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索的換鞋,一邊拍拍魏松濤的肩。
魏松濤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了直接往屋裏走。
雲芳也沒注意,心裏想着快去快回。拉開門出去了。
她剛剛反手關上門,就看見對面的門打開走出一個高大好看膚白的男人,男人漫不經心的視線越過走廊,壓根沒把對面詫異到嘴巴張成O型一個雲芳當一回事兒。
「你是?」雲芳見男人沒有理自己的意思,自己伸出手指指着對方問,「你是覃家什麼人。」和覃家做了多年的鄰居從來沒有見過覃家有這麼體面的親戚。
這覃朗是孤兒,白素好像也沒什么娘家人。
章一皓這下好像才注意到對面的人一樣,點點頭以示禮貌,「我是朝朝的男朋友!」說完沒做停留往樓梯口走。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雖然沒說其他的卻顯得很理所當然的冷漠。
雲芳被男人的氣勢給震懾了一下,狠狠地愣在當場。這個男人壓根和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他身上的氣勢不凡,那神色根本不是故意裝出來的淡漠。她定定的想了想是什麼來着……對!是貴氣,一種不容小覷與生俱來的貴氣。
她一邊走一邊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覃家倒大霉了,這男人出現又意味着什麼。
她能看到男人大步下樓的背影,卻不敢太靠近。等到了樓梯口就被丁嬸過來一把拉住。
丁嬸一邊瞅着外面走到一輛路燈下黑湛湛的車邊章一皓,一邊壓低嗓音說。「我剛才看到這人從車上下來就問他是打哪兒來的,他說是覃朝朝的男朋友……所以我就想問問隔老覃家最近的你知不知道情況。」丁嬸眨着渾濁的眼睛八卦的向雲芳求證,「嘿,這車我們這小地方根本沒有,剛才文局長說這車得好幾百萬,你剛才從樓上下來有沒有看到他是從哪一層出來的。」
雲芳眼睛也是盯着章一皓的,只見這人和車邊的另外兩個人低聲交待什麼。昏黃的路燈里,他的眉目不甚清晰,只能看到他那張臉上的神色是緊繃的,只有嘴巴一開一合。一會兒自然另外兩個人中的一個人給他拉開駕駛室,他坐了進去。然後那人退在一邊和另外一個人目視車開出去好遠才上了另外一輛車。兩輛車一前一後的相繼離開。紅色的車尾燈很快消失在前面樓棟的一角。
丁嬸看到雲芳看得出神用身體撞撞雲芳的肩膀,「我說這到底是不是覃朝朝的男朋友?」
雲芳白了丁嬸一眼,「是又怎樣?覃家裏有金鳳凰還怕找不到梧桐樹。」她尖着嗓子暗含譏諷。
丁嬸一聽這話是話裏有話啊。「這覃家女兒自殺住院是不是和他有關啊,現在這些小年輕動不動就拿生命開玩笑。……這孩子也算是我們院裏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哎……都看着好,沒想到到頭來儘是這副德行。前兒個我還在把她當做教育孩子的模板。這都成了什麼了,我們院裏就只有她在B市那個大地方讀書……當年和你們家松濤靠的近我們都還認為會是你們魏家娶她過門。」
丁嬸是絮絮叨叨的說,後面一句雲芳倒是聽進去了。
心裏暗暗的慶幸——還好這事本來都提上日子了,結果在節骨眼上出事。要不然他們魏家豈不是也成了笑柄。
雲芳趕緊撇清關係,「也是這丫頭心氣高傲看不上我們家松濤。」
也責怪這老覃家的不厚道,覃朝朝這男朋友一拉出來就是羨煞旁人的主兒,這非要自己兒子去頂替。這覃朝朝既然有了這樣的家世地位模樣都齊了的男人哪裏還容得下別的人。如果覃朝朝真跟了自己的兒子,這以後的日子還會規規矩矩的守婦道。
丁嬸心裏也有一桿秤不是,她想:這男人這架勢能把魏松濤甩到十萬八千里外去。她嘴上當然不會說這得罪人的話,只是說,「這松濤這孩子也優秀不是,改明兒定能尋個好姑娘……」
雲芳一聽老姐們誇獎自己的兒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嗯啊,這因緣是天註定的,不是有句話說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這覃家攤上這種事,定是禍。這男人到底能不能扛得住?這年頭誰會那麼傻不拉幾的把禍事往自己身上攬。」她的話語現在只剩下毫不掩飾的譏誚。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丁嬸丈夫是個副局。覃朗出事也只是知道得一知半解的,她問雲芳,「這覃朗倒是看不出,一家人過得緊衣縮食的,卻不曾想……咳,聽說搜出巨款,這到底能判多久啊?這事大家都議論紛紛的。」
雲芳搖搖頭,打着哈哈,「他丁嬸啊,我該回去了,回去晚了鍋里的燉肉一準糊掉。」
這事兒她也不知道多少。就算是知道,她能透露嗎?
等她上樓回家,這老頭子已經坐在餐桌邊等着開飯了,問,「這不是一會兒嗎?」
雲芳臉上堆着笑沒說話,趕緊進廚房去,這鍋里的火是關上了。定是這父子倆中的一個看的火。
等她把飯菜都準備停當,問拿着筷子吃菜的魏中平。「兒子呢?」
「屋裏。」魏中平夾菜一邊用眼睛示意緊閉的臥室門。剛才他問魏松濤下班去哪兒了,魏松濤說了兩個字「醫院」。當時他就氣往上涌,怒斥魏松濤不懂得審時度勢,說他不要再往醫院跑。沒想到這孩子什麼話也沒說的進屋去了。
「我去叫他。」還沒來得及坐下的雲芳說。
「甭叫了,他回來就說在外面吃過了。」魏中平沒事似的,「說說剛才下去為什麼。」他裝出突然對這些婦人家的事情感興趣起來。
雲芳只好坐下來,笑着說,「沒什麼說明天逛街的事情。」
魏中平搖搖頭,一副不再感興趣的樣子。「女人家的事情麻煩。」
***
覃朝朝靠在床頭,靜靜地聽着屋外兩個人的對話,媽媽好像心情好了許多。
章一皓說的多,媽媽偶爾應幾句。
就在剛才章一皓進來過一次,她當然沒什麼好臉色,也沒什麼心情跟他說話。現在她連呼吸都嫌累贅。
他一進來也不看她只是低眉順眼的放下剛從家裏帶來的她的拖鞋,在床下邊齊齊的擺順溜,然後說,「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當然可以拒絕我這個趕着送錢的高中同學兼XX慈善總會會長的兒子。
覃朝朝只是看着他,定定的看着他半響。就在章一皓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幽幽的說,「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想欠你什麼。」
如果章一皓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覃朝朝第二次跟自己說不想欠他什麼。
章一皓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乾脆利落的說,「朝朝……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就算是你認為我這人錢多到沒處花,多管閒事都好。欠與不欠以後再說,現在也不是你負氣的時候。覃伯伯還需要有人出手不是。」他的話正中要害,也不容反駁。
覃朝朝只覺得章一皓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他們見面的次數統共加起來不超過三次,而且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他來付出,「章一皓你不是別有所圖吧?」
章一皓笑了,眉目清朗,「朝朝你能這樣認為也不錯,我倒是不計較你能以身相許。」
覃朝朝眼睛的疑問化作輕蔑,語氣甚是調侃,「你章大公子不缺找不到女人,再說為了女人大費周章好像這樣的事情也用不着你親自出馬。」
「我說了,你就當我是憤世嫉俗的英雄,專做雪中送炭的事情。」他調侃道。
章一皓看着覃朝朝儘管白着紙一樣的臉蛋,卻要打起精神故作堅強,他心裏隱隱作痛。
他說完了就出去了,主要是怕覃朝朝再說出趕人的話。
**
入夜的S市某個七星級酒店的宴會廳熱鬧非凡。裏面正在舉行都澤集團S市分公司的慶功晚宴。衣香鬢影的世界裏是成功男人和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的天下。佟正驍一身簡單做工質量上乘的灰色西服站在人群里自然是惹人眼的。那舉手投足間自然是一派年輕有成的揮斥方遒的氣勢。他和周圍上前來的達官顯貴自然的攀談,嘴角保持的是三分笑容,似乎他一直都是這個好說話容易親近的樣子。即使是名媛淑女圍上來提一些刁鑽的話題他也能應付自如,耐性極佳風度極好……沒有如同被美女包圍的佟正粵故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佟正驍而是表情淡然沒有稜角。
佟正驍好不容易抽了個空,眼睛漫不經心的掃過大廳找到通往外面花園的出口。左穿右插的晃出這悶人的地方。
外面的空氣果然很好,寒氣的夜風中是花園裏不知名的花的冷香。稀疏的星子鋪在暗藍色的夜空靜謐而遙遠。
他繞着彎彎曲曲的小路往花園裏走了一段,立在暈黃的燈光下的樹影里。這才拿出電話給覃朝朝打電話過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4.01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