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歸來 第196章 不安

    來到走廊盡頭，是一扇敞開着的玻璃門。卓尚深深吸了口氣，放緩腳步，低下頭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四周是三面透明的玻璃狀牆壁。在燈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深邃的海水，和奇形怪狀的水生生物。而在房間正中，一個人影正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背對着門口。

    「回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如同外面冰冷的海水一般，毫無溫度。

    「是。屬下前來復命。」卓尚停下腳步，更是不敢抬頭，身子恭敬的伏了下去，手指似乎都有些哆嗦。

    「結果如何？」

    「如您所料，他們果然拒絕了我們的提議。屬下遵從您的吩咐，離開之後立即找了個無人之處，毀掉了那個分身。」卓尚垂着頭，頓了頓，略有些遲疑的低聲道，「恕屬下愚昧，當時屬下離開後並未有人跟蹤，何必一定要……」

    「沒有人跟蹤？呵呵……」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隱隱帶着幾分譏諷，「你覺得，如果我要跟蹤你，你能發現的了麼？」

    卓尚身形一顫，忙道：「屬下不敢。是屬下僭越了。」

    「如果我猜想的不差的話，他們想跟蹤你，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不說這個，你此行，數據可曾拿到？」

    「除了瑤光殿下，在下記錄下了另外4人的法力波動數據。您吩咐的重要觀察目標，那隻貓妖的數據我也已經記錄下了。只是……」卓尚頭埋的更低，「那名叫沐凡的修士一直沒有提聚過法力，屬下無能，未能記錄下他的數據。」

    「上傳到數據庫中。」房間正中的身影微微動了動手指，房間四周的牆壁變得不再透明，略閃了幾下之後，整面牆變成了一面巨大的屏幕。然後，一個半圓形的物體從地面上升起，停留在卓尚手部的高度。

    「是。」卓尚將右手放在那圓形物體上面，緊緊的閉上眼睛，面部的肌肉微微有些抽動。與之同時，那半圓形物體上隱隱有光芒流轉，四周屏幕上也開始有數據流動。

    過了約有一分鐘，他才將手移開，然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暗紅的血液落在白色的地板上，顯得異常醒目。

    房間正中的那人恍若未覺，手指在空中輕點，四周巨大的屏幕上飛快的刷着複雜的數據，令人目不暇接。

    「卓尚，那隻小貓妖，你感覺如何？」過了不知多久，那個聲音才重新響起。

    「修為應該不錯。但屬下覺得，應該也就是勉強和屬下五五開的程度。」卓尚略一回想，略有些遲疑，「似乎也只是普通的妖族，屬下駑鈍，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異之處。」

    「是麼？那你來看看，這是她的妖力波動曲線。」那人手指微動，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平面圖。只是上面的那道曲線，卻筆直的如同一道直線一般。

    「她的妖力平穩到這種毫無波動的程度，你就沒感覺到什麼異常麼？還是說你的感知就差到了這般地步？」

    「這……」卓尚緊緊盯着屏幕上的曲線，囁囁的道，「屬下當時，確實似乎有些莫名的畏懼，就像，就像老鼠看見了貓一般。可是，她的妖力……」

    「這才是她的可怕之處。那隻小貓妖，之所以只表現出這般強度的妖力，是因為對付你的話，這樣子就已經足夠了。」那人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感慨，「近乎完美的控制力。現在你明白了麼？如果你不毀掉那個分身，這隻小貓就憑這一手控制氣息的本事，就完全有能力跟着你找到這兒。」

    「這……」卓尚額頭上，隱隱有汗滴滲出，「是屬下無能！」

    「好了，是你們修為差距太大，不怪你。」那人擺了擺手，「你現在神魂受損不輕，且去2號休眠倉躺着吧。雖然你這次未竟全功，但能拿到那小貓的數據，已然不錯了。修復神魂之後，你可以繼續在裏面多待兩個月。下去罷！」

    卓尚頓時一喜，躬身後退：「屬下告退！」

    房間裏，恢復了安靜。過了許久，才響起一個輕輕的嘆息聲：「這隻貓妖，果然如我所料一般，應該是來自那個地方罷？還有那沐凡，這種變數，唉。小瑤光和他們攪在一起，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安……」

    …………

    明海市。抱着萬一的希望，沐凡去看了下那人的屍體——只是不出所料，那人身上找不到半點可用的線索，連那身衣服，也不過是在路邊隨意買到的貨色。無奈，也只能放棄了這條線索。

    好在現在有學姐這個地頭蛇在，明海這邊倒也不用擔心真理邊界有什麼舉動。沐凡更在意一些的，反而是對方對瑤光的態度——那種莫名其妙的尊敬，實在是有意思的很。

    然而沐凡很快就沒時間再琢磨這個問題了——沒能成功磨爪子的小貓，心情很不舒爽，已經果斷的開始花式淘氣。對此，沐凡也實在沒什麼好辦法，小貓不開心的時候，可是從來不和人講道理的。

    考慮到真理邊界的情報系統似乎頗為強力，沐凡覺得冰糖那邊也未嘗不會被他們發現。所以，特意打過去一個電話，把這一次的事情告訴了小丫頭。冰糖全然不以為意，表面上答應的很是痛快，但很明顯，小丫頭不覺得一個真理邊界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雖然覺得小傢伙有些輕敵，但沐凡倒也不算太擔心，畢竟就算她打不過，也可以隨時退到蓬萊秘境中保命，安全問題至少還是可以保證的。

    過了幾天之後，冰糖那邊傳來消息，由她親自監工的空白身體已經在運過來的路上了。把這消息告訴了呂綺笙，她先是非常高興，然後又有幾分糾結：身體到了，也就意味着她很快就可以回去看父母，此時不免有些近鄉情怯，患得患失起來。按侯爺的說法，這幾天的學姐就跟中老年婦女一樣，神經質般的嘮叨個沒完。

    周二中午，沐凡回到住處的時候，客廳里已經放着一個足有一人多高的大冰櫃了。雲琪和白mm應該還沒有回來，只有狐狸和小貓兩個圍着那冰櫃，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看起來神情很有幾分興奮，狐狸甚至還在哼着跑調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