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川城城西,齊家大院的天上,籠罩着一片壓抑至極的烏雲。
齊家當代家主坐在正堂,閉目養神,神色間甚是焦慮。
「稟報家主,雷家家主和二長老帶着雷家人來了,看樣子,雷家周流境以上的高手全部都出動了。」
聽到下人的稟報,齊斬山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問道:「瀟兒和沐院長呢?」
下人回道:「屬下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應該在來正堂的路上。」
齊家家主長吁一口氣,看了看身旁的紅衫老者,慘慘一笑:「大長老,你說,逆川會變天嗎?」
旁邊的大長老幽幽一嘆:「此事……老朽也不知道啊。」
雷北雄此刻,身披流雲雷紋袍,大袍柔軟華貴,是東地魔獸三尾雷貂皮所制,背後一個鐵畫銀鈎的『雷』字繡的端正大氣,抬頭看了看齊家正堂的牌匾,冷哼一聲:「斬山家主何在!」
齊斬山比雷北雄低一輩,但也貴為家主之尊,可與雷北雄平起平坐,不過被雷北雄直呼姓名,也是在明面上被雷北雄壓了一頭。
聽到雷北雄的稱呼,齊斬山沒有糾結稱呼問題,而是擺出一個笑臉:「雷家主別來無恙,今日怎麼有興致來我齊家?來來來,先進來再說。」
看到齊斬山的熱情勁,雷北雄心中冷哼一聲,暗罵一聲虛偽,然後朝身後之人吩咐道:「你們待在外面,二長老和田放跟着我進來!」
齊斬山禮數上沒有任何問題,待雷北雄坐定,齊家下人奉上香茗後,齊斬山才開口道:「雷家家主深夜前來,是為何事?」
到現在還裝蒜!
雷北雄強忍住怒火,險些將茶碗捏碎,一片二長老看到雷北雄陰晴不定的表情,急忙摁住雷北雄的手臂,不動聲色道:「齊家家主難道不知我等所來何事?」
二長老將問題拋回,齊斬山也不好意思裝糊塗,但依然繞了個彎子道:「至於原因齊某想過一二,但還待求證!」
雷北雄聽到這話,將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少給老夫來這套!老夫問你,你齊家是否真要將齊瀟與烈兒的婚約取消?!」
看到雷北雄吹鬍子瞪眼的表情,齊斬山臉上一片尷尬,論輩分,雷北雄是看着自己長大的,而且雷家與齊家,紮根逆川數百年,雖然有恩有怨,但論交情還算得上是世交,只可惜,今日這事要是自己解決不利,恐怕雷家和齊家真要翻臉了。
定了定神,齊斬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此事晚輩也是剛剛聽說,還望雷叔叔息怒,我已經叫下人去請沐院長和瀟兒了,一會他們來了我們細細再談可好?」
齊斬山已經自稱晚輩,為的就是暫時緩和一下關係,不至於與雷家撕破臉,雷北雄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聽到後,強忍住起伏的胸口,冷冷道:「那就等一會再說,希望齊家莫為陽光下的樹葉忘記了地下的根!」
……
……
此刻的雷烈,意識已經漸漸模糊,自從踏入石梯開始,自己就悶頭向下跑了很久,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熱,而且自己的玄氣紗衣已經漸漸抵擋不住這熱量,雷烈現在感覺自己快熟了一般,揮汗如注,而且早已將長袍脫下,露出健碩的身軀。
「呼!終於到了!」
擦拭着眼前的汗水,雷烈雙腳終於踏實了地面。
這裏是一個岩洞,身旁的斷崖下不到三丈的距離就是地火岩漿!
「好傢夥,這裏怎麼這麼多的鍛造台?!」
大口呼吸着,雷烈放眼望去,斷崖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鍛造台,旁邊放的都是都最原始的炭爐和石模。
聖廷難道都是一群煉器師嗎?看這岩洞的規模,以前至少有不下百人在這裏煉器鑄爐啊!
熱浪扭曲了空氣,雷烈在炙烤下收回了思緒,覺得自己已經沒時間去考慮什麼了,他拿出天工寶冊急忙翻了起來,準備立即開工。
「排名九十九的三足汲火爐……」
「九十的冥火寶爐……」
「八十一的青蛟吞炎爐……」
「七十三的七星寶爐……」
「五十五的洞天一氣爐……」
「五十一的墨玉寶爐……」
「四十三的三才歸元爐……」
「三十九的瘋魔寶爐……」
「二十九的淨火寶爐!」
雷烈一直看到最後,不禁有些發愣,他明明記得冥海焰翻閱《天工寶冊》時應該有十八頁之多,怎麼才九頁這寶爐都已經排名如此靠前了?那其他九頁豈不是全都是排名前三十的煉器爐?
雷烈不禁有些驚訝,不過現在可不是他多想的時候。
「就這排名最末的三足汲火爐了!」
冥海焰說過,只要自己能用一年的時間將自己的煉器爐鑄造完成,就已經很不錯了。自己還一直當他小覷自己,可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把鑄爐的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了。所以雷烈權衡之下,第一口煉器爐便選擇了最易打造的三足汲火爐。
來到煉器台,將所有礦石拿出擺好。
三足汲火爐對於礦石沒有什麼嚴苛的要求,鑄造時只要摻雜兩成的火母沙精就行。挑來挑去,雷烈選擇了數量最多的一種深海礦石來打造爐胎。
「所有煉器師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這也太難熬了。」
雷烈將足夠數量的礦石擺出後,鑄造台似乎感受到礦石的存在,開始運轉起來,鑄造台上,也有着龜裂的陣紋,可以自動吸取地炎之力,到是省去了雷烈引火的時間。
隨着陣紋越來越亮,礦石也開始變紅,熱浪蒸騰撲面,雷烈現在已經是通體發紅,露出一臉的苦笑:「這種環境,應該會有很多煉器師在鑄爐的時候就熱死了吧?」
咬了咬牙,雷烈可不願意一開始便敗退下來,從納戒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鑄造錘走上前,正準備開始敲打,可是突然發現自己腳下好像踢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是……
這堆東西非金非石,圓球一般,但一踩就碎,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雷烈好奇拿起來,仔細端詳了會,發現自己捧的竟是一個頭骨。
媽呀!
雷烈到現在為止,別說殺人,就連殺雞都沒幹過,比起膽量和氣魄,估計和贏青蟬都沒法比,此刻見到人的頭骨,加上周圍燥熱的環境,腦中一陣暈眩,二話不說,溝通通月冥牌便離開了這裏……
白光消退,雷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想到那頭骨,他感到胃中幾番作嘔,強行忍了忍之後沒什麼用,便衝到院子裏一陣大吐。
頭骨……怎麼會有這滲人的玩意……
冷風一吹,雷烈腿肚子卻在不停的打顫:難道真有煉器師熱死在那的?
而且看那數量,熱死在那的還不少。
雷烈一想起自己要在一個死人堆中待一年,覺得心裏毛毛的。
雷烈的動靜,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小院西側,房門打開,厲瞳一臉無奈地走了出來問道:「雷烈你幹嘛呢?大晚上的鬧這麼大動靜!」剛剛厲瞳修煉到緊要關頭被打斷,心情有些鬱悶。
可是待他看到雷烈臉色極其差勁後,厲瞳急忙走了過去,拍着雷烈後背關心問道:「怎麼了吐成這樣?」
聽到厲瞳的話,雷烈正想回答,不由得想到那個頭骨上空洞的眼眶,胃裏又是一陣翻湧,開始大吐起來。
拍着雷烈的後背,厲瞳嘆息着搖了搖頭,他可從沒見過雷烈這樣。
突然,厲瞳仔細看去,見到雷烈手裏怎麼抓了個圓咕隆咚的東西。
「你拿的是什麼?」
聽到厲瞳的發問,雷烈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還緊緊捏着那個頭骨,大叫一聲急忙將那玩意扔了出去,接着便身子一軟,倒在了厲瞳身上。
呃……
月下的厲瞳一陣凌亂,扶着雷烈,走過去撿起地上那個圓咕隆咚的東西一看,是一個頭骨。
「這頭骨,看起來好奇怪,好像不是升龍人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怎麼被一個頭骨噁心成這樣了?」
厲瞳撓了撓頭,不明所以。這傢伙的膽子……好像也太小了點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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