低聲嘀咕一句,輕輕放下已經暫時保住一條命的葉含砂,走過去再次不客氣地推開墨菲,把宋意涵抱起來,回到葉含砂身邊,餵宋意涵吃下一顆回魂丹,雙掌分別按在兩女的背後,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她們體內。
對於這個聲稱是葉含砂的男人的傢伙,他的所作所為所言,墨菲簡直一頭霧水,而且恨得牙根痒痒的,但是,人家根本不鳥他,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充耳不聞視若不見,簡直要把他氣炸。
救護車來得還不算太慢,當其時,蕭翎的真氣和丹藥已經暫時保住了兩女的命,把她們送上救護車之後,蕭翎立即拿出手機,打給張芷瑩和劉老。
凌州市第一醫院,急救室外面,蕭翎和墨菲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兩女被送進去已經幾個小時,因為兩女流失鮮血過多,期間幾次往裏面送血液,但是情況如何,不得而知。墨菲身為一等一的醫學天才,多次想親自搶救葉含砂,每次都幾乎被蕭翎拎起來扔開,沒有人質疑他的醫術,畢竟葉含砂在他手下保住了五年的命,葉含砂身體裏的人造心臟,更是出自他之手。但是蕭翎不信張芷瑩和張、劉二老能比他差了,關鍵時刻,當然不可能讓他進去打擾。
一盞「手術中」的急救燈「啪」的一聲忽然滅了,是宋意涵所在的手術室,蕭翎連忙走過去,迫不及待地問最先出來的護士:「護士,她怎麼樣了?」
「你放心,病人搶救及時,現在已經搶救回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
「不過什麼……」一個不過,讓蕭翎剛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
「不過她的雙腿粉碎性骨折,恐怕……」
「粉碎性骨折!?」蕭翎的眼睛一下睜得比銅鈴還大,想不到她的傷勢竟然這麼嚴重。他雙拳緊握,牙關緊咬,恨不得把陸川千刀萬剮。
劉老從和助手裏面出來,拍拍蕭翎的肩膀說:「沒事,你及時給她吃了藥,大部分神經組織都只是重傷,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能逐漸修復的,我們的藥能讓她恢復。」
墨菲驚訝得眼睛大睜,驚疑不定,粉碎性骨折,他都沒有積分把握可以讓傷者痊癒,他們竟然這麼輕描淡寫,說得這麼信心滿滿?他給她們吃的究竟是什麼藥?
蕭翎微微點頭,往裏面探望一眼,輕聲問:「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劉老說道:「等麻醉藥一過,應該就能醒來。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吧。師兄那邊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情況如何。」蕭翎憂心忡忡地看着手術室,愁眉緊鎖。
「砂砂……砂砂她怎麼樣了?」葉陽和密雪兒聞訊趕來,奔跑而至。
「叔叔阿姨你們先別擔心,砂砂正在裏面搶救,和她一起受傷的人已經搶救過來了,她一定也會沒事的。」蕭翎安慰道。
「怎麼會這樣,之前還好好的,是誰這麼喪盡天良,把我的砂砂撞成這樣?」密雪兒哽咽道。
「叔叔阿姨,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砂砂,讓她收了這麼眼中的傷,真的很抱歉。」墨菲低頭對葉陽夫婦道。
「墨菲,你怎麼來到華夏了?」葉陽和密雪兒都因為葉含砂的關係見過墨菲,詫異地看着他。
「砂砂就是為了去接我,為了救我才會出車禍的,是我連累了她,對不起。」
「別這麼說,這是不能怪你,都是那個肇事者的錯。」說到肇事者,葉陽氣勢洶洶想殺人,他問蕭翎,「肇事者是誰?抓到他了沒有?」
「他跑不了。」蕭翎比誰都憤怒,先是林海雯,後是黃子嫣,現在又是葉含砂,都被他弄得差點丟了性命,他從來沒有這麼很過一個人。如今,陸家已經沒了,他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來解恨。
五個人在外面提心弔膽地等候,又過了大把那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穿着一身白衣的張芷瑩先出來,幾乎同一時間,蕭翎,墨菲還有葉陽夫婦問:「砂砂的情況怎麼樣?」
「搶救及時,她暫時脫離了危險期,不過……」
眾人的心又是一次起而又落,不過,又是不過。
「不過怎麼樣?」又是一次的異口同聲。
「不過她的心臟問題你們都知道的,這次除了這樣的事情,加重了她心臟的病情,這顆人造心臟恐怕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張芷瑩憂慮地說。
「那就把她本來的心臟換回去。」蕭翎不假思索道。
「問題是她的心臟本來就有問題,換回去也不見得比現在的情況好多少,除非能徹底治好她的先天性心臟衰竭……」張芷瑩抿唇一想,對蕭翎說,「我想憑你的能力,應該還能讓她堅持十天半個月,你利用這段時間去想辦法吧。」
「十天半月?」眾人都傻眼了,這頑疾豈是說治就能治好的?何況現在還是在她換下了心臟,身體又這麼虛弱的情況下。
「我可憐的砂砂,命運怎麼這麼不公平,讓你受這麼多的苦……」密雪兒嗚咽着,悲痛湧上心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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