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歌劇院出來,傅欣妍的臉上一直保持着和善的笑容,看得出來她對顧依的表現評價雖不能說是上乘,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
至少認真欣賞完了整場演奏。
只是顧依也沒想到出場時會在門口遇見一同前來的陸漫漫和傅佳媛。
一瞧見傅欣妍,傅佳媛直接整個人貼了上去,尤為親近的叫了句「姑姑」。
顧依沖陸漫漫點頭笑了笑。
陸漫漫的臉上一直保持着得體的笑容,與傅欣妍打過招呼後,才把目光轉至顧依的方向。
原本以為會被傅明寒拋棄的可憐人,此刻卻與傅欣妍一同前來觀看歌劇音樂會,這顯然是陸漫漫沒想到的。
原本憐憫的情緒頃刻間煙消雲散,她扯了扯嘴角,緩緩道:「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夫人和依依。」
傅欣妍似乎有意糾正陸漫漫的稱呼,畢竟在她看來,以前那女明星雖然名聲不差,但到底說不上好,都是拋頭露面的戲子,圈子裏的醜事她聽得太多,自然是有些偏見。
傅欣妍不動聲色的拍了拍顧依的手背,笑着道:「難得顧念肯抽時間陪陪我。」
雖然以前傅欣妍也想過陸漫漫如果真和她那寶貝侄子在一起了也不錯,但設想歸設想,既然傅明寒肯好好找個人定下來了,傅欣妍自然也是幫着自家人說話的。
索性顧依也很配合,她往傅欣妍的方向靠了靠,莞爾一笑。
聽見傅欣妍口中的稱呼,陸漫漫下意識多看了顧依一眼,主動解釋道:「clare是我大學的學長,要不是他的邀請,我估計還見不上夫人您呢,上回和您聊天,還是在聖誕晚宴上,剛才我還和佳媛提起,說老久沒見着你,怪想念的。」
傅佳媛看了看陸漫漫,很機靈的接口:「是啊,剛才漫漫還說呢,上回的時裝秀還想和您好好聊聊天,結果您大忙人一個,偏偏沒時間。」
傅欣妍被這兩小丫頭哄得合不攏嘴,顧依插不上嘴,只聽了個大概,她默默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陸漫漫口中的clare應該就是這次音樂會的總導演。
果不其然,雙方聊着聊着,就說到了這個小有成績的年輕藝術家身上,陸漫漫尤為興奮,說是正巧兩人有約,傅欣妍能親自與導演本人交流交流此次音樂會的感想。
顧依能看得出來,傅欣妍對陸漫漫的提議還是感興趣的。
兩人一拍即合,顧依的意見便似乎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顧依心裏泛起嘀咕,恰好此時傅明寒打來電話,其餘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掃過來,顧依也懶得走遠,直接把電話接起。
耳邊傳來馬路邊上車輛「嘀嘀」的喇叭聲,傅明寒道:「音樂會結束了嗎?」
&顧依低低應道,「我現在和姑姑在一起。」
傅明寒問:「在哪?」
顧依說:「大廳正門口。」
&道了,你們在原地等等。」
話音剛落,傅明寒就把電話掛了。
傅欣妍顯然猜到了這通電話時誰打來了,只等顧依把電話收起,便問道:「明寒嗎?」
顧依點點頭,陸漫漫沒出聲,倒是傅佳媛興沖沖道:「堂哥打來的嗎,怎麼了?」
&什麼。」
顧依說着扭頭瞧了幾眼,只一秒,遠遠就瞅見了傅明寒的車。
不用顧依提醒,傅欣妍也注意到了。
只等傅明寒停下,顧依便領頭走近。
傅明寒降下車窗,掠過顧依的身側瞥了眼她的背後,打開車門下車。
很主動的接過顧依的包包拎在手上,傅明寒道:「怎麼樣,歌劇好看嗎?」
&好的。」
傅明寒的舉動讓顧依有些愣神,但還是很自然的回應了一句。
她乖乖站在傅明寒的身邊,在傅欣妍看來就同乖巧的小媳婦兒似的。
&怎麼來了?」傅欣妍明知故問。
傅明寒回答:「這附近有家餐廳不錯,姑姑要不要一塊兒去嘗嘗?」
陸漫漫和傅佳媛隨後上前靠近。
知道傅明寒的心思,傅欣妍打趣道:「得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倆了。」
傅明寒聞言輕輕笑了笑,瞥見陸漫漫,客套的微微頷首後,將視線轉向傅佳媛,簡單閒聊幾句後與顧依一同上車離開。
陸漫漫有片刻的走神。
傅佳媛對傅欣妍調侃:「我以前和沒想出來堂哥談起戀愛來是什麼樣子,不過還是這麼帥。」
傅佳媛讚嘆的自然是傅明寒的體貼,她可沒想過傅明寒還會有幫女朋友拎包的一天。
傅欣妍並不給予自己的想法,只道:「你別每天念叨你哥哥,等哪天得空了早些嫁出去才好。」
傅佳媛眉頭一擰:「姑姑你盡會拿我開涮。」
姑侄倆一來二去,陸漫漫全然沒聽進去一個字。
腦袋裏還是方才傅明寒望向自己時,臉上的淡然笑容。
與以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她想像中的不自然,或者其它的情緒,全然沒有。
在傅明寒的眼裏,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就算自己曾直截了當的向他表達了自己多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情緒。
可這些在傅明寒看來,就好像沒發生一樣。
完全將她無視。
陸漫漫神色的不對勁傅欣妍看在眼裏,卻沒有點破,詢問起之前聊起的年輕導演>
陸漫漫恢復的很快,拿出手機道:「不好意思,我聯繫一下他。」
傅欣妍點頭,仿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上回你母親給我講過,說是安排你和王家長子見了面。」
簡單的說,就是相親。
陸漫漫彎了彎眼,笑意卻淺淡:「我媽一心催我結婚,不過這事總得看緣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定終身啊。」
陸漫漫說笑似的把話講完,傅欣妍若有所思看她一眼:「這事是得看緣分。」
語氣頗為語重心長。
與此同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傅明寒的影響,顧依轉眼就把陸漫漫拋到了腦後,這些天她一直在兩個城市間往返,說不累是假的。
就連剛才看歌劇,中途她都差點兒睡着了,想到這裏顧依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掐的她到現在都有些疼。
傅明寒看在眼裏,提議道:「要不要把她接來這邊,也省的你來回跑。」
&不會很麻煩?」顧依想了想,「不然我在那邊住上幾天,觀察觀察,你看怎麼樣?」
&反對。」
顧依剛說完,就被傅明寒不假思索的拒絕了。
顧依:「……」
其實要不是對方的精神狀態正逐漸好轉,她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就好比昨天,自己已經能和那女人交談上幾句了,再不會如初見時那樣的排斥自己。
顧依想到這些還有那麼丁點的成就感。
&待會兒就聯繫人,」傅明寒說,「離得近些,也方便治療。」
顧依琢磨了一番,傅明寒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早在幾天前她就和傅明寒討論過復健的事宜。
——
傅明寒是不折不扣的行動派,從聯繫醫生到把人接來這座城市,不過短短兩天而已。
在旁照料的依舊是李娟,畢竟照顧了那麼久時間,無論怎樣都熟悉些,工資方面顧依也和她談過,在原基礎上增加了一點。
傅明寒把人安置在位於郊區的一棟單身公寓裏。
至此,顧依最大的樂趣每天搬張椅子聽對方講故事。
雖然大多數都顛三倒四、毫無邏輯。
比如小學畢業的夏天爬樹摔了一跤,隔天便成了澀澀寒冬,在漫天大雪裏堆了一個特別丑的雪人。
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小事。
斷斷續續的娓娓道來。
只是故事裏從來沒有她。
就像很普通的三口之家,有一個被父母寵溺着的獨生女兒。
顧依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着,回到半山,傅明寒已經等在客廳了。
她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這次到家時已經是天黑,傅明寒板着一張臉看着顧依趿着拖鞋沖自己小跑而來,與顧依臉上的燦爛笑容形成鮮明對比。
傅明寒難得斤斤計較:「今天比昨天還晚了半個小時。」
不等傅明寒絮叨,顧依便快速接口:「我知道,明天早點回來,天黑了上山不安全。」
說着顧依摟住傅明寒的腰,還用腦袋蹭了蹭傅明寒的頸窩,細細絨絨的頭髮觸碰到皮膚,說實話,有些兒癢。
看着顧依這副討好的樣子,傅明寒愣是半點脾氣都沒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顧依,反問道:「你還知道?」
&昨天就是這麼說的。」顧依氣勢頗足。
傅明寒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心,沒再說話。
這丫頭也不怕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寵壞了,膽子大的很。
顧依緊接着親了口傅明寒的臉,討好着笑道:「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昨天晚上就夢見你了。」
傅明寒在顧依的額上小啄了一下,問:「夢見了我什麼?」
&見你站在樹下,」顧依認真思考了一番,「我爬樹拿風箏的時候,一瞥眼就看見了你,高高的,站得筆直,看上去特別帥。」
傅明寒聞言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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