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銅有事要講,便讓他講來。
一月前的一天晚上。
七點多鐘左右,黃銅拿着從會計那裏拿到的昨天收入賬單去找炒雞簽字。
來到經理室門前,他正準備敲門,卻突然發現,門竟然沒關緊,有一條小縫隙。
黃銅正想敲門進入時,從門縫之中傳來了炒雞的聲音。
「請放心,我一定辦好。」炒雞的聲音很莊重。
但屋內並沒有其他聲音,過了一會,炒雞的聲音又有些顫抖地說道:「我這次真的可以辦好。」
黃銅非常好奇,屋中並沒有人,經理在同誰說話?能讓炒雞顫抖的,也只有炒雞的領導——當然,炒雞雖然是老大,如果放在南聯幫的位置,他就是南聯十個老大其中的一個,但是在進豐,他的上面有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炒雞的直接領導,一個是間接領導。
間接領導就是太子爺,直接領導則是劉歪子。
劉歪子是太子爺的手下,為進豐十堂中的烈火堂堂主。
炒雞便在劉歪子的手下做事。
炒雞這個人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也是初中畢業就去打天下,也正因為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做為進豐元老,也只能做一個小老大,而十個堂主都有很高的文化水平,儘管有些不是進豐的元老,太子爺說,這叫與時俱盡。
雖然炒雞的文化不高,但對於經營遊戲城,還是有一套的,總結起來就是心要黑,手要辣。
所以劉歪子也不操什麼心,只要炒雞能按時交份子錢就是,再說炒雞的脾氣也很火爆,就算是他真的哪月交不上份子錢,劉歪子也不說什麼,下個月補上就是,而且兩人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炒雞根本不會用這種怕的要死的聲音同他說話。
是誰讓炒雞如此害怕,又說再給一個機會呢?
黃銅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好奇,通過門縫向屋內看了看。
屋內的燈中不是很亮,但也不暗,就處於這種朦朧狀態,但如果有其他人,也能看到。
黃銅看後不禁愣了一下,炒雞正對着空氣講話。
他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對着牆壁。
因為離的遠,所以黃銅沒有看清空氣中,或者牆壁上有什麼異樣,不過見炒雞很堅定地對着面前的空氣/牆壁說了一句:「好,我這就去辦!」
當炒雞說完之後,向門口看來。
炒雞的臉色很難看,臉形也有些扭曲,身體依然不斷地顫抖。
黃銅雖然在門外,但還是看到他的目光很銳利,黃銅頓時感覺向箭一般射來,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就像做間諜被發現一般,急忙站直身子,敲了敲門,裝作此時剛好路過一般。
炒雞便讓他進來,問他有什麼事。
黃銅就把那個賬單拿給他簽字。
在這個時候,黃銅眼角的餘光看到炒雞背後的牆壁似乎動了一下。
當時他便吃了一驚,不由順着餘光看去——牆壁依然是牆壁,上面除了刷了一層白漆,什麼也沒有。
當然不是絕對沒有,還一個不規則的圓形花紋,有些像是被水浸出來的一樣。
「你再看什麼?」炒雞突然抬着問。
「什麼也沒看。」黃銅急忙笑了笑說:「經理,你看這賬單對嗎?」
「對不對還用我看?」炒雞罵了一句:「你長着兩隻眼睛是用來呼吸的嗎?」
黃銅不在說話,低着頭等炒雞簽完字之後,拿着賬單走出辦公室。
然後就在遊戲大廳維持秩序,直到午夜十二點,炒雞才回去。
在回去之前,他一直在想,炒雞是與誰說話,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越想心裏也越怕,因為炒雞隻有一個人,而他又不像是自言自語。
黃銅乾脆不想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他租房中,女友還沒有睡覺。
看他回來之後,就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黃銅點了一隻煙,然後拿出一張日本動作cd打開來看,誰知剛開始看,便聽到衛生間中發出女友的驚叫。
接着女友着身子,滿身是水地跑了出來,說衛生間有人。
「有人?草他*,這賊也是找死!」黃銅當下扔掉煙頭,打開抽屜,又抽出一把黑鷹砍刀:「哪個不長眼的賊?不把他的脖子砍下來當球踢,老子就不姓黃。」
當黃銅拿着黑鷹闖進衛生間時,蓮蓬頭還沒有關掉,面前一片水簾,外加一團熱氣。
這在迷迷糊糊之中,確實似乎有一個人影。
黃銅當時就沖人影砍了過去,但是砍來砍去,真的砍到了影子一般,什麼也砍不到,倒是水濺落在黑鷹上面,又濺了黃銅一臉。
黃銅更是生氣,把蓮蓬頭關掉。
待熱氣散盡,我看你往哪裏躲?黃銅一邊想一邊等水蒸氣散盡,但是也沒有看到這哪裏有人,別說人,連剛才那個人影——也就是女友剛才看到的那個賊去了哪裏?
他仔細看了看,突然之間愣住了,在牆壁之上,有一個不規則的圓形花紋,而這花紋與在炒雞辦公室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花紋,難道被水蒸汽侵蝕牆壁的花紋就這個樣子?
想是這樣想,但突然之間那花紋竟然逐漸變成了一幅面孔。
一幅不規則的人形面孔。
黃銅看到這裏,瞬間血壓升高,手中的黑鷹當時便丟掉在地,然後退出衛生間,但是卻因為是後退,背後沒長眼睛,腳後跟絆倒了門檻,頓時仰面摔倒在衛生間門外。
這時他女友穿上睡衣,嚇的躲在床上,不敢去扶他。
黃銅氣的大罵道:「你這個騷娘們,平時叫的那麼有膽,不怕周圍鄰居聽到,現在扶我一下,就沒膽了?」
女友這才戰戰兢兢地來到黃銅身邊,去將他扶去。
扶起黃銅之後,女友已經汗流滿面,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
黃銅此時也嘴唇發紫,面色蒼白,看着牆壁上的花紋,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女友幾乎快哭了出來,指着人面花紋說:「那個東西是什麼?」
黃銅的舌頭已經打結說:「我真……真的不清楚,誰知道這是什麼?」
就在這時,女友突然問:「你聽到了嗎?它在說話。」
黃銅更是差點跳到天板上,然後仔細聽了聽,說:「你不要胡說,它怎麼可能會說話呢?」女友此時的臉,已經成了土色:「它真的說話,它說,如果不我們不聽它的話,我們就要死。」
黃銅此時也嚇破了膽,拉起女友就要向家門外跑去,但是他卻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拉着了他,還有女友,怎麼也離不開他剛才趺倒的地方。
這時女友又說:「黃銅,它真的說話,它說讓你辦件事,辦成功了,我們就會活下去,辦不成功,我們就要死。」
「什麼事?」
「它說,如果你真的想做上炒雞的位置,就要聽它說。」
「坐上炒雞的位置?我剛來這裏,怎麼可能做上炒雞的位置?」黃銅說:「我根本不可做上炒雞的位置,而且我也沒這個命,只要炒雞允許我領幾個兄弟看場子,我就很高興了。」
女友說:「它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黃銅聽到這裏,倒也不在害怕,說:「如果能做上炒雞的位置,我該怎麼做?」
女友說:「它說很簡單,從明天起,只要把炒雞右眼跳好好的散出去,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就可以了。當然如果你不想做這件事,它會找其它人做,但你們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必須要死。」
女友說到這裏,用肯求的目光看着黃銅:「快答應他吧,這太簡單了。」
黃銅這時腦袋裏也很混亂說:「但是炒雞的右眼不跳啊。」
女友說:「它說從明天起就會跳,右眼跳災,他一死,你就能上位。順我着昌,逆我者亡!」
女友將它的話傳了一遍後,黃銅這時看到一隻秋蚊子從面前飛過。
但飛着飛着,那蚊子突然之間空中分離了,就像被一把無形的刀砍過一樣,而那把無形的刀又向他砍來。」
「我答應你!」黃銅說:「但是他為什麼要死?」
「因為他完不成我交給他的任務!」女友繼續當傳聲筒。
「什麼任務?」
「拿到幽冥靈珠,我只要幽冥靈珠,但是炒雞卻連這個任務都做不好。」
聽到這裏,我不禁暗想,或許黃銅說的對,進豐上下都在看着那顆珠子。
我不禁想起這顆珠子最先是在進豐的誰的手裏,沒錯,就是彪子,不過這小子太不識貨,早一點私吞不就行了嗎?
「那麼我的好處呢?」黃銅問:「就是做上炒雞的位置嗎?」
「當然,凡為我做事的,我不會讓他吃虧,如果你幫我拿到幽冥靈珠,我便讓你做上炒雞的位置,同時,你還想要什麼,我也可以幫你實現。」女友繼續傳達人面花紋的意思。
「有這麼神奇?那個人臉現在還在炒雞的辦公室嗎?」葉子暄急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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