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於夫羅領着他手下的匈奴騎兵屯駐在此地已經有段時間了。
自從將禍害了匈奴的右賢王給打散了之後,他便領兵南下追剿,不過在路上,關東聯軍竟然也給他發來了邀請入盟的盟書。
對於袁紹,於夫羅倒也曾經打過交道,畢竟當初為了返回匈奴為父親報仇,想要得到朝廷的同意,他自然是多方求告,也就是在那時,他和袁紹有了關係。
不過那時候的他卻也沒有得到袁紹多少幫助,畢竟當時的朝中混亂不堪,正逢大變之時,誰人還能顧得上為他人講情。
時過境遷,沒想到如今這已經成了關東聯軍盟主的袁紹竟然還能想到他來。
正是如此,於夫羅卻是又有了故地重遊的機會了。
此時的於夫羅看着眼前水勢浩蕩的大河,聽着那幾多驚濤拍岸的水聲,自有不少心緒滋生。
&呵,左賢王大人,這故地重遊是個什麼滋味啊!」
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很是突兀的將於夫羅打斷,而伴着這個聲音倒是走過來兩個人。
聽到這個聲音,於夫羅倒是不見惱意,而是自嘲道,「張郎將這是在笑話我呢,想我於夫羅不過是個粗人,只求平生痛快,那裏會有什麼故地重遊的滋味。不過要說這滋味,這大河左近倒是時常有河鮮很是不錯,尤其是一道鯉魚宴,不過我倒是不耐煩吃魚,卻是常被魚刺扎的厲害,故而這一次再來河內,倒是希望不會碰上這類事情!」
被於夫羅稱為張郎將自然便是張放,而和他為伴的當然便是太史慈。
聽了於夫羅的話,張放便開口道,「大河上有河鮮,倒是對了義兄的胃口,不過恐怕咱們還得到了河對面才有的吃啊!」
太史慈笑了笑,「呵呵,難道你義兄我就是個吃貨麼?」
對於張放和太史慈的對話,於夫羅只是覺得他們兄弟情深。
&郎將倒是知道,咱們這裏沒有人能夠做出好的河鮮,即便這附近有想來也都被對面的大營給征去了!」
在大河對面,便是如今關東聯軍的營寨。
浩浩蕩蕩十幾路諸侯,在酸棗大營開拔之後,一路迤邐而行,如今卻是正對着虎牢關安營紮寨。
張放和太史慈當初本是追剿右賢王餘部而南下的,當然他們也只是將此當做藉口,更重要的目的,便是來看看眼前的這景象。
看着河對面,聯軍的營帳竟是遮天蔽日,連綿不絕,人聲馬嘶,即便透過數里之遙的大河也猶如響在耳邊。
這等威勢,張放自是不曾見過,太史慈也是如此,於夫羅當初雖然是應朝廷所命,來中原討伐黃巾之亂的,倒是見過那黃巾軍揮兵進攻的場面,不過那些烏合之眾,自然不能和眼前這軍法森嚴,吊斗聯營的聯軍相提並論的。
&這番景象,倒是天下大義不失啊!」太史慈嘆道。
&過就是之前有些太拖沓了,不然的話,他們怎麼到如今還在這虎牢關前呢!」
張放的話倒是讓太史慈更是嘆惜。
&管如何,終於要和董卓正面交鋒了,兩位倒是不白跑這一趟!」於夫羅說道。
&左賢王,咱們什麼時候過河去呢?」
&郎將,莫急,我已經讓人去向袁盟主通稟,且看那邊如何安排,畢竟咱們這些人雖少,好歹也是帶了五千騎兵,這人吃馬嚼,總得讓他們給咱們安置一二!」於夫羅倒是不跟袁紹客氣,他畢竟不是漢人,更是被袁紹邀請而來,非是自願,故而能夠來此已經算是心懷大義。
對于于夫羅的話,張放也是無話可說,他眼下雖然是護匈奴中郎將,可是對于于夫羅如此做,他也不能操持,何況於夫羅口中的五千兵馬中,還有兩千是張放從上谷帶來的,這一路而來的糧草,也是託了於夫羅的名義,倒是不需要他們自己費心的。
&如此,那就等袁盟主號令!」張放說道,「到時候,還要拜託左賢王,讓我們能夠入得大營去好生見識一番啊!」
&當效勞!」
——————
&前還為上谷之事而擔心不已,而今父親那邊竟是將那和連都給射殺了,如此一來,上谷無事,咱們兄弟就能安心的來此見識一下天下英傑了!義兄,你說是不是?」
&弟,話雖如此,不過咱們這般偷摸着來,卻是讓人覺得不爽,畢竟你如今也是有名有份的人物,要是堂堂正正而來,也是無人會說什麼的!」
&沒有人會說什麼,不過我這般年紀,不過一十六歲,來到這裏卻是如何能夠讓這些成名已久的人物看的上眼,當然我也不想和他們打什麼交道,只要知道他們也就算了!至於見識他們,想想他們,自從檄文發出後到如今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從冬天到了春天,這都快到夏天了,他們才摸到了虎牢關前,這樣的態度,我是敬謝不敏的!」
&你之前在於夫羅面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兄,我可是漢人,怎麼着也得顧着自己的面子,難道在於夫羅面前,我還能說這些諸侯都是些無膽之輩,只顧着揚名天下,卻不敢真的對董賊出手,那樣的話,我也不好自處!」
&弟這話也對,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我還是等到了聯軍大營之後,一切應該都會明白的!」
——————
&公,這於夫羅所部已經到了對岸,不知道您要將他們如何安置啊!」
聯軍大帳中,跟着袁紹一同來到虎牢的逢紀此時問道。
&然已經到了,自然要將他們給渡過河來,」袁紹自是說道,「至於他們的營寨,雖然是外族之人,可也不能慢待了,畢竟是心懷大義而來,這樣的人物如何能夠讓人寒心!不妨就在咱們本部兵馬的邊上,予以安置,元圖以為如何?」
&公之意甚善!」逢紀應道。
作為袁紹的心腹,逢紀自是明白袁紹為何要將於夫羅這匈奴人也給請來了。
作為盟主,袁紹自然不希望他們這一次討董之事弄個虎頭蛇尾的,若是做成那樣,於他這個盟主的面子上,如何好看的了。
而董卓麾下兵馬,如今自是騎兵為重,不僅有他起家的西涼鐵騎,更有被呂布帶過去的并州騎兵,可是聯軍這邊雖說人多勢眾,可是麾下騎兵可戰者,也就如今從幽州而來的公孫瓚所屬的三千騎兵。
這樣一來,自是讓於夫羅的五千騎兵顯得更為重要了些。
&過,主公還有一事,要主公有所籌謀!」
&圖,有話直說便是!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保留不成!」
&關於軍中糧草之事?」
&非是大軍糧草不足?」袁紹問道,畢竟若是糧草不濟,再是有雄圖大計,手下兵馬都餓着,如何能夠上陣殺敵。
&前大軍糧草自是充足,不過我倒是擔心以後,我軍之糧草如何處置!」
袁紹聽得逢紀如此說,卻只是沉默不語。
&公自是有大志,然而若要成大事,不佔據一州之地,如何能夠自立。更何況如今我軍之糧草,卻都是操於他人之手,這就像是一個人隨時都被人勒着脖子一樣,如此,主公當早思前程!」
&文節用心冀州,自是大漢賢良,如今保的我大軍糧草無缺,實施勞苦功高,不論如何,待此間大事了解,再論其他!」
只聽得袁紹沉默之後,竟是說出了這一番話,逢紀自是明白了袁紹的意思。
&公心中有數,我便放心了!不過而今這於夫羅所部的糧草,倒是得趕緊去糧草官那邊報備,以便於及時發放!」
聽逢紀這般說,袁紹竟是搖了搖頭,「公路那邊倒也做的有些過了,都是為了大義而來的天下諸侯,這糧草供給上,何必做手腳!」
&管他人如何,主公身為盟主,緊要時更應以人望為重!」
對於逢紀的提醒,袁紹點頭示意明白。
揮了揮手,見逢紀去了,袁紹這才嘆了口氣,別人看着這盟主之位的風光,可是誰又能體會着背後的辛苦。
有些事情即便是心腹如逢紀,也是不好開口的。
畢竟在袁紹看來,人皆有私心,就像此次這會盟的諸侯,又有哪一個不是如此,就說那公孫瓚,若非袁紹和他有所勾連,要為其張目,如何能夠讓公孫瓚動用他的根本來此討董。
不過為了將這些人調和在一起,袁紹卻也不知道動了多少腦筋,若非要將這各懷心事的傢伙們都統一了心思,他如何才能將這十八路諸侯全都召集在一起,開拔虎牢關。
而今雄關就在眼前,董卓的西涼兵也已經在關牆上屯紮,兩下里終於是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了,此時,袁紹倒也不怕還有誰會臨陣脫逃,若是那樣,他這個盟主倒是可以彰顯他的威權了。
會齊了關東英豪,集聚了十八路諸侯,統領了這數十萬兵馬,而今卻是都到了這虎牢關前!
站立在大帳前,袁紹不禁想到了當時在那洛陽與董卓相對的一幕,「董賊,你可還敢說,天下事在你麼?」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93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