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後,廣西安撫使涂紹煃起了床。他問下人,「昨天李將軍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沒走,和宋先生還在聊呢。」下人回答。
涂紹煃撓撓腦袋,這兩個精神病。涂紹煃便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李過看見涂紹煃,趕忙拉着宋應星的手說道「大人,這個人我就要領走了。」
「行,我看你們也投機,應星也是投奔我來的,你至少也應該給他個縣丞噹噹。」涂紹煃藉機為友人爭取點利益。
宋應星趕緊回答「不敢,只要能在李將軍手下干成點事,就足矣!」
李過卻連連搖頭「不妥!」
涂紹煃便問「縣丞的官還大麼?」
李過笑道「不是大,而是太小了!我只是想不出任命他的官叫什麼名字。」
李過親熱的拉着宋應星的手「這樣吧,我現在有兩千多的工匠,你都管了吧,而且你隨時隨地的可以招收工匠,不必跟我說。」
宋應星眼睛瞪的溜圓。
「另外,除了指導他們,你自己寫書之外,還有一件事你要準備準備,只不過辛苦了些。」李過吩咐。
「你說!定不辱命!」宋應星聽說讓他管兩千多人,早就心花怒放了。人就是這樣,越受到重視,越不會覺得累。
「你還要準備教書!」李過說道。
「教書?」
「對,但是不教八股文,要把你的本事傳播給咱們的人,你應該成為一個讓後世工匠們奉為新一代的魯班!你願意麼?」李過問。
新一代的魯班!這話聽起來就讓人心跳。
宋應星的腿一軟,不知怎的,一向恃才傲物的他竟然單腿跪了下去「宋應星願為李過大人效鞍馬之勞!」
於是,宋應星便留在了李過的身邊。手下有鐵匠、木匠、有原來南京兵仗局的火器司的徐正、火藥司的雷震子,都歸宋應星管。
過了些日子,宋應星的家眷被羅虎安安全全的接了過來,從此。宋應星便死心塌地的給李過賣命了。
當然,宋應星的一切發明創造是需要時間的,雖然暫時只是初創,未來的前景卻是充滿希望。
不過。這一天,李過卻聽到了一個很是不好的消息,廣西安撫使涂紹煃母親過世了。
這事要放到現在,也不算什麼大事,生老病死屬於人生的無奈。是自然規律,誰也避免不了。
可是在明代的官員中這可就是大事了,因為明代官員的父母離世,官員要丁憂!
丁憂就是祖制,具體說來,是朝廷官員的父母親如若死去,無論此人任何官何職,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必須回到祖籍守制二十七個月,這叫丁憂。
丁憂的歷史也很淵長。最早因父母離世而回家守孝的,就是東晉在淝水之戰打敗前秦的謝玄。
而明朝的官員丁憂成風,若是老爹老媽死了,官員不回家盡孝,唾沫星子也把人淹死了。
不過好在也有解決的辦法,奪情。
奪情,是中國古代丁憂制度的延伸,意思是為國家奪去了孝親之情,可不必去職,以素服辦公。不參加吉禮。奪情原本少見,但在戰場上,原談不到「丁憂」,古人稱之「墨絰從戎」。又稱「金革之事不避」。
但這種情況極為少見。好在又有制度『川陝、廣南、福建路官,丁憂不得離任,既受代而喪制未畢者,許其終制』,督撫丁憂,不得遽行送印。其任內文卷,擇司道一人代行,聽候諭旨方准離任。
就是說像涂紹煃這樣巡撫級別的、又在廣南一帶,是可以奪情的。
可是涂紹煃卻極為孝順,非要去丁憂。甚至已經上奏了朝廷,只要朝廷的旨意一下,有人來接任,那涂紹煃便回家守孝去了。
這可不太好,李過一點也不希望涂紹煃回家。說句實在話,涂紹煃這個人委實不錯,不貪不暴,而且最重要的是將廣西的軍權都交給了李過。倘若在來了一個安撫使或者按察使,和李過尿不到一個壺裏,豈不麻煩?
所以,聽到涂紹煃老娘病逝的消息,李過拉着宋應星前去看望涂紹煃。
到了廣西安撫使的衙內,進了內堂,卻看見涂紹煃已經是滿臉的哀色,眼睛似乎也有些紅腫,好像哭過了一樣。
「大人還是要節哀順變,保重身體為要!」李過勸道。
「是啊,不管是為國為民,都不能勞損身體。」宋應星也勸道。
「補之不知,我一直為了功名,雖也是為國盡忠,可是一直無暇盡孝,現在忽聞老母病逝,心如刀割,雖然生前未能陪在她老人家身邊,可她老人家去了,我怎麼也是要守上一守的!」涂紹煃擦了擦眼睛。
李過看着宋應星,宋應星和涂紹煃即是老鄉,又是朋友,李過讓宋應星勸一勸涂紹煃,不要致仕。
宋應星也不希望涂紹煃致仕,自己剛剛得到重用,倘若涂紹煃致仕,來了個新官,李過都未必能長遠,更別說他自己了。
「大人,現在令堂仙去,已無力回天,而廣西卻還要你來坐鎮,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相信令堂在天之靈也是希望您精忠報國了。」宋應星說。
「我知道兩位的好意,兩位不必多說,出官致仕、回家守孝的事,我已經上奏了朝廷,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涂紹煃擺了擺手。
兩個人無奈,只得安慰了一陣,轉身出來。
李過雖然不怕再來個什麼新官,可是李過現在的野心很大,他不止看着國內,也看着國外。所以,現在李過儘量不和朝廷翻臉,他想把根基紮實,然後以破竹之勢掃平大陸,不單單是亞洲大陸,聽說沿海經常有佛朗哥人的船到來,他們遠在歐洲能來,咱們為什麼不能去呢!
所以,這一切就需要時間,需要李過練成精兵。
而且,李過也會指導着宋應星將科技發展起來,技術的領先是克敵制勝的利器。另外,經濟怎麼可能不搞上去呢?難道士兵們生活很差,肚子餓得癟癟的就能大勝仗麼?
所以,李過不希望涂紹煃走!至少眼下不希望涂紹煃走。
不過涂紹煃丁憂的這件事也不怕,雖然涂紹煃上了奏章,但是奏章到了京城,京城再派個人來廣西,來來回回的沒兩三個月下不來,到時候再說。
大不了到時候來的人不聽話,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宰了他娘的再說,李過惡狠狠的想。
現在,最要緊的是過年,馬上就快過年了!到了明末,還沒有真正的好好過個年呢!(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s 3.991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