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簡潯還能說什麼,她要說的,都被她們提前給堵了好嗎,只得笑道:「我才還在暗暗心疼,三萬兩銀子呢,夠買多少東西做多少事了,偏覆水難收,已經說出口的話,如今收得回?再心疼再後悔也只能忍下了,如今既然倩姐姐與母親願意與我一起肉疼心疼,我除非傻了才拒絕呢,求之不
平氏忙也道:「我也出一萬兩,就當是我和你爹爹,還有你兩個弟弟,做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的心意了,這事兒我昨兒也大略與你爹爹提了提,他的態度與伯爺差不多,讓我一定要不遺餘力。就愛上對了,你爹爹還說,咱們家如今人少,用不了那麼多服侍的人,讓我儘快挑十來個人出來,待醫學司一辦起來,便立刻送去,做個表率,如此就算其他人懶得費這個神,咱們三家挑的人也能有個二三十號,第一批學成送到前方後,足以一炮而響了。」
頓了頓,又道:「我昨兒回家後,與你姐夫大略提了提這事兒,他說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讓我與你說,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儘管開口,若是他知道,我只讓你一個人出銀子,我就干看着,他一定會怪我的,所以潯妹妹,你可不能拒絕我,這事兒就怎麼定了。」
宇文倩聞言,忙道:「潯妹妹是昀哥兒的娘,難道我就不是他的姑媽了?這銀子我也出一部分才是,這樣罷,潯妹妹出兩萬兩,我出一萬兩,多少也是我這個做姑媽的心意。」
等真做起來了,朝廷插了手,就不會再讓她一個人出銀子了。
翌日,簡潯待宇文倩與平氏過來後,把昨兒與宇文修商量的結果大略與二人說了一遍,末了道:「如今我身子不方便,聯絡人的事,就只能交給母親和倩姐姐了,軍情緊急,時不待我,這事兒一定得立刻就辦起來才成。我估摸着榮伯母應當不會拒絕這事兒,不過也不能讓她又出力又出銀子的,母親與倩姐姐也是一樣,畢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給自己的兒子積福,所以我先拿三萬兩銀子出來,做前期的啟動資金,這恁宅子僱人什麼的,都得花銀子不是?等醫學司做起來了,咱們觀後效又再說,你們說好不好?」
於是宇文修熄了燈,夫妻兩個一道睡下了。
「嗯。」宇文修點頭。
簡潯一想也是,想要改朝換代哪是那麼容易的,也許平表哥根本志不在此呢?也就釋然了,道:「希望事實證明,我們的確是杞人憂天罷,睡了,明兒師兄還要早起,我也還有正事呢。」
見她還是怏怏的,又道:「很多事,前後只相差一刻鐘,結果都不一樣,不然也不會有那句話『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才有可能發生的事,我們從現在起就開始吃不下睡不着了,也許人平子清根本沒有過那樣的想法呢,想要名垂青史,做名臣也一樣能做到,好多碌碌無為的皇帝,史書上也不過就寥寥幾行字而已,平子清可能根本志不在此呢?那我們豈非白杞人憂天了?」
宇文修見她一臉的沮喪,忙笑道:「這都是以後的事了,你現在再着急也是無用,所以別想那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睡罷,我陪着你。」
平雋如今還是首輔,文臣之首,想要更進一步,的確不是痴人說夢,宇文修除了姓『宇文』,比他更名正言順以外,便是在軍中,優勢也沒比平雋大多少,平雋可也是在軍營待過,上過戰場的,與李慎之間的交情,也比宇文修深厚得多,細算下來,宇文修還真沒有其他優勢可言,惟今也就只能看平雋到底怎麼想的了。
平家家業繁盛,人丁興旺,傳承到如今,已是大鄴出了名的世家,親朋好友門生故吏不知凡幾。
簡潯的情緒低落下來,半晌才嘆道:「希望平表哥,能一直與我們同心同德罷!」
那麼真到了那一日,宇文修與平雋之間,便免不得會有一場惡戰了,這樣的結果,是宇文修不願意看到,簡潯也不願意看到的,於如今千瘡百孔,百廢待興的大鄴來說,更將會是一場可能滅頂的災難!
畢竟那個位子,實在太誘人了,對碌碌無為的人有巨大的誘惑力,對聰明絕頂的人,更是如此。
尤其他與宇文修之間還夾了個簡潯,由來都是殺父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哪怕三人心裏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不是那樣的,但誰知道平雋心裏究竟怎麼想的,他可至今還沒娶親,況此一時彼一時,誰知道他的狂傲不會隨着手握大權,而越發的壯大膨脹,最後發展成無比的野心?
說來他們兩個都算是跟平雋打小兒一起長大,對平雋還是頗為了解的,他那個人,說得好聽一點叫驚才絕艷,天縱英才,說得難聽一點,就叫恃才傲物,又狂又傲,雖然他的確有狂傲的本錢,要讓他屈居人下,還不是下屬對上峰那種,表面服氣,實則心裏不知道怎麼想,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取其而代之,甚至凌駕於其之上的服從,而是從身到心,都要絕對的、畢生的臣服,只怕不容易。
但現在,這個問題顯然不能再容他們有意無意的迴避下去了。
真到了那麼一日,平雋肯不肯屈居人下這個問題,今日之前,宇文修與簡潯或許都在心裏思考過,但彼此從未明確就此對過話,既是這個問題實在有點敏感且煩人,二人都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也是因為以後的事,不到真正發生時,誰能說得准,又何必現在就開始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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