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輕人都經歷過失戀後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感覺。
對於這一點,程玉里能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冷血,自己甚至沒為這段失敗的戀情流一滴眼淚,可是她自己能確定,自己曾經的確是愛過的,只是現在不愛了,自然,就沒有哭的理由了。
程玉里所見到的失戀後的男生很多,有選擇不計前嫌繼續做朋友的,有分手後就老死不相往來即使見了面也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當然,最多的還是保持冷靜選擇見了面微微一笑的,也有那種死纏爛打不死不休的;至於軒洋,程玉里也搞不懂他是什麼類型的,又或許是當局者迷,他壓根就不愛自己。
軒洋是個好學生,這是認識軒洋所有人對他的看法。斯文容易害羞,禮貌品學兼優。至少在沒和他交往之前,程玉里也是這麼認為的。
程玉里覺得自己是個性格很極端的人,至少在感情的事情上,就沒有給軒洋留下任何一種餘地,哪怕那天他抱着自己的腿在大街上跪到天亮,苦苦的哀求讓她原諒他這一次的欺騙,她也只是覺得,這個男人不夠體貼一點也不為女生着想,在秋末的夜裏站一晚上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哪怕自己淚流滿面,她也只是認為是大腦感受到背叛後作出的本能反應。
程玉里就那麼站着,看着街頭已經升起的朝霞,腳下的男人依舊抱着自己,可能是哭的累了,現在只是微微的抽泣着,累了一晚上的程玉里不由聽得一陣厭煩,抬腳就走,一晚上這個掙扎的動作做了無數次,每一次都被抱的死死的掙不開,這一次,或許是他也累了,或許也是知道真的沒希望了,程玉里很輕鬆的就走出他的禁錮。然後,用冰涼的手拍拍有些微腫的眼,天空差不多已經完全放亮了,橘紅的朝霞也消失不見了。
買了早餐回學校,因為從一入校自己的注意力基本上全部放在軒洋的身上,直接導致她現在在這個學校連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一夜未歸,自然也沒人過問。程玉里自己本身就是個性格很矛盾的人,可以在短時間內跟很多人熟悉,但也只會保持在熟識的距離,並不喜歡別人靠自己太近了解自己,當然,軒洋是個例外。
接下來的日子,並沒有電視裏或小說里那種尋死膩活的情節。分開,自然就是不愛了,那既然愛都不存在了,就更沒有死的理由了。至於「死」這個字,程玉里是壓根想都沒想過,比起以前的日子,現在的她更像是終歸平靜的塵土,好像她原本就應該如此。
至於軒洋,程玉里並沒有刻意關注,他好像還和從前的他一樣,維持着以前的生活節奏,只是彼此的生活里少了一個並不重要的人而已。
如果生活一直這樣的話,程玉里並不討厭,但生活就是喜歡時不時給你點意外,或驚喜,或災難,只是看當事人怎麼看待了而已!
程玉里懷孕了!看着手中驗孕棒上刺眼的兩槓紅線,雖說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她的眼裏還是忍不住泛滿酸意。最後程玉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軒洋,再怎麼冷靜,她也只是個剛滿十八歲沒多久的小女孩而已。
在離學校不遠處有一家咖啡館,裝修不錯,常年放着一首名字叫做【incheistslone]的英文歌曲,很美的男聲,程玉里沒事的時候喜歡來這裏坐坐,當然,是在軒洋不在的情況下,他的生活費也僅顧得上自己的基本生活而已,這一點她很明白。兩人在一起,自己收的禮物最貴的也只是路邊五塊錢一個的廉價工藝品。
咖啡館裏,程玉里比預約的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在那等候,和很多人不一樣,在咖啡館她並不喜歡座在窗邊,不喜歡坐在光線太亮的地方,她像個黑暗生物,喜歡座在沒人的角落安靜的想一些事情,就比如她現在就在想:自己和他相處這麼就,好像每次約會都是自己提前在等他,而他總是踩着點如約而至,前後總是不會相差幾分鐘。
這家店的老闆是個看起來很娘的男人,經常能看到他穿着粉色系的休閒服在佈置的很精緻的前台插每天桌子上擺放的鮮花,好像有聽人說過他是個gay,程玉里是個覺得每個物種都有存在理由的人,在那個提起同性戀就滿臉鄙視的年代,她從知道有這種關係存在的時候,就覺得沒什麼奇怪的;你不是他,你怎麼能理解他所感受的幸福與否!
老闆端咖啡過來的時候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程玉里也算是這個店裏的常客,兩個人也經常時不時的聊上幾句。老闆是個很細心的人,就算是一個小小的角落也被佈置的很是雅致有趣,就算是一個人坐在這裏也不會顯得孤獨凸出。
這次很意外,軒洋並沒有按着約好的點來,反而在程玉里一杯咖啡還沒喝完的時候就匆匆而來,腳步明顯比平時還要快上幾分,略顯激動,帶着慌亂。
他的發質很好,只是可能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因營養跟不上,在經過陽光下的時候顯得有些微微發黃,原來明亮的大眼睛此刻看起來略帶一些紅血絲,年輕的好處就是你無論熬了幾天的夜也不會顯得滄桑!
短暫的沉默,程玉裏頭一次覺得談事情應該坐在窗口的位置,至少不想說話的時候可以看看窗外的風景和人群避免尷尬,而不是像自己現在這樣不想看見他只能盯着手裏的杯子。
「我懷孕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以說出口,她低頭抿了一口咖啡,猜測着他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像小說里的那些渣男一樣問她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還不一定呢還是---
軒洋沒想到她約自己出來竟然是告訴自己這個,他原來有想過她找自己是什麼事,他沒想過她是來找自己複合的,一年的相處,他也深深明白,如果她想要原諒自己的話,那天晚上就原諒了,而不是等到現在,不過他還是滿懷激動的來了,只是他看到程玉里的那一刻,他的負罪感反而沒那麼重了,至少,她看起來跟以前無二,只是臉上少了幾分笑意而已。
「真的嗎?」先是一愣,然後就是隨之而來的驚喜,他孩子氣的臉上那雙眼睛就算在這個灰暗的角落也閃爍出了讓人難以忽視的光彩。程玉里看着那張孩子氣的臉,忽視他以前犯得錯暫且不計,她不能想像還是一個孩子的兩個人如何去承受養育另一個孩子的重任,別說是他,就連自己,不是一樣的沒有信心嗎?
接下來,又是一連串令人忍不住壓抑的沉默。
最後是怎樣分開,怎麼走出咖啡館的,程玉里已不大記得,只知道後來是自己堅持要放棄這個來的不太是時候的小生命;聽完這個決定,軒洋,也只是低頭,程玉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那下面也一定有跟自己一樣無奈的表情;他沒有能力,而她則是不敢,不是生在那樣傳統環境家庭下長大的孩子,不會明白一個女孩子帶着一個野孩子回家是對這個家族多大的侮辱,她自己倒不在乎,但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親人因為自己犯的錯而一輩子都要承受異樣的目光。
讓人成長最快的方式就是承受痛苦,各種各樣的痛苦,弱者因它更弱,強者因它更強。程玉里不知道自己這一生還要承受多少痛苦的經歷,但她知道,這一次,只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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