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側妃臉色不好,定要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才是。」通江王妃面帶慈愛地笑着說。眼中的冰冷卻難以掩飾。
重華微微皺了皺眉,捏在袖子裏的手鬆了緊緊了松,最後還是微微舒展開。抬起頭時臉上帶着恬靜的笑意:「謝王妃關心。」
說罷行了個禮就帶着青鳶和紫陌往自己帳篷走去。
不就是那點子心思麼。生怕帶壞了你那天上無雙地上一個的兒子。也不看看人家稀不稀罕。
躲都來不及呢,還能上趕着湊上去?
重華心下不悅,臉色就有點不好。
一路悶着走到帳篷前,才發現門口有不少金甲侍衛。
「都有,還是就我獨一份兒?」重華詫異地問站在門口的蒼嵐。
「娘娘放心,每個帳篷都有的。皇家的配置。」蒼嵐笑着安撫重華。
重華鬆了口氣,這樣還行,要是光她門口有,那不成了軟禁了麼。
押隊的人是來小春,這會兒正在皇帝的金帳前調配和指示御林軍的守衛位置。
帳篷里,皇帝端着茶淺淺地喝了一口。
「去了山上幾年,小春這猴兒倒是穩重了不少。」當年將來小春送上山的時候曾經有段時間皇帝還以為來家的獨生子會被他兒子給折磨死。卻沒想到兩個人現在這樣好。
來業平淡淡一笑:「臣倒是清閒了不少。」
「周瑾快回來了。」皇帝看着茶杯中碧青色的茶水,似無意地提起。
來業平看着皇帝,笑了笑:「回來就好。總比在外面強些。」
是啊,與其讓他在外面壯大實力增長聲譽,還不如讓他回來。做個閒散王爺更好。
「不知道琛兒是如何打算的。」皇帝微微晃動着茶杯。兒子從山上回來的時候他就明顯地感覺到兒子有哪裏不一樣了。可具體是哪裏變了,他又說不上來。
來業平也低着頭看着手中的茶杯:「二殿下成竹於胸,陛下不必過於勞心。」
重華知道,洛琛那小子主意正着呢,一但下了決心就會堅持到底。說得好聽叫堅持,說得難聽叫固執。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看着洛琛一臉淡然地坐在對面擦拭着一根一根的箭。重華沒來由一陣堵心。
「我說,我不出門不就得了。何必非要這樣呢。」反正貴婦們湊在一起也就是那些零零碎碎三姑六婆的閒事。
「那怎麼行。周雅韻不看到你。怎麼告訴她哥哥這個好消息呢。」洛琛冷冷地笑着,看着手中的箭,眼神透着狠戾。
「那我乾脆去周文淵面前繞一圈算了。還省事。最好咱倆一起去。秀恩愛,氣死他算了。」重華翻了個白眼,怎麼會有這麼難說服的男人。
洛琛手上頓了頓,抬起頭。詫異地問道:「何為秀恩愛?」
重華默了個,皮笑肉不笑地:「就是在別人面前親昵。」
洛琛眨了眨眼。點點頭,低頭繼續擦箭。
重華見他明顯沒商量的架勢,頓時有些胃疼。不就是想讓周文淵知道她在這裏,然後刺激他跑來找她麼。這麼老土的招式還弄得跟驚天地泣鬼神呢。
這不是逼着她鄙視古代人的智商麼。
「吶。你不能在林子裏殺了他偽裝成意外麼?」重華覺得這樣更加靠譜。
洛琛抬眼看她:「太明顯了。」
重華噎了個,看來這一招大家經常用。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偽裝成他要殺你,然後嫁禍他不行麼?」那就反其道而行。就不信你還不驚訝。…
洛琛慢慢站起身走到重華跟前。居高臨下地低頭看着她:「萬一我真死了怎麼辦?」
臥了個大槽的,不是說偽裝成意外太明顯了麼?周文淵那麼蛇精病一個人肯定不會用啊。怎麼會真的痛下殺手啊。
「那你就不擔心他真朝我下手啊?」讓她去當小白鼠倒是好了。萬一那老貓真的把她咬死了怎麼辦?
「他敢!」洛琛頓時冷下臉來。
重華撇撇嘴:「他都敢真殺你了,怎麼不敢朝我下手。」
洛琛伸手捏住重華的下巴:「爺的人,誰敢碰。」
重華看着他金色的眸子裏滿滿的怒氣。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眼神垂下,重華擰起眉。這樣搞得他們太被動了。明明是他們要去狩獵別人的。怎麼會搞得這樣綁手綁腳。
突然身上一緊,人被洛琛緊緊地摟在懷裏。
「你有這生氣的功夫還不如直接就在林子裏殺了他。就明目張胆地說是意外怎麼了。害怕擔上虛名麼?」重華被他勒的死緊,悶悶地說。
洛琛陰沉着臉,通江王還沒回來,現在不是能動周文淵的時候。
「而且我要是真的被他佔了便宜,我的名聲怎麼辦啊?」重華知道洛琛不擔心周文淵動手,畢竟周圍這麼多人守着呢。便是動手了也未必會得手。可她的名聲傳出去就不好聽了啊。
外面不會說周文淵什麼,只會說她勾~引了他。等於是給洛琛戴綠帽子了啊。
洛琛抱着重華的胳膊一緊,好一會兒才慢慢鬆開來,低頭看着她:「罷了,不去就不去。就說你身子不舒服。」
古代請假的理由除了生病也就沒什麼了。
「二殿下,時辰到了。」外面有太監來傳話。
「知道了。」洛琛沉聲說道,轉過臉看着重華:「你睡一會兒吧。大概不會太晚回來。晚膳的時候一定會回來。」
第一天的狩獵是要在傍晚之前結束的。重華想了想,握着洛琛的手:「不要往太深的林子裏去。這段時辰不算好,身邊別離了人。」
洛琛點點頭,捏了捏她的手,轉身走了。
看着門帘晃動,重華嘆了口氣。真不明白男人怎麼就喜歡這種活動。轉身走到屏風裏面,讓青鳶伺候着換了衣服。重華就真的去睡覺了。
在這種荒郊野嶺真沒什麼事可做。也不能出去騎馬,也不能烤肉吃。不睡覺幹什麼呢。重華趴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睡不着。便讓桔梗將隨身帶着的幾本山河志拿出來看。
翻身趴在被窩裏。重華舒展了身子。以前就喜歡在被窩裏,一來二去眼睛都看壞了。念書的時候一直戴着眼鏡。來了這邊反而將近視給治好了。
看了一會兒便有困意上來。重華將書放在枕邊,翻個身就睡了。
大部分的貴婦這會兒都在睡覺。畢竟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減震系統也不是很好。光是顛簸都要散架子了。哪裏是這些嬌生慣養的貴婦能夠承受得起的。
除了年輕些的貴女們還聚在一起聊天,媽媽輩兒的都去睡覺了。
大臣們都陪着皇帝在展台上觀看着皇子們和勛貴家嫡子們往林子裏去。
周文淵騎了一匹白馬,箭筒就在馬鞍上扣好。手裏拿着弓,一臉的沉靜。
洛琛一身深綠色,這還是重華特意讓桔梗趕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洛琛在林子裏不要太顯眼。免得被當做目標。至於會不會被誤傷這件事,重華絲毫不擔心。要是那樣輕易就能被誤傷,洛琛就不會安安穩穩活到這麼大了。…
一匹黑馬,一筒箭。
洛琛架在馬鞍上,眯着眼看着周文淵的後背心。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等,等到獵物咬鈎的一瞬間。
「二殿下,盯着微臣做什麼?」周文淵猛地回頭看向洛琛。
洛琛也不躲閃大大方方地繼續看:「你這衣服料子挺不錯,哪家鋪子買的?我那側妃最近都沒怎麼做新衣服。正想着給她弄一件。」
周文淵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箭袖。聽洛琛這樣說,臉色暗了暗,可嘴角卻仍然掛着笑意。
「二殿下這樣說豈不是折煞微臣,春獵結束,微臣便讓人送兩匹給側妃娘娘。哪裏需要二殿下拋頭露面。」周文淵淡淡地笑着。
洛琛點了點頭,馬鞭一指:「說好了?」
周文淵眼神暗了暗,笑着說:「說好了。」
洛琛冷冷一笑,轉身策馬就奔着林子裏去了。
周文淵緊緊地捏着韁繩,看着洛琛遠去的背影。微微地咬着牙,低喝一聲,也策馬奔着林子裏衝去。
其他人調整的差不多了也都陸陸續續進了林子。不一會兒便有鳥獸聲傳來。偶爾可以聽到有人在喊哪位公子射中了什麼。
貴族的狩獵只管放箭就好,找獵物和撿獵物的工作自然有人做。
洛琛附身策馬奔着林子中心奔去。他記得以前在這附近看到過白狐。正好可以給重華做條圍脖。
來小春也騎了一匹棗紅色的馬,緊緊地跟着洛琛。別人他不管,若是洛琛有個好歹的。他死幾次都不夠。
「我說師哥,你跑太快了。獵物都驚了,還打什麼啊?」來小春一面策馬追趕洛琛,一面躲閃着樹上垂下來的藤條。
「少羅嗦。再往裏走自然就慢了。」洛琛白了他一眼。
來小春眼睛一亮:「要獵白狐麼?」
那小東西可是有靈性的,萬不得已就做圍脖,若是能夠生擒,養着也是相當時髦的。
雖然重華平素也喜歡這些毛絨絨的東西。可貓或者狗都太稀鬆平常了。若是白狐,才叫可愛。
洛琛被來小春一提醒,心中默默地點頭。養着玩也可以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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