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帶個小黑洞 第六章 潘多拉症
爺爺，你還好嗎？
來到醫院後，蘇小草看到了院長爺爺，隔着玻璃，蘇爺爺蘇德德卻是躺在床上，帶着呼吸面罩昏迷不醒。
在一旁匆匆趕過來的蘇小樹，卻是有些難以置信，「這，這不是裝的吧？」
「裝的？」
蘇小草皺起眉頭，「小樹，你在說啥。」
兩人小時候本來就認識，都不合群，外加名字比較相仿，所以相對來說還比較熟悉。
蘇小樹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把蘇德德的騙人來看自己的計劃說出來了。
蘇小樹覺得有些荒謬，剛剛還是好的，結果現在就突然出事了。
可是看着這場景，還有古院長那嚴肅的表情，蘇小樹卻是隱約感覺到，「這次應該是真的。」
古良帶着口罩推門而入，臉上有些嚴肅，「小草你來了……好久不見都這麼大了，老蘇那傢伙這次麻煩大了，這貌似是潘多拉症狀。」
「古爺爺，這潘多拉症狀是什麼？」
蘇小草小時候生病都是在古良的醫院看的，這自然也是認識。
古良嘆口氣，「潘多拉症狀，本來是電影裏面的一個說法……」
按照古良所說的話，潘多拉症狀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病，人體會仿佛從來沒有降臨過地球一樣，對地球的環境食物空氣一切都要重新適應。
而這種適應，卻是對於人體是毀滅性的，哪怕是二十歲的青年都不一定支撐的下來，更不要說七十歲的老人了。
潘多拉症狀伴隨的症狀有迅速衰老，植物人，伴隨器官衰竭，大腦活性降低，以及身體發熱。
有趣的是，這些病人似乎都在做夢，一直做到身體崩潰的時候。
世界上有這種病的人，至今不超過三十個，大多數沒有撐過一個月。
好在各方機構對於這種神奇的病都有些研究，現在卻是有一部分特效藥針對這種病例，不過都很貴很貴。
當然若是簽署一份條例的話，可以免費使用，代價是患者要參與研究，死了的話身體歸他們所有。
蘇小草並沒有同意。
蘇小樹照顧了一下午後，晚上還是回去了，他畢竟是孤兒院的副院長，這種情況更加忙碌了。
而蘇小草則在醫院陪着蘇爺爺，看着那張滿臉皺紋，曾經也是笑容滿面的熟悉的蘇爺爺，卻是就這麼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一無所知。
房間裏沒有開燈，蘇小草隔着玻璃看着蘇爺爺，看着窗外那星光，一時間卻是痴了。
蘇小草以前的高中室友，家裏奶奶就住過院，那種需要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照顧的程度嗎，室友天天去照顧，卻是一邊依舊開心的生活着，甚至還參加聚會。
當時室友的奶奶已經病的很嚴重了，蘇小草有些奇怪室友為什麼還能笑出來，每天該玩遊戲玩。
直到室友奶奶去世，室友跟蘇小草談心，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話，「身邊的人總會離開你，會生病，會住院，會再也無法喊出你的名字。」
「有時候這種過程是很慢的，並不像電影裏面只有一瞬間，有可能是數個月，乃至數年，才最終離去。」
「也只有在這種過程中，經歷過的你才會懂得，生死之間是一種悲哀，但活着的人並不能被這種悲哀所控制，因為悲哀總是存在，人們還是要繼續生活。」
室友看着天空，眼角沒有一絲淚光，「所以我要繼續開心的活下去，帶着我奶奶的那一份。」
蘇小草現在卻是能夠理解室友的話了，悲哀並沒有用處，接受並做自己能做的就是了。
咕嚕咕嚕。
路上睡着的小黑終於睡醒了，從蘇小草懷裏鑽出來。
小黑嫌書包不舒服，說是沒有溫度，現在喜歡待在蘇小草懷裏……反正他是沒有形體的，貼着也看不出來。
特別是這晚上，小黑具備黑人天賦，那叫一個隱蔽啊。
小黑掛在蘇小草脖子上，「爸爸，你看起來不開心呢，來親一個就開心了。」
親親。
蘇小草親了親小黑的額頭，笑道：「還敢調戲你老爸了，唉，這不是老爸的爺爺生病了嘛。」
「爸爸的爺爺，那不就是祖祖了！」
小黑驚訝，連從蘇小草懷裏鑽出來，「爸爸，祖祖在哪兒呢！」
「唔，在那呢。」
蘇小草輕輕的敲了敲玻璃，指着床上的蘇德德，「我不能過去，小黑你自己去看吧。」
潘多拉症可以說是愛滋病的外星人版本，人類就像踏上了外星人潘多拉星球一樣，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減少外接刺激。
帶着一團病菌的蘇小草自然不能進去，只能隔着玻璃看着。
小黑仿佛壓根沒碰到東西一樣，就直接穿過了玻璃，跳到了蘇德德的床上。
「祖祖，小黑來看你了。」
小黑說話是在腦海里說的，玻璃自然擋不住小黑的聲音，當然具體機制蘇小草也不知道，黑洞這東西，這世界上最懂的人大概就是霍金了。
可哪怕是霍金，也沒有見過會動會說話的電小黑洞吧。
「是啊，爺爺，我帶着兒子來看你了。」
蘇小草也是微笑着，想起了爺爺總是說他們這些孫子都是光棍，一個二個連女朋友都找不到，連抱孫子的機會都沒有。
這下算是有了，雖然孫子不是人，不過也夠可愛了嘛。
小黑伸出一隻小手，輕輕的貼在了蘇德德的臉上，「祖祖，放心吧，爸爸一定會把你治好的，爸爸那麼厲害，一定可以的。」
「我怎麼不知道……」
小黑在蘇德德身上跳了一回，又穿過玻璃回來了，卻是有些認真的說道：「爸爸，我好想記得有關於這個病的東西。」
「哈，你記得，莫非你知道這個病是什麼？」
蘇小草眼前一亮，「小黑快說，你記得什麼。」
小黑臉卻是露出迷惘之色，頭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具體是什麼，小黑不知道啊……但是貌似跟我吃的東西是有關的。」
「吃的東西？」
說到這裏，小黑的口水就下來了，「對，吃的越多，貌似就越有希望。」
小黑這一說到吃的，就更是啥也想不起來了，只說吃的多自然就越好，更靠近那個答案。
為啥呢。
小黑正色道：「因為黑洞的直覺。」
蘇小草沉吟着：「小黑身為黑洞，大概是什麼背後高深的科學理論讓他能夠察覺到一些東西吧……怎麼說也不會騙我。」
那麼接下來自然就很簡單了。
第一，蘇德德需要錢來維持生命，在不簽訂協議的情況下，這個需要的治療費是每天一萬起的，還是最便宜的治療方案……
這也是為什麼蘇小草坐在這裏，看窗外發呆的緣故了，他身上就五千多塊，交了錢後就剩了一百塊，剩下的錢是古良給的，他直接交了一周的治療費用。
古爺爺和蘇爺爺關係很好，但也不能一直讓別人把錢扔進這個無底洞啊，古爺爺一輩子的積蓄啊。
至於孤兒院出去的孤兒，就更不能指望了，說實話，大家都活的比較艱難，真要讓他們來負責醫藥費的話，那是毀了他們的生活。
第二，小黑需要吃的，量大的能夠一車一車塞的那種，這再便宜的東西都擋不住這麼大的量。
兩點加起來就是一個字。
錢。
蘇小草卻是笑了，「既然如此，一切都交給我吧。」
如果是得到小黑之前，蘇小草現在只能自怨自艾着無所適從。
可現在，他的確有一個選擇。
不那麼好但是想做就可以做的選擇。
第二天清晨，蘇小草拜託古爺爺照顧着蘇爺爺，自己一個人出了門。
目標，離這裏很遠很遠的市中心。
蘇小草下了車，一伸手，手上落下無數水珠，正是小雨紛紛，卻是沒有那麼熱了。
蘇小草在這座城市長大，但也只是在孤兒院的周圍活動，這地方沒有來過，並不熟悉。
不熟悉正好啊，蘇小草要幹的事情就需要不熟悉，這樣對方調查起來就無從查起了。
蘇小草的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一家銀行上，摸了摸脖子，其實那裏是小黑的頭，「小黑，等下就靠你了。」
小黑現在卻是變的淡淡的，即使是湊近了看，也根本看不清楚。
這就是小黑的能力了，可以吸收光線變的超級黑，也可以讓光線透過，自身卻是透明到仿佛隱身的程度了。
小黑舔了舔嘴唇，「嘿嘿，爸爸在幹壞事呢，小黑要一個碗做封口費。」
「誰說的，我只是借而已，以後會還的。」
蘇小草答應了，小黑就在自己的小空間裏吃起了碗，那個漂亮老闆娘給的三個碗裏面的最後一個碗。
一邊尋思着等會給小黑買點新碗吃，蘇小草卻是苦笑着：「我真的能還嗎？」
這不知不覺之間，蘇小草就這麼走到了犯罪的道路上，或者說眼看着就要了。
好在他並沒有成功，不然後世的人們都會大吃一驚，原來蘇大神曾經做過這種事情，估計各種新聞雜誌都會很開心的。
那是後來了，蘇小草現在依舊還是很認真的在策劃着對銀行下手的。
至於計劃呢，蘇小草還真沒有計劃。
這電影裏面劫匪都是有內部人員的，可以知道銀行內部的結構圖，自然錢放在哪裏也是知道的，蘇小草卻是一概不知。
總之，先挖個洞吧。
銀行就這麼大，就不信撞不到有錢的地方。
準備也不用準備了，有小黑根本就不可能留下指紋或者被錄像看到，直接把光線吸收了。
找了個偏僻角落，周圍只有一個小屁孩在逗螞蟻的，蘇小草也不在意，直接讓小黑帶着自己鑽進了地里。
蘇小草本以為小黑會變大，結果小黑只是輕輕一踩土地，地上就多了一個大坑，大概有兩人高，方圓一米。
蘇小草跳了下去。
而那小孩只聽到一聲咚的聲音，轉過頭來，卻是啥也沒有看見。
那個坑已然恢復原狀了。
但有一個人看見了。
那個人正是王路，此刻躲在不遠處，在一個三層樓高的樓梯間，看的目瞪口呆，「我擦，真是超能力啊！」
這時候，他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我擦，那傢伙瞬移過來了？
大神我錯了！
不要殺我！
王路差點沒被嚇尿，這一轉過來，卻是一個大叔，臉上帶着蠢蠢欲動的表情，「年輕人，看什麼呢，這讓我看看唄。」
分明是誤會了。
王路腿有些軟，好不容易擺脫了大叔，找了個肯德基恢復能量。
正好也是晚飯時間。
王路是在那個小巷子發現蘇小草的。
本來從坑裏爬出來，王路就抱着再也不出來混了回家好好上班的心思，這半路上卻是看到從小巷子裏面開出了一輛大車，還分明是陳子昂陳哥丟的那輛。
「咱就看看到底開去哪。」
王路堅定上班的念頭已經深了，並不打算報告陳哥。
王路只是好奇的跟着，一路就這麼跟着看到了張哥，也知道了為啥自己這行人會倒霉了，分明是惹到了別人，別人請人來弄他們了。
當初王路本就堅毅做人留一面，至少多給點，誰讓陳子昂陳哥吝嗇呢，就是不聽。
這不，出事了吧。
王路看到了這心思也就淡了，又坐着出租車回去了，打算直接回家。
眼看着又回到了那個小巷子路口，王路卻是赫然發現那個大車又回來了，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大車就這麼開進了巷子，那司機走了出來，之後卻是沒有動靜了。
王路這好奇心又起來了，於是偷偷的鑽進巷子，在牆背後看着。
他看到的場景，卻是讓他嚇到了。
那輛大車，就這麼消失在了蘇小草的面前，仿佛被一個不可名狀的東西給吞噬了一般。
王路那該死的好奇心，就這麼熊熊的燃燒了。
他跟蹤着蘇小草，就這麼來到了青竹市。
蘇小草一個普通人，也沒有防備，哪裏察覺得到有人跟蹤自己。
而現在，蘇小草在土裏憑着方向感走了一圈，感覺到了銀行，讓小黑先出去確認一下有沒有人，自己這才鑽出來。
這一出來，蘇小草頓時無語了。
他赫然走回了原地，那個小屁孩依舊在不遠處玩螞蟻。
路痴苦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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