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的青鳥 四十三、哪個人的屁股都不乾淨

    &歌房裏。

    &謝你，小林！」張菊蘭道。

    &什麼，當時我調到後道的時候你不也安排聚會送我了嘛！」林一帆抬腕看了下表，這已不知是第幾次看表了。

    &看了，他們是不會來的了！」張菊蘭苦笑道。

    &幾個傢伙，也沒說有什麼事情不能來啊！」林一帆道，心想辦公室這幾個傢伙也真不懂事。

    &難怪呀，我這狀況，誰還敢和我沾邊呢！」張菊蘭舉起了酒杯。

    林一帆拿起啤酒瓶和她碰了一下道：「你也別難過了，有什麼呀！」

    &沒難過啊，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這一點我早知道。」

    &究竟怎麼回事啊？」林一帆終於忍不住問道。

    &不瞞你小林，在紅星集團，但凡是在位置上有點權力的哪個人的屁股都不乾淨！」張菊蘭喝了一口酒笑着對林一帆道。

    &會吧，應該沒那麼黑吧？」林一帆應道。

    &白的也不是沒有，喏，那邵chūn花就是一個！」張菊蘭嘆了一口氣道：「可你看她那下場！」

    &怎麼會？」林一帆可是聽說她是為情所困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世道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純淨！」張菊蘭又倒滿酒杯：「她的事以後你早晚會知道的，今兒就不說她了吧！總之，儘管我也吃拿卡要，但和他們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林一帆是懂非懂的點頭，心想這「他們」又是指的誰呢。

    張菊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直接學林一帆的樣吹起了喇叭。

    &少喝點，今天是請你唱歌的。」林一帆拿下她的酒瓶笑道：「喝多了，我可付不起酒錢，這裏的酒水可貴了去了！」

    &你那小氣不拉的樣！」張菊蘭撥開他的手笑道：「等我把東西都移交給你，你就有酒錢了！」

    &麼？」林一帆不解。

    &以為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我是為了什麼？」張菊蘭問。

    &還真不知道。」林一帆是有點擔心張菊蘭會不會把他也計入他們中間。

    &看老陳頭老寧平時那熊樣，居然也惦記着我手中的小金庫呢！」張菊蘭道。

    &會吧，他們也就是不服氣一把年紀還被你管着，所以掙點面子回去而已！」林一帆儘管也聽說小金庫的事，但知道不該問的還是別問為好。

    &倒不擔心他們倆，最垂涎我的就是那楊傑了！」

    &涎美sè呀，說實話我也有點心動呢！」林一帆調笑道。

    &跟你說正事呢！你倒吃老娘豆腐！」聽着林一帆拐彎抹角的贊語張菊蘭還是很受用的。

    &你就沒懷疑我嗎，我也有可能和他們滲和在一起了，畢竟目前我是最大獲益者。」林一帆正sè道，原本他就擔心張菊蘭會不會對他有所誤會，倒不如自己把這事說開了。

    &呀，不會的。」張菊蘭睥了他一眼道：「說句不好聽的，你目前為止也就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想也是，所以我才不想坐你的位置呢，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林一帆道：「況且高總可是一直站在你這一邊的！」

    一聽提起高遠，張菊蘭頓時變了臉sè，冷哼一聲道：「站在我一邊？枉我一直對他這麼好，到了放棄的時候還不就輕而易舉地把我放棄了！」

    &有啦，他總歸是會想辦法的。」林一帆開解道。

    &呀，我是不指望了，只是擔心他早晚要死在那妖狐子手裏邊！」張菊蘭恨恨道。

    &呀？」林一帆當然知道是誰，心想這高遠在你張菊蘭手裏估計也是討不得好的，早晚也得死。

    &能有誰，今天那背後的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張菊蘭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林一帆道：「你呀，也給我小心着點，別看她現在對你還不錯，她這是對你進行感情投資呢！」

    林一帆笑笑，半真不假地道：「你對我不也一直挺好的麼，不會也是對我有所企圖吧？」

    &倒是想啊，可惜是沒機會了！」張菊蘭愛昩地盯着他道。

    &別，高總會把我砍了的！」林一帆避着她的眼神，轉移話題道：「那你真不打算回來了？」

    &啊，昨天那場面你也看到了，再回去我也確實沒那個臉了，不過，現在離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張菊蘭若有所思，半晌道：「真要到了船沉的時候，再想下船可就難了！」

    聽她這話，林一帆也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想起那在邵chūn花有關天塌地陷的胡言亂語來，莫不是這天真的要塌了嗎，隨即他又轉想，那麼大的一個企業集團該也不是說倒就倒的，何況仲董事長還是市委常委呢。

    &在想什麼呢？」張菊蘭見狀問道。

    &什麼，我說我也不會這麼倒霉吧，才剛上船呢！」林一帆道。

    &呵，我就是這麼一說，你也別當真呀！」張菊蘭笑道：「不管怎麼樣，把我的位置交給你，我還是蠻高興的，總比交給楊傑那玩意兒強百倍！」

    &謝！我說你就這麼走了，不擔心他們和你秋後算帳嗎？」林一帆還是有着一絲絲的擔心。

    張菊蘭感激地捏了捏他的手道：「放心吧，剛才我不是說了嗎，誰的屁股也不乾淨！」

    &這就好！」林一帆道。

    &可知道，我們的產品有一小部分降等品是改作內銷的？」張菊蘭問。

    &不太了解。」林一帆對於這些還真不在行。

    &些折價產品一般是不開票的，所以有相當一部分的錢款是不體現在帳面的。」張菊蘭停了一下，問林一帆：「你懂了嗎？」

    &務部門不查嗎？」其實張菊蘭已經說得夠明白的了，林一帆當然懂，所以擔心是必然的。

    &會，一方面現在國內增值稅開票還沒有全國聯網，漏洞比較大，另一方面我們的仲董事長可是市委常委，除非有人舉報，一般這些戴大蓋帽的部門是不會來查的，何況逢年過節的我們也都會去燒香拜佛的。」

    看來張菊蘭還真是看重林一帆，居然把這些秘密一股腦兒全都倒給了他。對這些事，林一帆是深深記下了，儘管自詡自己只是上班拿一份工資而已，定是能置身事外的。

    &在你明白了，這就是楊傑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我的原因，全都想着要分一杯羹呢。」張菊蘭道。

    &來是這樣啊！」林一帆應道。

    &他的我就不多說了，你應該懂的。」張菊蘭舉瓶和林一帆碰了下道：「我只望着你以後還是能幫他就多幫他吧！」

    &是，那是！」林一帆心想還真看不出來，這張菊蘭對高遠居然還是有一份真的。

    &酒了！」張菊蘭長舒了口氣道。

    張菊蘭應是已經喝了不少了，終究是要離開了，傷感還是有一些的，林一帆注意到她的眼角是有些濕的，只是不知道是為了高遠還是為了其他什麼放不下的。

    &還是喝酒吧！」林一帆道。

    張菊蘭趁着酒意，伸手摸摸林一帆的臉開玩笑道：「小林，要是我年輕幾歲我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了吧！張主任還真是看得起我。」林一帆被她摸得痒痒的，便讓開了她笑道。

    張菊蘭的手還停在空中，她看着自已的手只是不停地笑，這笑意里卻透出無盡的不甘和落寞。

    &啦，喝酒吧！」林一帆拉下她的手道。

    &張菊蘭終於哭出了聲來，一整天的偽裝此該終於被她自已給撕了下來。

    &事沒事，哭什麼呀！」林一帆猶豫着，終於還是摟過了張菊蘭的肩頭，心想別看她一直強勢無比，可終究還是一個女人啊。

    哭了一會兒，張菊蘭發現自己居然倒在林一帆的懷裏，便扭捏着不好意思起來。

    林一帆只是笑，看着她笑。

    &笑什麼？」張菊蘭抹了把臉道。

    &先告訴我你哭什麼？」林一帆道。

    &是恨，恨高遠終究是選擇了她！」張菊蘭在林一帆面前倒也不瞞不藏：「那你笑什麼？」

    &是笑你還是一個女人啊！」

    &啊，我畢竟還是一個女人啊，所以也只有默默離開，總不能和她爭個魚死網破，最後搞得連他也下來台吧！」

    &實話，你們的關係本就不正常，早點放手還是對的。」林一帆道。

    &是啊！這我也知道，但有時候感情這種事情自己是沒法控制。」

    &法控制也要控制啊，多想想你老公，多想想你女兒！」

    &呵，你什麼時候變成了婚姻輔導師了！」張菊蘭笑了起來道：「其實我和高遠也沒什麼的！」

    &麼？」林一帆又不解了。

    &沒什麼，說起來你也不相信，我和他真是沒什麼的，充其量也就是jīng神戀愛了！」

    &神戀愛？這個女人竟然還知道jīng神戀愛這個詞，林一帆對張菊蘭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了，今天真是謝謝你，我終於哭出來了，現在舒服多了！」張菊蘭道。

    &謝謝你！」林一帆由衷地說。

    &謝我？」張菊蘭疑問道。

    &謝你當我是朋友，把什麼都告訴了我，尤其……」

    &其什麼？」

    &其是你的jīng神戀愛！」林一帆笑道。

    &啊，你竟敢笑話我！」張菊蘭嗔道：「其實我是不光會jīng神戀愛，而且也會……」邊說張菊蘭的手又向林一帆的臉摸去。

    &還會什麼呀？」林一帆邊躲邊問道。

    &會勾引小男生啊！」張菊蘭笑着，終於摸着了林一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