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竹園,可是漢王秦樾專門為如夫人從川地巴固郡的深山裏移植過來的,一共四千棵,可是到了長安,由於氣候溫度等等條件的變化,結果只存活了一千不到,雖然數量不多,但都是精品,翠竹掩映紅花漫天,這竹園倒是別有一番精緻。
秦樾身穿一身褐色龍袍,上面的五爪金龍乃金絲合着銀絲混合織就而成,金絲在外,銀絲蓄內,金龍栩栩如生,立體感非常強,尤其是在陽光下,金光中透着淡淡的銀光,龍眼似鬼,威懾群臣,讓人不敢直視。
如夫人身着粉紅襦裙,她再得寵也只是側妃,大紅的顏色也只有正宮皇后獨有,所以秦樾為了表示對如夫人的寵愛,破例讓人打造了一支牡丹髮釵,上面鑲嵌着千餘顆紅寶石,紅的似火,陽光下越發耀眼奪目。
雖然今天的宴會如夫人是女主角,但皇后在場,她還是要坐在側位,秦樾滿含寵愛的眼神一直在如夫人的腹部來回打轉,這個信息不難看出,這如夫人恐怕已經夢熊有照,腹中胎兒大有爭奪帝位之勢。
相比如夫人的光彩奪目,王皇后則內斂許多,畢竟是皇后之尊,她頭戴鳳冠,身着金鳳霞衣,手上的護甲更是瞬間打造,鸞鳳和鳴的喻意似乎也在警告在場的所有人,誰,再是真正北漢王朝的女主人。
在皇后身邊還坐着兩位夫人,身着淡粉色盛裝的是李夫人,白色宮裝的是趙夫人,這趙夫人身若胡柳,目若天星,搭配上她獨有的江南女子的氣質,這身白衣就更加顯得耀眼,而在如夫人旁邊坐着蕭貴妃則是一身紫色暗花的廣袖襦裙,她入宮時間較長,年紀也比其他幾位夫人大些,在這燕瘦環肥的美艷之中,她卻顯得非常穩重,這就難怪秦樾將她放在僅次於皇后的貴妃位置上,安撫震懾後宮之人應當如此。
因為是皇親內眷,所以在竹園內又屏風隔為兩個區域,一是內庭,是皇親女眷朝臣命婦小姐們的場地,而屏風另外一邊,則是朝中受邀而來的大臣,當然,這些大臣都是朝中的重臣,而秦輝剛一進門就看見了陸揚也在其中。
秦樾因為看不到秦輝到來,已經有些不高興了,他前前後後的問了昌平公主三次,可是昌平公主也不知道這位小王爺身在何處,派出去尋找的人一個也沒回來,想到此,她剛想起身自己親自去門口觀望,卻剛好瞥見門口站着的秦輝。
秦輝看到昌平在朝自己使眼色,心裏明白這一定是秦樾則問過多次,他讓郭宇先過去嘉賓席,然後自己整理下衣衫穩步穿過屏風來到內庭。
秦樾正在飲酒,看到秦輝來了立刻露出笑容,招呼着過來,而且是離自己最近的左手下側。
秦輝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因為那個位置只有太子可以做,最然太子尚未出席,但自己也不能不懂規矩,他婉言謝絕,秦樾微笑着看了旁邊的王皇后一眼,默默一笑,「罷了罷了,輝兒是嫌咱們年紀大了,沒什麼聊的,看他的眼神一直往那邊看,去吧去吧。」
「謝陛下,臣告退。」秦輝轉身要走,卻聽見身後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陛下,臣妾聽聞蕭姐姐的義子也來了,怎麼不見他人呢?」
秦輝劍眉微皺,臉色冷冷的繼續往外走,身後則傳來秦樾問蕭貴妃,「愛妃,朕記得郭夫人和郭少爺也在邀請之列,怎麼沒見他們人呢?」
蕭貴妃婉轉的聲音回道:「回陛下,郭夫人早已經到了,只是未的宣召不敢覲見,至於宇兒,應該是和小王爺一起來的。」
此時秦輝已經走到屏風處,就聽到秦樾讓人傳召郭夫人和郭少爺,不大一會兒,就看見一身金絲黑底的郭夫人帶着郭宇從另一側迴廊進了內庭,秦輝看着隱約覺得這場宴會透着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猶如盲針在背。
秦輝停留片刻,低頭閉了閉眼睛,正準備回到男賓席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有人,他本能的向左側方閃過,卻不曾想那邊已經有一隻手在等着,不過秦輝也不是吃素的,右腳點地身體靈活的像只凌雀,站穩腳跟之後卻看到剛才襲擊自己的原來是陸揚。
陸揚是陸博忠的幼子,兩年前,十八歲的時候就帶兵直取格爾草原,橫掃三百部落,帶着一千騎兵連夜奔襲數百里為大軍先行探路。
秦輝收起掌勢,面上一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陸將軍,仙樂仙府的初次見面沒能和將軍真正切磋一下,至今覺得遺憾。」
陸揚明朗一笑,「小王爺過獎了,陸揚不過是一介武夫,懂得幾下拳腳功夫,剛才要不是小王爺先出手,陸揚也不會為了自保出手,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小王爺恕罪。」
秦輝並非頑固子弟,他雖然身份尊貴,但骨子裏卻厭煩這種整日被人仰望奉承的生活,實際上,他更喜歡像郭宇這樣把他當一般人看待的人。
所謂英雄惜英雄,秦輝和陸揚骨子裏是一樣的個性,都有一個手握重兵的老爹,一出生就等於是手握十萬兵權,這可是多少人浴血奮戰拼不來的,然而這種先天的優勢並沒有讓他們驕傲,反倒成了他們成長中的障礙,因為他們都不喜歡戰場的廝殺。
雙雙落座,秦輝更是拉着陸揚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現場一下安靜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安王世子個性清冷孤傲,多少人想跟他說句話都難上加難,可是這個陸揚卻能讓秦輝笑臉相對,同時更是坐在了一起,百思不解的眾臣開始揣測陸揚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杯中美酒尚未暢飲,就忽然聽到內庭那邊尖叫聲連連,侍衛從竹園的四面八方瞬間湧進來,所有人被分成兩排,無論品階高低,統統歸在地上。
秦輝和陸揚自然不能例外,跪在地上的同時秦輝忽然想到郭宇,他的眼睛透着萬分焦急,雙拳緊握的看着屏風另一邊內庭的方向。
半個時辰之後,太醫院十三名太醫被羽林軍護送來了竹園,為首的白鬍子老頭就是太醫院院丞張禮。
秦輝目送張太醫帶着其它十二名太醫神色匆匆的走進內庭,他立刻站起來,而旁邊的侍衛則出言警告,但秦輝是誰,他連皇上都敢頂撞的人會聽一個侍衛的話,面若冰霜的看着那侍衛,手慢慢的舉到身前,手中赤金色的御龍金牌象徵着至高無上的皇權。
紅雲鐵騎只聽從皇帝一人命令,即便是皇后的鳳符都不管用,眼下見到皇帝令牌也只能退到一邊。
陸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看秦輝面色極差,又大有私闖內庭的舉動,立刻攔住他,低聲道:「小王爺,你要幹什麼?」
秦輝不想多言,但陸揚就是擋在他面前,幾個回合下來居然不分伯仲,在場的官員們看到當朝最出色的軍界第二代交手,更是連連嘆服,高手過招帶來的震撼絕對不亞於武林中的華山論劍。
「小王爺,裏面到底發生了我們尚不可知,你這樣貿然闖進去,可是大不敬之罪,就算你是安王府的小王爺,你也擔不起這個罪名,更何況安王現在自身難保。」
秦輝忽然停下招式,不是因為他聽了陸揚的勸告,而是為了陸揚的最後一句話,「安王現在自身難保」。
就在秦輝想問陸揚這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內庭那邊走出來一個公公,這人面色慌張,鞋子上還有斑斑血跡,顏色暗黑,陸揚在軍中長大,見慣了各種鮮血,他一看便知這血色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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