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雷烈一人單挑十八位同境界的玄者傳的雷家上下都是,雖然只是胎元境這一最低級別,不過一對十八,這種相差懸殊的數字還是令家中一些人震撼不已。他們紛紛猜測雷烈已經有破牢境的修為。
可是任誰都知道,起碼破牢境後期,能化出玄氣罡衣了以後,才有能力單挑那麼多人。
而且雷烈明明才是胎元四層的修為,相差太遠。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有一身極為厲害的玄技。
逆川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元家大廳內。
「哼!玄技?那明明就是恢復功法!真可笑,我道是什麼厲害的本事,原來只是個恢復功法。廢柴至極。」
接到消息的元家家主元河玩弄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表情不屑。他比雷北雄低一輩,去年剛剛成為家主。
元河做事向來不擇手段,以狠辣著稱。此刻根據雷家線報:雷家出了一位天才,忙碌地查探一番後發現只是一位擁有恢復功法的玄者。還是胎元境四層。
恢復性功法,不值一提!那種功法,其實在軍中也有,並沒有多麼稀奇。
元家大廳中,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出言提醒道:「家主,別忘了我逆川元家只是旁系而已,恢復性功法恐怕對宗家的人有用吧?」
他口中的宗家,自然是元家的直系。
聽到老者的話,元河冷冷一笑,負手而立:「大長老,這事我們還是瞞着宗家比較好。一來恢復性功法宗家並不是沒有,二來嘛……我們在逆川三家中,還處於最弱,我可不想因為宗家一時興起,要抓那雷烈而得罪雷家。我們要擺脫宗家的控制,必須要立穩腳跟啊……」
聽到元河的話,老者點了點頭,再沒發一言。
同樣的,逆川城以西,齊家正堂之中,新晉的齊家家主不屑一顧:「胎元境四層,我們不必為此大動干戈得罪雷北雄那頭獅子,他急了,可不會管什麼家族利益和江湖道義。況且還有個雷太一在,為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而為家族招來巨大的隱患,沒必要!我們現在,要全力以赴,籌備明年的劃地大比!怎麼在大比上爭取到逆川城更多的地盤,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雷烈從未想到有一天得到如此關注,他只知道今夜又是一個折騰人的夜晚。
這幾天的修煉,他終於從胎元境四層晉升,達到第五層,而師父說過,只要從胎元境第五層再次突破到第六層時,他將會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一個必須做出的選擇!
所以今夜,雷烈又將投入更加嚴格的訓練中!
……
……
「每一個神,都有一座城,每一個魔,都有一座墳。」
「自從我睜開眼後,我的墳就空了,不過我倒是看見了一座新城。」
……
……
「師父——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雷烈聲嘶力竭地大吼,雙手慌亂地扑打着水面,可是對方依然無動於衷。
黑暗中,一直枯槁的手抓住雷烈的頭髮,又將雷烈摁入寒潭之中。
嗆了好幾口水,雷烈覺得牙齒都要凍掉一般,渾身冷的發抖。
再次被摁入水中時,雷烈正在說話,一個不注意,從鼻腔吸入些許潭水,大咳起來,喝進了跟多的水。
見到雷烈掙扎地,那隻手的主人慢慢開口。
「感受,用心去感受。沒有了口鼻,你還有周身竅穴。嘗試着用它們去呼吸。《混元玄氣訣》你修煉了八個月才學會,已經太慢了!《龜息功》你練了三個月還未成,一年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一個月,《散蟬劍法》你更是還沒開始修煉。如果無法在一年內繼承我的三個功法,就別妄想讓我幫你修復破損的玄竅!」
一股巨力將雷烈提到眼前,雷烈看到眼前是一位黑衣人,整個人都蒙在黑袍中,他踩在水面上,像踩在平地一般,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明白?」
雷烈急忙咳出水,點點頭,雙目堅定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一臉決然道:「明白!」
再次被摁入水中時,雷烈不僅沒憋一口氣,而且將胸腹中的氣吐完才沉下去。逼着自己這種事,雷烈幹了不止一次兩次了!
那位黑衣人鬆手,任由雷烈沉了下去,臉上並沒有因此而露出欣慰之色。他將手腕上的軟劍解下,對着水面開始疾舞。
那軟劍猶如靈蛇吐信,左右搖擺之際,一次次劃破雷烈頭上的水面。軟劍所過之處,層層水面竟然薄餅鮮肉一般,被整片削起。
分水不散!要是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就會發現這位黑衣人對於劍的掌控太過駭人驚聞了。
感受到頭頂地水面一層層減少,雷烈知道師父開始逼迫自己了。只要他浮上去,師父就會毫不留情地削掉自己的腦袋,雷烈知道,師父絕對會這麼幹。咬了咬牙,他控制着自己慢慢沉下去。
既然都是死,他可不願意被師父的劍削死!
因為無法呼吸,雷烈憋得難受,隨着時間流逝,慢慢產生了幻覺,在安靜的水下,有節奏的心跳越來越清晰,而且越來越快。這也就意味着,雷烈越來越接近極限。
「人到極限後,最可惜的就是暈厥。極限不難達到,可是達到極限後,不少人都會暈厥。只要在暈厥之前,可以感受到極限的玄奧,對玄者而言,是大有裨益的。」
師父曾經如此說過,所以雷烈每每到達極限後,都會在暈厥前的一刻,靜下心來細細體會突破極限的美妙。
不過這一次,恐怕沒那麼簡單。
用竅穴呼吸,這起碼是破牢境才能達到的啊。
感覺到頭腦在發脹,雷烈渾身有着說不出的難受,寒冷,疲倦,暈眩,痛苦等一系列感覺紛紛襲來,雷烈恨不得死了算了。
每天如此地訓練,他實在不知道哪天會因此而不幸身亡。
可是他一想到要身亡,就不知從哪獲得的力氣。
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而且要在一年內,繼承師父的三套功法,讓師父幫助自己修復玄竅。
這是求生的本能,同樣是不屈地意志。
在雷烈覺得自己心跳快如萬馬奔騰,已經達到極限的時候,一絲微弱地明悟襲入腦海。
啵。
雷烈覺得自己聽到了竅穴破開之音,嗶嗶啵啵,細微無比。
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腦海中擬化的聲音。
竅穴,哪能有聲音呢。
不過,它卻是能呼吸的!
一連串地氣泡從雷烈皮膚外浮起,在雷烈達到極限的時候,成功了。
周身開竅,體膚呼吸,龜息功終於小成!
沒有了先前的窒息感,雷烈腦中開始變得清醒起來。靜靜的感受着,雷烈覺得脊柱兩旁,心肺的正後方處有些酥癢,輕輕撓了撓,發現正是這裏開了竅,伸手去撓癢時,這處竅穴猶如魚鰓般一吞一吐。
龜息功所練就的竅穴並不能吸收天地能量,而是輔助呼吸吐納所在,雷烈早已聽師父講過。
據說曾經有高人練就了一套神秘的呼吸吐納的功法,名叫『三花聚頂』,練就至高層後,身後一處死穴往上三寸、兩處肩胛,三個地方可以噴出數米長的氣柱,有這種本事,甚至在汪洋大海中潛入數百米,甚至與人作劇烈搏鬥都不必擔心會氣悶窒息而死!
不過現在,雷烈的本事只能靜靜地潛伏在水下一米左右,試了試再繼續往下潛時,雷烈覺得後背龜息竅一疼,承受不住寒潭的壓力,竅穴就自動閉合住了。
感受到又有些窒息,雷烈急忙浮上水面,抹乾淨臉上的水珠後,看到周圍已經沒有了師父的蹤影。游到岸邊,一本功法孤零零躺在地上。
上書四個大字——散蟬劍法。
拖着疲憊地身體游到岸上,雷烈渾身上下說不上來的清爽。
喘着粗氣,躺在草地上,雷烈覺得疲憊,又覺得舒爽。
果真,人的身體是天下間最玄奧的東西。
竅穴呼吸,在光憑師父指引、沒有任何功法的情況下成功了,作為胎元境的玄者,試問誰能做到?
回到雷家的時候,已經快要破曉,沒有打坐,沒有吐納,雷烈覺得困意突然襲來,便換下濕漉漉的衣服,沉沉睡去。
……
……
又是月底,接下來的幾天,師父如同以前一般,會消失幾天。
「這些天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雷烈不知道為何師父每個月都會消失一段時間,不過他也不會去問,師父向來來歷神秘,不願意讓自己打聽關於他的事情,雷烈也就乖乖的沒有打聽。
捧着手中的《散蟬劍法》,雖然只有一個月時間修煉,但雷烈並沒有打開。他知道,凡是師父所教的功法,都是有魔力的,只要看一眼就無法停下了。雷烈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這段時間師父不在,他要將師父傳授的『混沌玄氣訣』和『龜息功』鞏固一下。
吃過早飯後,雷烈從床下拿出了一個蒙塵的木匣,打開翻了翻,木匣中還有十三枚金幣。
買一把好劍?
師父說過,只要自己能學會三套功法,便會教自己學盲劍。
因為親眼看到師父的盲劍,雷烈才會對盲劍如此嚮往。
那劍法——根本不似人間之劍,劍舞風雲動,劍刺山林靜,劍出萬獸鳴,劍收山海平。
雷烈只見過師父出過一次見,那還是一年前,雷烈獨坐後山發呆,第一次看到師父,那時的他重傷累累,黑衣上滿身是血。當時寒風呼嘯,颳起滿地塵土,攪林葉瑟瑟作響,師父朝着自己招了招手,問出了第一句話。
「小娃娃,能幫我弄些吃的嗎。」
師父說完,寒風更響,像是嘲笑這位垂垂將死之人。
不過師父只是解開手腕上的軟劍,朝那天地一指,輕輕喝了一聲:「閉嘴。」
剎那間,天地寂靜。
那一刻,雷烈心弦被觸動,沒法不去嚮往。
雷烈打定主意,興沖沖地出去,一路上,許多同輩弟子再次看到雷烈的時候,目光開始躲閃起來。而且不少人一改先前對他的態度,開始與雷烈打招呼。雷烈一一點頭回應,笑容平和。
快走到大門口時,雷烈卻被一人叫住。
「雷烈表哥!」
一個不讓黃鶯出谷的聲音傳來,婉轉悅耳。
望去,發現是一位俏麗的少女,正在期待似的望向自己。
「青蟬表妹?你怎麼來了。」
看到少女,雷烈倒是有些驚訝。嬴青蟬,姨媽的女兒,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和姨媽、舅舅他們都很少來往。
他們並不喜歡自己的酒鬼父親,同樣地也不待見自己。
贏青蟬一身鵝黃長裙,耳懸明珠,膚如玉脂,舉止優雅,整個人如同蓮花一般清純可人。
贏青蟬笑盈盈走了上來,俏皮一笑:「來找你呀!」
雷烈倒是有些意外:「找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看我做什麼?
要知道姨媽可是嫁給了一位世家中人,姨夫的背景可不是自己雷家能相比的。
要說雷家在逆川城能排上名號的話,那么姨夫的家族贏家可是在整個升龍王朝都能排上號!
這還是聽到父親有意無意提起的。
贏家那樣一個龐然大物,其中對弟子也是苛刻至極,青蟬表妹好端端的不在玉京修煉,跑到逆川這地方幹嘛來了?
贏青蟬微微一笑:「你忘了,太姥爺馬上百歲大壽。我們往常祝壽不都是一起去的嗎?」
聽到贏青蟬提醒,自己才恍然大悟。
百歲大壽,父親也收到過請帖,不過他整日喝酒,哪有錢去送禮道賀。想起一天過得拮据的父親,雷烈有些尷尬。將自己兜里十三枚金幣也捏的緊了些。
還是先不買劍了吧。
太老爺壽辰在一個半月以後,攢攢的話,還是能買一個體面的禮物的。
一想起自己的父親每年去太老爺家蹭吃蹭喝蹭酒還不送禮物,雷烈都有些臉紅。為此雷烈爺倆也受到母親一家不少的嘲笑。
正在聊天時,遠處走來兩個人影,見到贏青蟬後,當先一位錦衣公子說道:「青蟬妹妹,總算找到你了,真是的,出來也不給下人說一聲,害我好找。」說話間竟是寵愛。
雷烈望去,那位錦衣公子自己並不熟悉,反倒是跟他一起來的那位,雷烈看到是大伯家的兒子,自己的堂哥,雷洪。
那位錦衣公子望了過來,打量自己幾眼,開口道:「這位想必就是雷烈兄弟吧?」
聽到他的問話,雷烈點點頭:「正是,請問閣下是?」
「我叫贏夏。」
錦衣公子溫和一笑,朝着雷烈點點頭。
贏夏!
雷吞了口口水,贏家的二公子,天才少年,十二歲的破牢境玄者,今年十八,看他氣度不凡,體內玄氣若隱若現,想必已經是破牢境七八層的樣子了!
「夏哥哥,你怎麼來了?」
見到贏夏,贏青蟬甜甜一笑,又看了看旁邊的人道:「雷洪哥哥好。」
雷洪也認識這位算是親戚的可愛妹妹,朝她笑着點點頭。
贏夏摸了摸贏青蟬的頭道:「三叔怕你一路上沒個說話的伴,就讓我來陪你了。剛好我和雷洪兄弟也是仙武學院的同窗,過來順便看看他。」
贏夏氣度不凡,看的雷烈不禁暗暗點頭。有實力的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會自然大氣,看來師父說的沒錯,一個人的氣度是和自己的實力、底蘊掛鈎的。
而且聽到仙武學院四個字時,雷烈心中一動。果真,他也是仙武學院的學員!
自己雷家之中,目前只有長房雷洪達到了仙武學院要求,經過重重考核進入了仙武學院,這個地方,是雷家每一位年輕弟子中的聖地。能進入仙武學院的弟子,也會得到家族更多的培養和支持!
雷洪作為雷烈的堂哥,談不上和雷烈關係好壞,畢竟大了雷烈三歲,早早地出外求學,而且不在一個年齡段上。作為雷家直系大公子,雷洪離家時據說是已是破牢境二層的修為,尤其是加入仙武學院後,修為直線上升,前途不可限量。
「雷烈,我和贏兄要去一下逆川城的坊市買點東西,你和青蟬妹妹要不要一起?」
雷洪不緊不慢地問道。對於這位堂弟,雷洪與其也沒有什麼矛盾,況且自己的父親是雷太一的親大哥,所以雷洪對雷烈的態度要比對其他人好一點。
「好!我去我去!好久都沒逛逆川城了呢。你去嗎,雷烈哥哥?」
贏青蟬急忙點點頭,然後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望向雷烈,似在徵詢雷烈的意見。
「好啊,那我也去。」
雷烈也點點頭,覺得現在自己也沒什麼事,就和他們走一趟好了。而且他也想找人打聽一下仙武學院到底是什麼樣子。現在正是機會。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2s 3.94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