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都沒吃到東西了,夏無邪這會兒只覺得腹中飢餓,撒嬌地跟燕生要糧食。
對於自家小姐一點新婚的緊迫感都沒有,眾丫鬟們已經抑鬱着習慣了。照往常在家裏那樣,準備吃食的準備吃食,收拾衣服的收拾衣服。
夏無邪吃着燕生預備好的點心,心裏稍微舒坦了點。
結個婚而已,鬧得這樣勞師動眾的,有誰能知道能不能過得長久啊。
現代就有很多人,結婚場景辦的那叫一個驚世駭俗,結果呢,過沒兩天就離婚的還不是大有人在。
所以啊,結婚的過程不重要,總要的是金婚的時候是不是這個男人陪着你,鑽石婚的時候是不是這個男人陪着你,下葬的時候是不是這個男人躺在一邊。
對於夏無邪來說,結婚並不是人生的結尾,而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不到最後一刻都絕對不能放鬆。
所以大街上看着咱家老公一表人才打算送人進來的人家們,你們只要敢送人進來,老子就敢讓你們死一戶口本。
雖然這種事要看男人有沒有那個意願。人都說有沒有小三要看男人,男人想有你怎樣都攔不住,男人不想有多少人撲上來都沒用。
可這裏是古代!古代的意思是什麼意思呢?小三那是合法的。
就衝着這麼坑爹的民族特性,夏無邪也決定把自己是個醋缸的事實推廣和普及開來。
「對了燕生,準備點白粥。要爛爛的那種。」夏無邪吃的八分飽了,跟燕生說道。
燕生愣了一下,沒多問就去準備了。
比起新房的安靜,前面就熱鬧的多了。
這真是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好時機啊。平時里你跟右相對着幹那就是找死,可這時候你明目張胆地跑來灌酒,大喜的日子,這個還是可以有的。
當然了,他記不記仇就另算了。
反正眼下季貴人基本上是每桌必喝,每桌十個人,一共一百多桌。第一桌喝到最後一桌。這可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夏無邪在後院得了消息差點沒直接從床上摔下去。
所以你們這是在花樣的作死麼?季貴人那小心眼比針眼都小。你今天灌了他的酒他可能笑呵呵地喝了,回頭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啊。他是絕對不肯吃虧的。
「這是喜酒,是一定要喝的。」良生等人見夏無邪滿臉驚訝,笑盈盈地解釋。
夏無邪默默地縮回床上去,她也知道這是喜酒一定要喝。可季貴人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空着肚子喝酒很傷身體的。
平日裏她都捨不得讓季貴人空腹喝酒,前面的各位賓客們,有敬酒超過一杯以上的就等着老子代替月亮消滅你吧。
季貴人笑眯眯地接過第60桌敬過來的酒,眼中偶爾有寒光閃過。今天也就罷了,等過了今天,老子一定好好地「回報」你們。
江曉羽:……看出來了,你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越傾城遠遠地坐在第一桌,季貴人無父無母,皇帝沒辦法到場(皇子成親他都沒去,季貴人結婚他來了就是拉仇恨的)越傾城作為長輩(季貴人:表哥而已)自然要坐在第一桌。跟夏關山夏雷霆江曉羽孔雀在一桌笑盈盈地看着季貴人接受大家的祝福。
「青峰,看着差不多就扶着你們相爺回後院吧。還要洞房的。」越傾城眼看着季貴人已經喝到70桌左右了。當真從第一桌喝到最後一桌今天晚上就別指望着干點什麼了。
雖然季貴人被譽為千杯不醉,可你也不能真的當千杯不醉往死里灌吧。
而且真的惹毛了這死孩子,今天敬酒的人明天還能不能安穩地過日子,真心是個問題。
於是越傾城溫柔地拯救了普羅大眾,青峰硬着頭皮衝上去將季貴人從酒杯裏帶了出來。
對嘛,新婚之夜攔着新郎不讓洞房,這事絕對是天誅地滅。
季貴人一身酒氣地被扶着去了後院。江曉羽在孔雀耳邊咬了一會兒。孔雀默默地離席飛奔到後院去。攔下了馬上就要推門進屋的季貴人。
「八皇子,這事,不地道啊。」季貴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孔雀。
孔雀鳥都不鳥他:「我媳婦說要給你洗白白再讓你進屋。一身的酒氣,怕熏了她姐妹兒。」
季貴人怔了怔,低頭聞了聞:「哪裏有。」
孔雀扶額,看來是真的醉了。這種幼稚的動作,往日的季貴人肯定干不出來。
不由分說扯着季貴人去洗澡。若是平時,季貴人當真跟孔雀動手也難分出上下來。但今日喝的確實量有點多了,一早上起來什麼都沒吃,這會兒酒勁揮發的特別快。難得乖巧地跟着孔雀去洗澡了。
夏無邪聽見門外的說話聲,原本打算讓良生她們打水進來親自伺候季貴人洗澡的,倒是省了點事。
良生等人熄了燈,只留下一對大紅色的龍鳳蠟燭,放下了帘子便都退了出去。原本還要有人等着收元帕的,可都是跟着夏無邪的老人了,平時倆人夜會的時候都不當電燈泡的,這時候更是不肯。就連平日守夜的蓮生糖藕都早早地撤離了現場。
偌大一個新房,只留了夏無邪一個人外加一鍋粥。
若說不忐忑,這事絕對是裝假。夏無邪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嫁人。上輩子期盼婚禮期盼到絕望,這輩子居然按照正常的順序順理成章地就結婚了。
雖然按照年齡來算要比其他貴女們要晚一點。可季貴人可是整隻好好地等到她過門的。
一個古代男人,沒有通房,沒有前妻,沒有侍妾,乾乾淨淨地娶她過門。這簡直就跟天方夜譚一個等級了。
至於季貴人到底有沒有以上那些內容,都是越傾城親自告訴夏無邪的。這不免讓夏無邪再一次懷疑這倆人不清不白的關係。
越傾城似乎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賣點,很是得意地將這個信息告訴夏無邪。
雖然沒有預期的看見夏無邪驚訝和感激涕零的表情,越傾城還是得到了夏無邪的感謝。
於是坐在婚床上的夏無邪開始犯愁了。一個雛兒,這新婚之夜不會發生什麼慘劇吧?
記得上輩子一位青年作家說過,很多用人單位都不願意僱傭應屆畢業生,因為什麼呢?要了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就跟要了個處女一樣麻煩,不但什麼都要從頭教,人家還矯情。
這句話同樣也可以應用在男人身上。不少女子都期望自己的第一次是可以跟經驗十足的男人度過。畢竟那樣的男人更加知道如何討好和疼愛女孩子。若兩個都是雛兒,哎喲,那真的是光鮮只在表面疼痛只有自己知道。
夏無邪手心裏全是冷汗。洞房吧,你不表現的嬌羞一點似乎不太好,可是太嬌羞了誰知道這小子能幹出什麼事來。
但若是有人告訴她季貴人為了新婚之夜能夠伺候好她特意趕在結婚之前去學經驗,夏無邪絕逼會砍死季貴人。
你有前女友這事完全不算個事,誰還沒有點過去啊。可你要是為了討好自己媳婦眼巴巴地跑去找人破第一次,這事就真心說不過去了。
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季貴人已經洗香香地被送回來了。
最好是醉的不省人事,這事就可以往後延一延。兩個人慢慢研究着來。反正她跟季貴人基本上也沒什麼不能坦誠的。相信季貴人一定可以理解。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夏無邪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尼瑪新婚之夜過的跟驚悚片一樣要不要這樣另類啊。
季貴人洗了個澡,酒醒了大半。見屋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留,便知道這幫丫鬟是不想聽牆角,這樣乖巧懂事,季貴人倒是頗為讚賞。
對於女人,季貴人下意識地有着難以言喻的糾結。
他始終覺得就算是滾床單,也一定要跟自己喜歡的不行的妞兒才行。隨便跟人滾了那就是被人佔了便宜。
他右相大人也不是花樓里賣的,憑什麼隨便讓人睡呢?而且花樓的話,睡了還得給人家錢,雙重折磨。
所以莫名地守身如玉了這麼多年。感謝皇帝如此信任他,大強度的工作量將20多歲的健康少年生生地養成了個雛兒。
走進新房的一瞬間,季貴人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說不好的感覺。說害怕那純粹是扯,可若說從容,似乎缺了那麼一點。
「回來了?」夏無邪嬌俏的聲音從新房裏響起。
季貴人沉了沉心思,走了進去:「嗯。」
只見夏無邪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裏衣乖巧地坐在婚床上。一頭烏絲盡數披散在肩上,更是襯得小臉白淨細膩,一雙暗金色的貓瞳大大亮亮地看着他。
「餓了沒?我讓燕生預備了熱粥。這會兒剛好。」夏無邪見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以為季貴人喝多了胃疼,連忙蹭到床邊就打算下地穿鞋給他盛粥喝。
誰曾想,小巧的腳丫還沒等落在鞋子上,就被季貴人給握在了手中。
夏無邪一愣,兩輩子加一起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大腦果斷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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