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叫葉珈藍,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遭遇和性格卻完全不同。
原主的母親是葉父的平妻,名義上也是妻子,但是從律法上講仍舊比不上原配嫡妻,所以平妻的子女其實都只能算作是庶出,只是大致待遇比妾室所出要好一些。
若是那平妻有手段得人心的話還好些,可原主的生母又同她一樣白蓮花般的軟弱性子,一直被葉氏嫡妻牢牢的壓制着,就算知道女兒受了委屈,也不敢有任何抱怨,於是上沒有長輩護持,自己又沒有堅定心智,原主也一直被欺壓着長大了。
珈藍的情況與原主則是天壤之別,雖然出身邪魔世家,一出生便被冠上了邪魔大小姐的稱號,但家中長輩對她十分疼愛,加之天分極高,放眼整個祿天界,同一年代能與她比肩的修者幾乎沒有,可這並不代表珈藍自幼便是一帆風順毫無阻礙的成長的。
珈藍家族所屬的妖王宮是個講求實力為尊的地方,像珈藍這種天資極高但還未長成的種子有多少人想掐滅可想而知,而家中長老雖然對她極為疼愛,但並不將她當做溫室嬌花養育,所少次在神魂俱滅的危險中爬出來珈藍已經不記得了,可是她的原則是,只要不弄死她,那麼等她緩過來,死的就是對方了。
所以說性格決定人生,同樣的面對困境,原主就只會一味忍耐,然後引得對方更加激烈的欺負,最終落得香消玉殞。
珈藍卻素來講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從小到大就沒有任何人能在她手裏討到好處去,哪怕一時佔了先機,等到後來也都會被珈藍數倍的找回,以至於到最後,不到百歲的她已經在妖王宮有了立足之地,還讓妖王宮的人都有了共識:寧犯閻王,莫惹珈藍。
珈藍手指輕輕敲擊着被面,清潤明亮的杏眸微微眯起,寧犯閻王莫惹珈藍,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吶,葉珈藍,既然佔了你的身子,那我替你報仇可好?
「小姐我回來啦~小姐~~小——」剛才那名跟着大夫去拿藥的綠衣少女興沖沖地的跑進來,聲音卻在和珈藍目光相接時戛然而止,手裏提着的藥包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珈藍很快將殺氣四溢的目光掩住,對那丫鬟道:「荷香,何事?」
從葉珈瑜的記憶中得知,這個綠衣少女是她的唯一的一名貼身丫鬟,自幼一起長大的,對她似乎還很是忠心。
聽到珈藍開口,荷香似乎才回過神來,連忙把藥包拾起來,道:「小姐,我藥拿回來了,現在給你煎藥去,你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珈藍搖頭,淡淡道:「不用,你先煎藥去。」
「哎,好!那小姐你有事兒叫我,我就在院子外頭,聽得見的。」荷香點點頭,對珈藍的話沒有任何質疑,轉身出去了。
身後珈藍勾起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堂堂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小姐,身邊只有一個可使喚的丫頭,生病了連廚房都不能用,煎藥還得在自己的一方小院裏面。呵呵,就算並非正室嫡出,那也不應是這般落魄可憐的。
荷香走出房間,還覺得心跳砰砰的,剛才的小姐的眼神實在是太有氣勢了,鎮得她都不敢亂說話了,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小姐的確還是原來那個,她都要以為小姐被偷偷的換掉了,唔,要是以後二小姐再來的時候,小姐能有剛才的氣場,保證二小姐再也不敢欺負他們了!
哎呀,想這些作甚,不論小姐怎樣,自己都會跟着她的!
荷香搖搖頭,把剛才的念頭趕出腦海,蹲下身開始生火,只是才藥罐才剛剛冒出熱氣,就有與荷香年紀相仿的小小丫鬟跑了進來,道:「荷香,荷香你幹嘛呢?快跟我走,大夫人找你呢!」
荷香有些驚訝的站起來:「夫人找我?」
那小丫鬟點點頭:「對啊,你快過去吧,我剛看到芳紅攔住了青香,叫她故意晚一點來通知你,到時候你在大夫人那裏就不好過了,你快去吧,不要讓她們的奸計得逞。」
「芳紅怎麼這樣!上次的事情明明是她自己不對!」荷香一聽不由氣惱,可又有些遲疑,「可是……我在給小姐煎藥啊,大夫說不能離人的。」
那小丫鬟眼珠一轉,然後笑着道:「那這樣,我幫你看着藥,你去見了夫人再回來就好了。」
「那……麻煩你了秀香,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計又要受罰了。」荷香也不敢耽擱,謝過了小丫鬟就出去了。
那叫秀香的小丫鬟待荷香出去之後,臉上燦爛的笑容倏然消退,換成了滿目鄙夷,道:「幫你看藥?你以為你是誰啊?哼,反正那喪氣包嫁過去也就是當寡婦的命,還喝什麼藥啊,早點死還能早投胎呢!」說着一腳將那小爐子踢翻,荷香分外看重的藥也灑了一地。
秀香乾完壞事,拍拍手正準備瀟灑離開,冷不防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啊!」秀香嚇了一跳,尖叫着轉過身,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珈藍,想到剛才自己的行為可能被看了去,秀香臉色一白,但又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很快恢復了常態,馬馬虎虎的行了個禮,道,「是大小姐啊,您這樣突然站在人身後出聲可嚇死奴婢了,下次可別這樣玩兒了,不然讓二小姐學了去可不好。」
拿葉珈瑜來壓我?
珈藍挑了挑眉,道:「我問你剛才在做什麼?」
秀香一愣,她是葉珈瑜身邊的丫鬟,平時看慣了珈藍被葉珈瑜欺負得畏畏縮縮的膽小模樣,此時見自己抬出了葉珈瑜珈藍也沒有任何害怕之色,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頓覺有些不對勁。
可她也沒有深想,按照以往的習慣睜着眼睛開始說瞎話:「是這樣的大小姐,剛才大夫人叫荷香過去,我幫她看着藥爐,可是我笨手笨腳的,一不小心就打翻了,要不,等荷香回來再煎一副吧?」
珈藍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直直的盯着秀香。
這個秀香是葉珈瑜身邊的二等丫鬟,年紀不大但十分聰明伶俐,很會討葉珈瑜喜歡,所以就算出落得十分漂亮也沒有被葉珈瑜趕走,而是留在身邊伺候着,當然,秀香十分討葉珈瑜喜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鬼點子很多,尤其是在欺負原主這方便。
葉珈藍的長相屬於那種一看就是極為溫潤端莊的類型,柳眉杏目瓊鼻櫻唇,總之就是美則美矣但沒有什麼威懾力的長相,但現在因為內里換了魂魄,外表雖然沒有改變,目光已經初步有了凌厲之意,尤其是珈藍因為在回想葉珈瑜關於秀香的記憶而沒有特別注意收斂氣場的情況下。
秀香在珈藍這樣的目光直視下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咽了口唾沫,道:「大小姐,你……你還有事兒嗎?」
珈藍回過神來,心頭已經有了諸如對秀香這幾年款待的「回禮」一二三四種預案,面上卻半點不顯,只是雲淡風輕的點點頭,道:「這樣啊,行,你走吧。」
秀香剛升起的那點警覺也隨之消散,看來剛才的確是錯覺,這個大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軟弱膽小,連她這小小的丫鬟都能拿捏住。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秀香這次連馬虎的行禮都沒有,丟下這句話沒事人似的轉身離開了。
珈藍心中薄怒已經神奇的平靜了下來,連丫鬟都能騎到頭上來,這裏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她低頭看了看那翻倒在地的藥罐和灑了一地的藥水,什麼也沒做就轉身回屋去了,對荷香珈藍還談不上什麼信任與否的問題,但終究是目前她身邊唯一的丫鬟,還需得好好調【教】一番才行,都說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僕從,現在她家主子換了魂,跟隨的丫鬟也不能再如往日一般傻甜白軟了。
荷香並沒有去多久,很快就回來了,看到院子裏的情況,驚愕之極:「怎麼會這樣?秀香呢,她不是答應替我看着藥的嗎?」
估計是不想讓珈藍知道,小丫頭就算很驚訝也注意控制着音量,聲音壓得很低,可惜今非昔比,珈藍已經脫胎換骨了,別說她把聲音壓低,就算她離得再遠一點,珈藍只要想聽,就能聽得見。
珈藍斜靠在床上,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翻看着手裏的書,這是她在原主房間裏找到的,看來原主還是識字的,只是似乎並沒有往才女方向發展的意思,只是讀了些女訓女誡一類的書。
葉珈瑜的記憶中和原主相關的都是些欺辱她為樂的事情,原主本身的詳細情況不多,或者說她根本不會在意一個自小就被踩在腳底下的姐姐到底有什麼興趣愛好。
這些事情荷香應該更清楚一些,不過珈藍並不打算對荷香用攝魂術了,她剩下的魂力不多,用一次少一次,沒必要用在這種地方了,況且,像荷香這種單純的小丫頭,要知道這些根本用不着攝魂術,簡簡單單便能套到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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