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的青鳥 八十八、請進來坐坐，因為我是你兄弟

    ()沒想到小珂居然會約他去酒吧。rì間才想着不能欠她太多，沒承想晚卻又要見面，原本林一帆想婉拒，但聽她好像已經身在酒吧了，而且電話中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儘管她的話語還是那麼的溫婉動聽。所以林一帆幾乎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何況她也根本沒有給他尋找理由的時間便匆匆地掛了電話。

    這間酒吧林一帆知道，也很熟悉，剛工作的時候經常來，好像還帶黃鶯也來過。林一帆很喜歡這間酒吧，尤其喜歡這玄關上的兩句話：「如果你累了，請進來坐坐，因為我是你兄弟；如果有人累了，請迎他進來坐坐，因為他是我兄弟。每次看到這兩句話，林一帆的心間總會湧起一股暖流，是的，是暖流。這裏的一張張臉是那樣的陌生，又是那樣的熟悉，沒人在乎你是誰，沒人在乎你來什麼，一個碰杯便是給你最大的安慰。

    真得感謝小珂選擇了這樣一個地方，讓林一帆重溫了在這裏釋放寂寞的感覺。

    吧枱沒有變小，只是那獨自啜酒的女郎的臉上已找不到相識的印象了。中間的舞池也沒有變大，其實根本就沒有舞池，當人們喝到盡興處，這身邊的過道空隙便處處是扭動屁股和靈魂的場所。所以，林一帆喜歡這裏，喜歡這動與靜能得到矛盾統一的場所，。

    包間裏是聽到不到那歌手嘶裂心肺的共鳴的，當然也更聽不見他如泣如訴的低語。

    可小珂偏就要了個包間。而且，不止她一個人。

    是凌菱。這倒是林一帆完全沒想到的。凌菱不喜歡這兒，她該去穿晚禮服的地方，可事實上她就在這裏，這就在這間叫做「老家有兄弟」的酒吧里，而且喝得正歡。

    &再喝了，你已經醉了！」小珂奪下凌菱手中的酒杯道，回頭見林一帆來了，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我怎麼可能會……會醉呢，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凌菱團着舌根道，伸手便來搶那剩下的酒瓶。

    林一帆見桌上已有好幾個空瓶了，便快手奪了去，笑問道：「凌菱，怎麼回事呀？今天和小珂扛上嗎？她可不是你的對手呢，你還是饒了她吧！」

    &你呀，一帆！」凌菱指着小珂笑道，「是你呀，一帆，你總算是來了，快來救……救……救她吧，她不行了，她不行了！呵呵！」

    &哪能跟你比呀，她是小舢板，你可是萬噸輪船啊！」林一帆不知所以，只得順着她的話。

    &嘿，還是你了解我，來，咱們倆喝，她不行了，不行了！」凌菱推開小珂的手道。

    &了吧，還是少喝點吧，明天我們可都要上班呢！」林一帆道。

    &不行，居然來……了，怎麼着都得陪我喝一杯！」凌菱不肯道。

    &行行行，就一杯！」林一帆從背後拿出酒瓶給她倒了一點點，然後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道。

    &瞧我，小瞧我，是不是？」凌菱道。

    林一帆搖搖頭，只得又給她多倒了一點，趁倒酒的當口小聲問小珂：「她今天這是怎麼啦？」

    小珂擺手，卻yù言又止。

    &我就陪你喝一杯！」林一帆舉杯和凌菱碰了個響，小嘗了一口。

    凌菱打了個酒嗝，拾起杯，居然一干而盡，然後卻發現林一帆沒喝多少，便不依不饒起來，「喝了啊，趕緊喝了啊，你可是個男人呢！」

    &當然是男人！」林一帆也一杯而盡道。

    &怎麼真和她喝上了！」小珂使了他一個眼sè，低聲道。

    &事，她是碰上不痛快了吧，酒能澆愁啊！」林一帆湊近小珂耳邊低語道。

    &酒，喝酒，一帆你別在我面前和人卿卿我我的，我不要看！」凌菱突然叫道，有點怒氣，說話突然變得流利起來。

    林一帆聽着有點不好意思，接着卻有點驚奇，實在不知凌菱她何來的怒氣。

    &瞎說，酒一喝高就滿嘴胡言亂語了！」小珂罵了凌菱一句。

    &怎麼啦，嫂子？」林一帆因為不知她究竟為何心情不好，所以也不知該從何處為她開解。

    &叫我嫂子，我……我可不配！」凌菱聽得林一帆一聲嫂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和肖力吵架了，要不要我現在把他給拎過來？或者，順便我讓他把你家裏的搓衣板也給帶來？」林一帆想着說些諢話能把凌菱逗笑了，這事也便好解了。

    &帆，能……不能不提他！今天你就就就……陪我喝酒了！」凌菱突然搖晃着站起來。

    &想幹嘛呀，快坐下吧！」小珂趕緊按下她道。

    &我要酒！」

    &喝了吧，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小珂柔聲哄着凌菱道。

    &去，要去你一個人去！」凌菱掙脫小珂，去拿不到酒，便把臉別過一邊去，不再說話。

    這下倒是冷了場。

    &吧好吧，回頭我再收拾他，今天我就陪你喝個痛快如何？」林一帆貼上熱臉，給兩人倒滿了酒杯。

    &幹什麼？」小珂拉住林一帆袖口小聲罵道。

    &吧，喝醉拉倒！」林一帆不理小珂，把酒杯遞給凌菱道。

    &喝！」凌菱總算笑了，接過杯又是一飲而盡。

    &和我說說心裏話嗎，你們倆這是鬧得哪一出啊？」林一帆又為她倒上一杯道。

    &沒……沒什麼？」凌菱端起酒杯，半晌又重重地擱在桌上，咬牙切齒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哎哎，可別打擊一打片，你是在濫殺無辜呢！」林一帆拿杯敲敲凌菱的杯笑道。

    &幹嘛呢，不要再喝了！」小珂擔心着，雙手握得緊緊的。

    &點喝醉得好！」林一帆湊近小珂耳邊小聲道。

    &凌菱似乎有些妒忌地冷哼了一聲，猛地拿起酒杯直灌下肚，卻是半天沒迸着句話來，只是抖抖嗦嗦地自是從桌下又取了一瓶洋酒來，好不容易擰開蓋子，半是倒半是灑地一個人喝將起來。

    小珂想阻攔，卻被林一帆拉住了道，「隨她去吧，她需要！」

    &說吧，再跟我說說！」林一帆還在引導凌菱，他只是覺得她應該說出來，說出來了這人才會變得輕鬆些。

    &一個好東西，沒一個好東西！」凌菱沒有理睬，只是抱着酒瓶倒在了沙發上，一邊喝一邊嘴裏不停罵，也聽不清罵誰，只是到最後這罵聲漸漸變成了哭聲，再後來終於變成了粗重的酣聲了。

    &算是昏睡過去了！」小珂道。

    &只能這麼着，不然今晚我們倆有得被她折騰呢！」林一帆搖頭苦笑道。

    &難怪她，真看不出來，原來肖力也是有花腸子的！」小珂掃了林一帆一眼道。

    &麼？」林一帆不信，因為他了解肖力，不可否認，肖力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周圍繞着他轉的女人一定不少，但他絕不是個花花公子，因為他有超強的自制力，而且對待感情是比較認真的。

    &不信？真的，這是凌菱說的。」

    &麼說？」

    &實她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相信凌菱的直覺。她說總覺得肖力最近狀態有些奇怪，有時候jīng神大好，特興奮；有時候卻又特別頹喪，煙抽得很厲害。」

    &原來是不抽煙的。」林一帆確認道。

    &啊，他的狀態就有點像在戀愛！」小珂盯着林一帆道。

    林一帆感覺着小珂炙熱的眼光，只作不在意道：「會不會是工作上的壓力太大呢？」

    &該不是，凌菱問過公司的人，說公司運行得很好，幾個案子都在順利進行當中，也沒出什麼亂子。」

    &然後呢？」林一帆雖也是桃源中人，但他明白男女之間的感情線是很微妙的，因為他確切知道肖力對凌菱一天到晚在外應酬是有所不滿的，所以他不是懷疑肖力，而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信任肖力了。

    &發覺肖力最近臨江去得特別勤，但事實在上公司的拓展方向是在上海，臨江方向都在做現有的業務，而且這些業務大多都是我介紹的，所以是根本用不着花多少jīng力去公關的。」

    &以，她就推測肖力是不是去見情人了，是嗎？」林一帆笑道。

    &還笑，你看凌菱痛苦的樣子！」小珂同情道。

    &有確切的證據，那便是自尋煩惱了。為何不當面溝通一下呢？夫妻之間還是當面問清楚的好。不過話說回來，即便肖力真的有這種事情，或者有往這種事情發展的苗頭的話，他固然犯了大錯，但我想凌菱本身也是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的。」

    &什麼意思啊？」小珂不解道。

    &姻是需要認真經營的。」林一帆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