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說的是。」又一個官員站出來,「只要控制住大秦的糧食不往北地流去,陵王今後必然要繼續向聖上求助。如此一來,北地局勢還是掌握在聖上手裏。」
「微臣贊同丞相大人和尚書大人的建議。北地即使能種植出水稻,卻因為氣候原因,肯定不能大面積種植水稻,產量更不會比江南高。整個北地雖然地廣,人卻不多。陵王即使有三頭六臂,也沒有辦法解決人口和氣候條件。只要皇上做好防範,陵王有求於皇上,自然不敢有異心。」功勞誰都想搶,一個個大臣站出來,全都是順着丞相和禮部尚書的話去附和。
這兩個人可都是太子黨的人。
太子是未來的儲君,當然需要討好。
「微臣認為,對北地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有人贊同,就有人反對。
太子陰沉着臉看過去,發現反對者是三皇子的人,心裏特別不高興,「照殷大人的意思,難不成還要支持陵王糧草?」
上位的皇上聽了,臉色也陰沉下來了。
支持陵王不就是對皇上有異心嗎?任哪一朝皇上都不會喜歡一個對自己有異心的朝臣。
殷大人嚇得立刻跪在地上解釋,「微臣願意為皇上肝腦塗地,絕對不敢有私心。現在大秦各州,到處商鋪都賣北地送來的餅乾蛋糕曲奇白玉糕等糕點,還有那奶饅頭、豆奶粉、堅果等,已經賣到了大街小巷。特別是那豆奶和牛奶,很多府邸的公子小姐都是要喝的。如果完全斷了糧食的輸送,陵王已經放出話來,絕對不會再有物品運出。」
此言一出,下面的官員又開始議論開了。
殷大人說的十分有道理,北地的豆製品和素油已經深入到各家各戶。如果猛然斷了,只怕鬧出麻煩來。
「兒臣覺得,斷然不能允許糧食往北地輸送。」太子站出來堅決反對,「我大秦原先沒有素油的時候,照樣可行。點心就更不用說了,除去北地的點心,我們大秦點心種類更是眾多。至於豆奶和牛奶粉,大戶人家有娘奶在,怕什麼。」
「太子殿下說的有道理。皇上,如果陵王有充分的糧草,那麼他就完全脫離朝廷的掌控了。」丞相更是太子的堅定支持者。
「皇上,微臣認為,等價交換未必不可。只要是吃的,就可以替代糧食。我們大秦商人帶去糧食,卻帶回了點心,一來二往,並不會影響到北地糧食的根本。」反對者也堅持。
皇上有些惱怒看着下面的朝臣,他也清楚當前朝中大臣基本分成了兩派,一半是贊成三皇子,一半則支持太子。至於陵王?呵呵,他從小就被送到了北地,朝中的重臣無一人和他有關。
「糧食是國之根本,豈能為一點兒吃食就讓糧食大批湧入北地?」就在兩個陣營吵得厲害的時候,一直默默無聲的皇上終於開口。
「微臣惶恐。」支持三皇子的大臣們聽了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一回皇上無意是支持太子一方了。
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大臣們爭論得再厲害,最後還得聽皇上的決定。三皇子陣營的大臣,生怕被皇上按上一個圖謀不軌的帽子,皇上一發話,再也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傳朕的旨意,即日起,所有商人不得往北地運送糧食。」皇上冷着臉下了旨意。
即使三皇子的人再怎麼反對,也只能放在心裏了。
隨着皇上的發話,大秦大街小巷百姓們也知道了。
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北地雖然是陵王的封地,可同樣也是大秦的邊境,那兒有五十萬的將士就出自普通的百姓之家
。
皇上不許大秦的糧草往北地輸送,而人人都知,北地地廣人稀,根本不適合種植糧食。皇上此舉和逼着邊疆將士們送死沒有兩樣。
有兒孫在北地的百姓全都流出了眼淚,親人為大秦守着邊關,甘心拋頭顱灑熱血,可皇上對他們卻是如此的狠心。更有甚至,還有一些讀書人暗地裏為陵王楚隨風鳴不平的。
原因無他,當初德妃在世的時候,做過許多善事,百姓很多到現在還記着她的好,其次,這麼多年來,大秦百姓生活安定,很大一方面是因為陵王楚隨風的功勞。這位自幼就被送出去的皇子,從十幾歲開始,就用微弱的肩膀挑起了保護大秦的重擔。這麼多年,任勞任怨,從無二心。
皇上卻為莫須有的傳言就斷了陵王的後路,所以皇上的所作所為讓人心寒。
更加着急的是各州的商客。
當初林子吟和楚隨風答應和他們做生意,要求就是以糧換物,北地出產的很多商品在大秦各處已經賣得十分紅火,像素油、食醋、各種醬油、耗油和豆腐乳已經進入了千家萬戶,成為百姓們生活的必需品。特別像有錢的人家或者酒樓,根本離不開這些商品。如果忽然斷了生意,他們可是要虧損很多銀子的。
除此之外,像各種調料,也是北地和別處商客交易生產的,他們同樣仿造不出來。加上豆奶奶粉、羊毛線及相關製品,只怕大家根本承受不住那份損失。
「好在林姑娘和陵王有遠見。」大的商戶卻有對策。
「請白公子回去轉告王爺,我等一定會將王爺託付的事情辦好了。」酒樓的後院中,幾個商人正在輕聲商量事情。「還請白公子能幫着多進一些貨物。」
「調味品和海產品、素油我們可以保證,但是其餘的,王爺說了,要暫時停一會兒再說。」對面,穿着一身白色的年輕男子輕聲回答,「不過以後王爺不會忘記朱爺的好。」
「豈敢。」中年男子笑着回答。
「那在下告辭,先回北地了。」白衣男子站起來笑着提出告辭。
「請,以後等白公子有空,賈某定當請公子在京城裏好好玩一玩。」
「多謝,在下就當這一次邀請先記在心中了。」年輕男子笑着答應,雙方的關係似乎十分親密。
「東家,是否冒險了一些?」等中年男子回到後院,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一個長着八字鬍子的老頭擔憂地問。
「當然冒險。現在京城裏,只有我們一品樓有素油可賣,而且調味品十足,生意能不好嗎。只要將陵王交代的事情辦好,我們三個月賺到的銀子必然比往年一年還要多。」中年男子微笑着解釋,「只是,拿了好處必須就得要付出一些心血。雖然危險了一些,不過好在那些人手裏都有戶籍可用,我們也是正常做生意,只是順手做了一件好事罷了。又不是在買賣人口,就是衙門知道了又能如何?別忘記了,我們身後站着的可是賢妃娘娘和肅清王爺。」
八字鬍子聽了點點頭,那倒是。生意人只要有銀子可拿,絕對不會放手。而且正如東家所說,他們賈家做的是正當生意,背後又有肅清王爺和賢妃娘娘護着,這筆生意算起來還是比較划算的。
與此同時,大秦各州,凡是和陵王有生意來往的人,全都在忙着找人,運人。當然這一次的生意很特殊,但無疑每一個客商都會有豐厚的利益可拿。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喜事上門來。」這一日,林家的主子都沒有上工,因為前些天陵王就特意過來打了招呼,今日要帶着媒人上門來提親。
提親是大事情,林家自然十分在意
。
林子吟不喜歡高調,因此,村里人沒有一個知道今日是個大日子。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在林家門口響起。
在作坊里上工的人全都吃了一驚,不知道村里哪戶人家出了什麼喜事。
按照道理,都是一個村的人,誰家有個喜事,肯定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大伙兒相互一打聽,還真不清楚是誰家出了喜事。
倒是林家的下人大多都是知道風聲的,不過也沒有多嘴的人。
村民們一邊上工,一邊很快就將炸炮竹的事情給忘記了。
「怎麼送來這麼多?」林子吟看着院子裏擺滿的箱子,頭疼地問。
「本王上門提親,自然聘禮要帶足了。」真不愧是北地的戰神,做什麼事情都帶着果斷和利索。上門求親,居然連聘禮都帶來了。
「第一步不應該是納彩嗎?」子歌納悶地看着楚隨風問。
「本王前幾日到定安寺去過,請主持大師幫着合了八字,主持說過,我們的八字是天造地設的好姻緣,最般配不過了。既然我們兩家已經有意,八字又合,本王就琢磨着不要那些虛禮,先下聘再說。因為再過幾日就要進入秋收季節,大家都要忙得很,倒是不如一步到位來的省事。」楚隨風笑眯眯地回答,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子歌聽了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大戶人家不是更應該講究嗎?她看看楚隨風目不轉睛盯着子吟的樣子,猜想,肯定是陵王怕林家反悔才故意省了步驟。
「老爺子、大公子,這是禮單。」一遇上大事情,司徒功必然會冒出來。今天的司徒功穿着一聲藏青色的長衫,收拾得乾淨利索,人看起來也十分精神。
「是活的大雁。」炎知被院子裏的那對活的大雁吸引住了。
老爺子接過禮單飛快掃射一下,然後就將禮單遞給了林長書,「你和蕙娘都看看,然後就將禮單給了子吟吧。她自個的東西自己保管。」
「是,爺爺。」林長書恭敬地接過禮單,父母不在世,他這個做兄長的必須過目,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並不會貪墨妹妹聘禮一點兒。
他粗略地掃射了一眼,然後就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這?」
蕙娘沒有看清楚禮單上寫了什麼,她看到相公的臉色,吃驚地問「怎麼呢?」
「子吟,你自己保管。」林長書沒有多說,直接將禮單塞給了子吟。即使現在林家發達,算的上有錢人,可看到禮單以後,林長書還是被陵王的「豪氣」給震呆了。
媒人站在一旁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陪着笑臉看着,笑的臉上的肌肉都酸了。這一次說媒,估計是她做媒生涯中最輕鬆的一次了。
從她進門開始,說了恭喜以後,基本上就沒有她什麼事情。人家男女雙方已經愉快地拉扯上了,根本就輪不上她說話。
「老爺子,出了啥喜事,門口咋有炮竹?」里正和高大山幾個人,人還沒有進門,就大聲喊起來。
「不會是蕙娘生了吧?」一群女人也過來了。
「草民拜見王爺。」等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滿院子都擺滿了箱子,箱子上面還扎了大紅綢子,個個都呆住了。接着又看到了楚隨風一臉喜氣地站在老爺子和林長書的身邊,所有人趕緊過來行禮拜見
。
「免禮。」楚隨風今個高興,看到村民過來,也沒有擺出平時的棺材臉,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喜色。
「這是?」表嫂桂花看到滿院子的箱子,吃驚地看着蕙娘。
「今日是王爺下聘的日子,也是我們林家的大喜日子。」老爺子作為一家之主發話。
下聘?林家的大喜日子?所有人暫時沒有回過神來。
「林姑娘蘭心蕙質,賢良淑德,王爺今日特意過來下聘,大喜、大喜啊。」媒人終於排上用場,站出來一個勁向林家人道喜。
「打賞。」楚隨風高興,出手也就十分大方起來。
「中午食堂也加餐。」老爺子趕緊發話。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所有人立刻上前來向楚隨風和林家人道賀。林子吟身邊更是聚滿了村裏的小媳婦、姑娘們,大伙兒都羨慕的看着她。
「大喜,是大喜事。」里正一拍大腿,「得多放一些炮竹。」
「對,我們回去就去放。」
「我家裏也有。」
……。
大家七嘴八舌地紛紛表達了心中的喜悅之情。雖然陵王是向林家來提親的,但林子吟作為十里村的一員,成為以後的王妃,算起來也是十里村的大喜事。
要是放在三年前,誰也不會相信,十里村這樣的窮雞窩裏也能飛出林子吟這樣的金鳳凰出來。
不過,大伙兒也就吃驚了一剎那的時間,然後他們居然就平靜地接受了林子吟以後是王妃的事實。或許,這一年多來,林子吟給村裏帶來的變化太大,對於她身上的奇蹟,大伙兒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是下聘,放那麼多炮竹幹什麼?」林子吟有些羞澀地看着大伙兒。
「要放,當然要放。這可是我們十里村的大喜事。」里正相當堅持。
「我這就將好消息告訴大伙兒去。」有好事者已經迫不及待往外跑,根本忘記了楚隨風這個王爺還在了。
「隨他們高興。」楚隨風看到村民是真心為他高興,心裏十分滿意,因此特意吩咐從一等人,「立刻讓莊子裏送一些雞鴨魚肉過來,中午加餐。」
「是,王爺。」從一恭敬地答應一聲,然後轉頭吩咐一個下人回莊子了。
陵王府難得有喜事,王爺整天為北地的政事操勞,一年到頭很難看到王爺真心笑過。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從一等人看到楚隨風臉上那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個個也是心情澎湃,被他的笑容感染了。
「子吟,咋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透露?」桂花嗔怪地看着她。
「只是說好過來提親,誰知道直接下聘來了。」林子吟兩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架勢,特別是這麼多人圍着她轉,還打趣她,她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想着中午讓人請舅舅、舅母過來的。」
「弟妹你們也過來吧,省的我們等會還要去請你們。」蕙娘順嘴發出邀請。
要是陵王只是帶着媒人過來提親,林家肯定會低調處理。只會請何福星夫妻過來吃一頓飯,算是個意思。但是楚隨風直接帶着聘禮過來下聘,那就是大事情了。林家肯定是要請幾位有身份的人過來作陪。
作為林家最親近的何福星一家,自然是都要過來的
。當然今日的場合也少不了里正,和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
「放炮竹了。」
「真響亮,好兆頭。」
說話之間,村里四處已經接二連三響起了炸炮竹的聲音,接着林家門口圍了很多的村民來看熱鬧。
按照村裏的規矩,新姑爺下聘那是要晾曬聘禮的。這麼做,各家各戶可不是為了攀比。
想前幾年十里村還窮的叮噹響,周圍的各個村子也好不到哪裏去。窮人家下聘,又能有多少的聘禮。晾曬聘禮不過是圖個喜慶,也是為了讓村里人看清楚,各家姑爺的誠意而已。
「南海黑珍珠一箱、白珍珠一箱、玉如意二十對……」唱禮單的是司徒功。王爺的大喜事,陵王府沒打算低調做人,而是儘可能地高調曬了聘禮。
隨着司徒功抑揚頓挫的聲音,四周不時發出陣陣的吸氣聲,天啦,珍珠原來還有拳頭大的,長見識了。
現在到林家作坊里來做工的可不全是本村的人,還有不少人是附近村子裏的人。一時間,外村的這些村民恨不得回去將今日看到的盛事拿出來好好顯擺一下。
一輩子看到這麼多的珍奇異寶,也算是值了。
「賤人。」嚴氏獨自一個人在院子裏罵罵咧咧,她剛剛也聽到了村里人的議論,頓時心裏又懊惱又生氣。如果當初自家沒有和林家斷了親,現在她的兒子馬志才可就成為陵王的連襟了。那仕途肯定十分順當,說不準自家還會成為豐城的世家了。
嚴氏越想心裏越難受,可事到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容不得她扭轉。無奈之下,她只能通過大罵來緩解心裏的難過。
馬大郎更懊惱,這輩子,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家能否出一個官老爺。馬志才小的時候在三個兒子中,最是聰明伶俐,所以他花了大把的銀子,將馬志才送到了私塾里去讀書,就指望着馬志才有朝一日能為他掙一個老爺的帽子戴戴,可是沒想到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一直自認為是個聰明人,從來沒有吃過虧,也不可能有人讓他吃虧。卻是沒有想到,在兒子的親事上,吃了大虧不說,還徒留一個大的笑柄讓村里人看笑話。
「咋好事全都落到林家人頭上?」和嚴氏不同,馬大郎心裏再難受,對林家再不滿,他也不會破口大罵,而是選擇默默計算。
可是他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無論是林家還是吳家,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已經不是他馬家這種小門小戶能算計的了。
相反,他馬大郎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想方設法怎麼討好林家,讓他也能像村子裏的人一樣,能到作坊里去做工。
掌柜和管事的職位,通過上一次比試,馬大郎已經再也不肖想了,因為他知道他根本比不上作坊里的管事和掌柜們。所以他只能退而求次,希望林家能不計前嫌地讓他到作坊里去做工。
林家的工人一個月二兩多銀子,此外還有獎金可拿,一個人一年下來少說也能拿到二十五兩銀子。這個說起來比他原先在豐城裏當掌柜時的工錢還要略高了。
再說,只要進了林家的作坊,分外得到的好處也很多。林家地里的那一片足以讓他紅眼睛,也不知道老天為什麼那麼眷顧林子吟,居然讓那丫頭搗鼓出了水稻和玉米。
馬大郎只要一出門看到林家那一大片看不到邊際的水稻和玉米,他就忍不住羨慕和嫉妒。
還有林子吟以後成了王妃,林家就更加了不起了。不管怎麼說,林家以後肯定是輝煌騰達了,巴結一些,對於他們馬家只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
馬志才聽着外面震耳欲聾的炮竹聲,嘴角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哼,讓他們得意好了,過了不久,邊城就要變成戰場,到時候豐城這邊必然受到波及。或許,豐城失守也未嘗不可能。
嫉妒讓馬志才完全忘記他自己是個北地之人的事實了,他腦子裏只想着一件事:如何將林家給踩在腳底。
自打從豐城回來,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二叔了,也沒有遇上韃子和他聯絡,他的心情難免有些急躁。
不過想一想,他似乎又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向那邊主子匯報的。總不能將村子裏雞毛蒜皮的事情向那邊匯報吧?
「噼里啪啦。」一陣震耳的炮竹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透過窗戶看去到,原來是隔壁的人家放了炮竹。
又不是他們新女婿上門,得意什麼個勁?馬志才不屑地撇撇嘴,一群白痴。難不成他們放了炮竹,陵王就能成為他們的姑爺?
姑爺?馬志才忽然一個激靈,他好似忘記了什麼?
靜靜地一個人坐在屋子裏一會兒,他忽然站了起來。有了,呵呵,他馬志才是能力薄弱的小人物,可有時候小人物也能成大事情。哼,雞窩裏給出的金鳳凰,無論那隻雞怎麼裝,最後肯定還是現出原形,還不是雞!
「你想幹啥?」馬志才一出門,嚴氏就發現他了。
嚴氏有些緊張地看着馬志才,別看嚴氏只是一個鄉下婆子,可她向來心高氣傲,否則的話,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林家的麻煩。林家今日在村里風頭正勁,她生怕馬志才出去丟人現眼,被人笑話。
「我進城一趟,你不用管。」馬志才不耐煩地回答。
「咋又進城?」嚴氏不高興地看着他,自從當家的失去城裏二掌柜的工,家裏收入一下子急劇減少。家裏的生活也不如往日,可沒有多少銀子讓兒子給敗了。「家裏的銀子不多,還等着留給你讀書用了。」
到底,嚴氏也沒有放棄,她還是特別希望馬志才能再進私塾讀書,能給她掙一個夫人的帽子戴戴。林家今日的輝煌讓她刺激不小,心裏的那份夢想也就更加強烈了。
馬新才和黃氏在屋子裏聽到嚴氏的話,全都皺緊了眉頭。還要老二讀書,那他們夫妻賺的銀子今後還是別想落一點兒了。
「以後我不讀書了,我出去找工干。」馬志才板着臉回答。曾經意氣風華的夢想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笑話。
「不行。」嚴氏一聽立刻跳腳。這些年來,為了給兒子讀書,家裏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了。花出去的銀子沒有回報,她才不答應了。「老娘告訴你,要是你敢不讀書,非讓你老子打斷你的腿。」
「不是我不想讀書,娘有本事讓陵王鬆口,讓兒子好好讀書。我就聽你們的。」馬志才冷冷地開口,「娘以為我們的罪了林家,讀書還有用嗎?」
嚴氏一愣,拿在手裏的水瓢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馬志才不理她,直接拿着一個小包裹走出了院子。
得罪了林家,自家孩子讀書都沒有指望了,這麼多年的夢想忽然斷了,嚴氏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馬新才和黃氏在屋子裏聽了微微鬆了一口氣。好啊,不讀書才好了。家裏只有他們夫妻兩個起早摸黑地幹活,辛苦賺的銀子卻全貼給了老二,他們心裏苦啊。
讀書要花的銀子向來沒個止境,現在好了,總算是巴到頭,老二不用讀書
。他們夫妻以後也能鬆口氣養自己的孩子了。
馬志才順着道往村外走,對於村子裏歡樂的氣氛充耳不聞,加快了速度很快到了村口。
「志才。」剛走到村口,一聲猶豫的聲音叫住了他。
馬志才停下腳步抬眼看過去,看到了穿着一身舊衣服的鮑氏。
「二嬸有事?」他冷然地問。
「你要進城?」鮑氏看着他的眼神很熱切,不過說話的聲音卻壓得很低,「能不能讓我見見你二叔?」
「不能。」馬志才毫不猶豫地回絕,「要想二叔長命百歲,你就什麼都不要追問,更不要胡亂去找人。即使在城裏偶然遇上了,你也要裝作不認識。」
完全是警告!馬志才不是要幫鮑氏,而是他自己怕事。為韃子辦事,在北地絕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當然不想多事了。
「我不問。」鮑氏偷偷看看四周,發現一個人影都沒有,膽子又大了一些,「這是我給他做的幾件新衣裳。我不管他在外面做什麼,只要他心裏有我們娘三個,我就知足了。」
馬志才看着她灰暗的臉色,忽然心軟下來。不管鮑氏如何刻薄,她卻是一個好母親,對大狗和二狗是真心的愛。不像自家老娘,看着對他好,卻是帶着目的的。
「在村里里低調一些也好,省的被人察覺什麼。」他伸出手接過了鮑氏遞過來的包裹,然後又輕聲叮囑一聲。
「我知道。志才你是個讀書人,是做大事的人。你要是方便的話,可得護着指點你二叔幾句。」鮑氏擔憂地說。她雖然只是個農戶,卻不傻。馬志才反覆叮囑她做事小心,不能被人發現,她就覺得事情不簡單。
而且,她了解馬二郎為人。不是她看不上自己的相公,馬二郎就不是做大事情的人。這一次他卻讓馬志才給自己送來了那麼多的銀子。除非是做壞事,否則的話,憑着馬二郎的本事,哪能賺到這麼多的銀子。
「他是我親二叔。」馬志才其餘的什麼都沒說,鮑氏卻懂得他的意思,感激地看着他。
馬志才背着兩個包裹進了城,鮑氏則像一個望夫石似的站在村口好久才離開了。
「恭喜王爺。」林家的喜事就是村子裏的喜事。大伙兒看了無數珍寶,算是長了見識。看完珍寶以後,食堂里又添加了飯菜,個個更是喜出望外。
「恭喜王爺。」飯桌上,過來作陪的老人和里正他們,雖然覺得榮幸,卻也覺得拘束。
大伙兒輪番向楚隨風敬酒道賀,楚隨風也來者不拒接了。
老爺子和林長書怕他喝醉了,趕緊幫着喝了幾杯。
「本王心裏高興,這點兒酒無礙。」楚隨風卻是敞開了喝。
林長書和老爺子沒辦法,只好任由着他喝。不過作陪的人也都是有眼力的人,基本上只是敬上一杯後,就不再敬第二杯了。
即使這樣,楚隨風也沒少喝,一頓飯吃下來,整個人顯得醉醺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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