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說話的人是孔融,袁紹也只得暫時壓抑自己心中的怒火。
雖然孔融本身的才能也就是讀書讀得更好一些,道德上比別人規整一些,可是但是這些也足以讓袁紹對孔融保留幾分尊重。
畢竟不是誰人都能在自己的轄地還處於黃巾賊搗亂的時候,如此急公好義來會盟,這份為天下而操持的公義,自然應該讓人敬服。
&北海願保舉此人,不知此人如何稱呼,他的武藝又如何呢?」
袁紹一邊向孔融求證,一邊倒是在打量着張放。
只見張放就這麼鬆散的坐在大黑馬上,即便看不到張放具體的身量如何,不過騎在如此長大的馬背上,居然不覺得其人與坐騎不搭,倒也能夠讓人看出張放自由些氣勢在。
即便如此,一眼望去,張放的這個樣子怎麼也不會讓人相信適才孔融所說的話是真的。誰讓張放長了這麼大的個子,不過才十六歲多。
&人姓張名放,幽州薊城人!」
儘管只是一面之緣,不過孔融對張放的來歷倒還記得清楚。而眾人聽到此處見孔融說的清楚,倒也有些相信孔融之前的話不是為了救人而隨口胡說。
然而接下來孔融的話,可是讓眾人為之一愣,「至於張放的武藝嗎,說來,我並不清楚!」
袁紹聽得孔融如此說,心中也是惱意暗生,「既然你孔北海都不清楚,還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來保舉此人,莫非是拿我這個盟主在此開涮麼?」
&過,我倒也相信此人定然不凡,此人有個結義的兄長,乃是我東萊太史慈,這太史慈的武藝非凡,《周易·繫辭上》有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以此類比,想來這張放也是有着過人的手段的!」
太史慈見孔融的話語中提到了自己,他便催馬前驅,越過了於夫羅和張放兩個人並駕齊驅。
眼見面前又出來一人,倒是長得壯大,且是猿背蜂腰,身背一把鵲畫弓,很是英氣逼人,不言不語站在那裏便能為孔融話中的武藝非凡做個註腳。
&下東萊太史慈見過袁盟主!」
見到太史慈這般儀態,倒讓袁紹對其有幾分滿意,「哦,你們兩個不是左賢王於夫羅身邊的護衛麼?」
太史慈尚未答話,袁紹倒是看到了於夫羅臉上掛着幾分奇怪的神情。
&呵,區區一個匈奴人如何能夠讓張放為其護衛,你說是不是啊,堂堂的護匈奴中郎將居然要以這般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真是可笑!」
人群中的公孫瓚此時一開口,便將此間內情說破,更是將此時默然不語臉上帶些輕笑的少年人的底細說透。
&麼,這小子便是匈奴中郎將,公孫太守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自有諸侯對公孫瓚的話表露出濃濃的懷疑。
此時的公孫瓚只是冷哼一聲,對於這些人的質疑根本不予理會。
&小子倒是爬的挺快啊!」人群中一個大嗓門,毫無顧忌的笑道。
不用說,這種話也只有那張飛能夠說得出來,話一出口,周邊人竟然全都對他行了注目禮。將升官當做爬來說,這倒是讓張飛這個黑炭頭很是引人注意了。
待眾人還想聽這說話人還有何等妙言時,卻見張飛身邊已經有個面白大耳的漢子給遮了過去。
不過張飛的話,還是說出來在場眾人的心思,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不過十六歲,便是中郎將了,雖然只是一個四品的雜號中郎將,可是單論品位已經要比在場的諸多諸侯要貴重許多了。
看看張放這個中郎將的青春年幼,再看看此時有幾多位太守刺史的白髮蒼蒼,自是能夠讓人生出許多異樣的心情。
&想竟然是中郎將,那便是張郎將了,倒是讓太史慈與你比在我那北海有前途多了!」孔融倒是不比一般人,這話語中竟是有幾分與有榮焉,以及對於太史慈如今境遇的喜悅。
張放見孔融如此說,自是回話道,「老大人客氣了,什麼中郎將,不過就是個稱號,還不多虧了義兄的扶持,不然哪來小子的今天!」
本該成為此時主角的袁紹見張放這小子從一出來到現在竟然對他這個盟主不理不睬的,自然不爽。
好在孔融還記得自己先頭說的話,「張郎將,適才我保舉你出戰那華雄,不知可否?」
&然是老大人保舉小子,小子怎麼敢推辭!」
見張放如此說,袁紹倒是臉色平靜的插口道,「張放這裏可是在大軍陣前,莫要空口白話,胡說一通,不然即便我等不忍見你小小年紀便誤了性命,也不能不顧及軍法如山!」
&盟主,我雖然年紀不大,可好歹也是統領一方的人物,如何能夠不知道軍法如山的道理,所以你這些話是嚇不到我的,至於什麼胡說,我張放如何也不是什麼食言而肥的小人!」
張放竟然如此直面袁紹,他的話中倒是沒有針對袁紹的話,可是這語氣聽上去還是讓人覺得有幾分彆扭,如此冒犯聯軍的盟主,在這個當口,真不知道說他是年少無知的好呢,還是另有後手在。一時間眾人的神情都各有精彩,即便是太史慈此時的臉上也有幾分異樣。
&然如此,張放你可敢立軍令狀麼?」公孫瓚問道。
&為何要立軍令狀,」見是公孫瓚開口,張放立刻回口,之前公孫瓚的言辭中就有對他的譏誚,此時張放當然是以牙還牙,絕不吃虧,「你又算得什麼,你我同為四品,也當得起我向你說道什麼!」
&諸位且慢,我們還是緊着先辦正事如何?」袁紹身邊的曹操自是見到這場面自從張放一出現,似乎都給偏移了方向。
本來被袁紹幾段義正言辭的話給鼓動過來的軍心士氣,這會兒竟然有些涼了。身為聯軍中的軍師一樣的人物,曹操當然不希望再這樣繼續下去。
&郎將……」
&是曹孟德,之前聽你這人說話還不錯,你也就不要叫我什麼張郎將了,這張郎將,張郎將聽得讓人不爽,要是有人在叫我的時候,故意的少了一個半個字的話,那我豈不是就是蟑螂了!」
張放如此胡攪,那曹操倒也不見慍色,「既如此,那我痴長你幾歲,你稱呼我一聲大哥,便叫你張小弟如何?」
&呵,既然曹大哥如此客氣,那小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您有事,但說無妨!」
張放自是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卻不知道在眾人眼中,這小子此時完全就是一個年少輕狂的主兒,對袁盟主不理不睬,對公孫瓚這幽州強人直接就是不客氣,可是對於孔融這樣一個文弱老先生倒是尊敬有加,對於一個孤家寡人似的曹操更是兄弟相稱,如此奇葩的表現,讓眾人是真心的不知道這小子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此時的於夫羅倒像是知道眾人如何想的,臉上的表現竟然有些微的委屈,些微的苦笑。眾人自是為於夫羅這一路上要和張放這樣的人打着交道,卻是不知道要受多少的**,這一刻他們讓他們對于于夫羅都是齊齊一嘆。
&今我大軍會盟於虎牢關下,卻是受阻於此,想來張小弟也是見到了,那賊將華雄實在是厲害,一下子竟然就將袁術將軍麾下的俞涉以及韓馥韓大人帳下的大將潘鳳給斬了,如此兇惡之將,卻非一般人可敵,適才孔北海大人,也是說過你那義兄太史慈武藝非凡,不如讓其出陣幫着大軍將華雄斬於馬下,既為國出力,也讓令兄揚名,你覺得如何?」
曹操自是看的出來那太史慈儀容非凡,他當然也曾經聽說過東萊太史慈的名頭,故而這才繞着彎的和張放說了這麼多,他話中的潛台詞倒也不擔心張放聽出來,若是張放果然是言行迥異於常人的非常人,也有物以類聚能和太史慈比肩的身手的話,張放先前應下孔融的承諾,便該實行,若是不行,那就還是讓太史慈上去一試,總不能把這件事就這麼拖着。
對於曹操的心思,袁紹等人倒也明白,故而此時都是對曹操這番話暗暗點頭。
身為盟主,袁紹自應該有他的威儀,當然更應該有他的容人之量,在眾人眼中,張放先前的作為於大軍並沒有關礙,頂多也就算是出點格,倒是難能可貴的是這個混小子還是很尊重孔融的,如此讓諸侯中的張邈,陶謙,王匡之流的人也就覺得並沒有言辭中表現的那般招人嫌,畢竟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更何況這小子並不是一無是處的,所以儘管張放有頂撞袁紹,針對公孫瓚的時候,眾人中也並沒有人覺得不可饒恕。
此時見到曹操能夠與之心平氣和的商討大事,倒也讓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就看曹操這番口舌能否讓這小子不再胡攪蠻纏了。
人人都在看着張放,張放卻是沒有這樣的自覺,坐在大黑馬上,就勢要來個長考,但見這小子臉上劍眉微蹙,一副沉思的樣子,絲毫不曾想到這裏是什麼場合。
就在曹操也有些耐不住的時候,張放卻是點了點頭,對着曹操倒是抱歉的說道,「曹大哥,我想了半天,覺得你說的那個不成!」
聽到這話,即便曹操氣性非常,此時也應該會給憋出內傷來,只是他卻不能就此退回去,他總得拿個解決的辦法來,畢竟對面的西涼軍仍然在耀武揚威,而聯軍這邊再不有所作為,這個樣子下去,不用西涼軍攻過來,他們自己都會覺得無顏在此對陣了。
&你可有什麼辦法麼?」
&呵,小弟我還真想出個辦法來!」張放此時的臉上倒是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曹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方才孔老大人也說了,你也說過,我義兄武藝驚人,既然如此,那我義兄當然要為消滅西涼賊兵獻一份力量,聯軍聚集在這裏也不容易,每天都消耗着大批的輜重糧草,我和義兄兩個人雖然是後來的,但也知道為國效力的,你說,是吧,曹大哥!」
張放這話問的還真是親切,不過此時的曹操想必會有在心中淚流滿面的感覺,只不過曹操還是臉上帶笑,點了頭。
&義兄都為國出了力,我這個當小弟的,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更何況我還擔着朝廷給封的中郎將的職位,有道是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我雖然還沒有見過天子,可是既然來到這裏,也是知道天子如今正陷於董卓這個禍國殃民的奸相手中,如此,我等自然要和那董卓勢不兩立,如此方不負了我等這一腔熱血!」
張放此時也不看前面曹操,以及不遠處袁紹無可忍耐的神色,繼續說道,「當然,我先前還應下了孔老大人向袁盟主的保舉,所以我的承諾自然要由我去完成,那華雄當然也要由我來結果了他!」
待到張放把話說完了,曹操等人還沒有回過神。
&孔融說道,「張郎將如此,果是信人!」
直到此時,眾人才確認,這個摻雜不請的小子終於是說完了。
&然如此,那就讓太史慈和張放你二人上陣殺敵!」袁紹也是連忙行使起他盟主的權力,發號施令。
&命!」太史慈倒是施禮言道。
不過張放卻是指着對面西涼軍的方向,大喊道,「華雄,等着,你小爺來收拾你了!」
此時回過馬頭的太史慈低聲說道,「賢弟,這是為何?」
&呵,我是故意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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