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亘古久遠,天地間始終是一派昌平祥和之景,蒼生安泰,萬物有序,直至那個微涼的蒙晨,大地震顫,撕裂,崩塌,一道濃重的黑色煞氣,自九幽深處,破碎虛空,戾嘯而出,頃刻間怨氣衝天,更是遮雲蔽日,致星月蒙塵,八方厲鬼哀嚎,至此,人界大亂!
凡世寥寥數日,已然生靈塗炭,屍橫遍野,殘垣斷壁之象猶如煉獄一般,就在人界死寂之時,暗紅的煞戾之間,驚起一泓清氣,但見一身着素衣道袍之人,迎風傲立於絕巔之上,仙風道骨,盡顯出塵之態,俯瞰芸芸眾生,不禁心中悲痛萬分,可那鬚髮白眉間,已是威勢凝重!
心念即動,便已奪盡天地神威,喚來風捲殘雲之勢,但見道人縱躍而起,秉持天道之法,隻身縱御七大仙器天痕劍、千水琴、釋念珠、焚荒鼎、一斷圖、朱黎扇還有寄靈淵玉璧,傲然凌於半空!
破指引血為印,頓時神紋符章盛亮而起,斬破荒世混沌!
吼!
咆哮聲起,煞戾不棄!道人峻色相對,催動七大仙器,只見七道精光衝破怨咒,以不可阻擋之勢,屹立天際!
乍起道咒梵唱,迴蕩宇內而不止,煞戾凶氣雖不甘掙扎,卻是難抵這浩然正氣,被打回冥界幽淵之中!
浩劫散去,人界終是恢復清明祥和。
救世道人被餘生尊為笈胤仙人,得眾生叩拜,可笈胤仙人僅是淡然一笑,即駕霧而去,隱入落界山,就在眾生以為笈胤仙人將以無量功德羽化封仙於落界山,發揚天道之法時,不想笈胤仙人卻是令座下七子各自命連一件仙器後,逐出落界山,散落天涯!而之後,落界山更是隱跡人間,再尋無道!
笈胤仙人座下七子,命連仙器,散出落界山後,便各自創立仙門,既是護守仙器,亦是發揚天道之法,為天地正氣之擎柱!被世人尊為七大仙門!
那命連天痕劍的七子之一孫風揚,自離開落界山之後,仍是一心求道,最後落入中州太虛峰,憑藉一身精妙術法和手中的仙器天痕劍,幾進幾出,掃清了太虛峰周遭的山匪惡霸,頓時聲名遠播,遂在太虛五絕之最處,中龍峰、望北峰、南靈峰、蒼東峰、莽西峰種下禁制--五行天機印,由此開山立派,建起太虛門,廣收弟子,頓時,嚮往天道之法的賢智少年紛至沓來,拜入孫風揚座下,而太虛門自此亦是一舉奠定了天下第一仙門的地位,不可撼動!
太虛五百年,孫風揚駕鶴西去,但是巨為天下正道之擎柱,太虛門傳承至今,已是兩千七百餘年,而當今坐視峰巒,執牛耳者,便是太虛門第五任掌教,玄青真人,在他的勵精圖治之下,太虛門昌盛之勢更是猶勝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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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寂靜無聲,星月隱匿,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忽然,一個身影在樹林間迅疾穿過,隱隱看去,他身後好像還背着一個人,看身形大小,背着的應該是個十來歲的孩童,但其身法飄逸穩健,氣息吐納拿捏又極其精準,行進時,不僅未受背上孩童所累,更是避過了太虛門一路上所設的暗哨,就連周遭的草葉輕蟲也不曾驚擾,此人聲形俱隱,直奔那太虛首峰中龍峰而去!
來人抬頭看了看天色,雖然時辰尚早,可他卻是心急如焚,不由得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無奈百密一疏,忙中出錯,加上越靠近中龍峰,太虛門的守衛就是愈發的森嚴,他一不小心,還是觸動了護山禁制,頓時,漫山銅鈴大作!
「不好!」來人暗道一句,他雖心中焦急,卻沒有慌亂陣腳,既已形跡敗露,則不必再躲躲藏藏,有所顧忌了,畢竟,儘快趕到太虛門,將背上孩童交給玄青真人才是最為要緊之事。
此時,中龍峰上人影竄動,眾多值守弟子舉着火把朝他圍攏了過來。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太虛門,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來人不做應答,一眼望去,虹橋那邊,便是恢弘的太虛大殿,當下心意一橫,厲聲道:「得罪了!」說話間,竟是祭起靈息,腳下一頓,已然縱身躍出,半空中,又是朝着攔在前邊的太虛弟子擊出幾道橫貫之氣,卻是避過了他們的要害之處,待他落在虹橋的另一端,暫得安全地勢後,又回身對已躺倒在地的一眾太虛弟子施禮道:「無心之過,還請諸位道長見諒!」說完,便又趕緊轉身朝着太虛大殿奔去!
越過太虛廣場,便是看見了橫匾上書四個大字,太虛大殿,他站定石階前,心中懸石終是放下,抬手解開胸前捆帶,反手將背上孩童抱下,輕輕放在了石階之上,又從懷裏取出兩物,一物是繡工精美的布囊,另一物卻是一封書信。
他看着孩童清秀面容,眼中多有不舍,卻也是無可奈何,他不能讓任何人甚是包括太虛門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會對孩童多有不利,於是狠一咬牙,轉身就走!
「站住!」
隨着一聲輕叱,一個清麗的身影從大殿飛出,竟是一女子?
神秘人頓步轉身,看見阻他的竟是一名年輕女子,心中頗為意外,因為天下人皆知,太虛門從不收女弟子。
他不知女子身份也不奇怪,這女子正是太虛門當今掌教玄青真人兩年前所收的義女--慕雪吟,只是因為某件不可外傳之事,是以鮮有人知道玄青真人還收了個義女,即便是望北南靈,蒼東莽西四峰首座,至今也不知道他們的師兄玄青真人為何突然會收了個義女。
而慕雪吟秀絕的面容上此刻儘是冷峻之色,厲聲道:「太虛門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還不快除去面巾,報明身份!」
雖不知其身份,可神秘人還是傾身施禮,緩聲道:「在下並無意冒犯太虛門,今次之舉,實屬無奈而為之,多有得罪,還請仙長見諒。」隨後他又指着石階上的孩童,繼續道:「這名孩童,在下亦是受人所託,還請仙長將他交給玄青真人。」
說完,也不等慕雪吟反應,神秘人便是一縱而起,極快的隱匿在夜色之中!
「追!」
「不必了。」
這時,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御空而來,落在殿前,但見其面容青顴,道骨仙風,一身超然物外之態,赫然正是那名動天下的太虛門掌教玄青真人。
「義父····」
慕雪吟沒想到此事已然驚動了閉關中的玄青真人,正意欲稟明情況,卻是看見了玄青真人臉上對她一貫的冷漠之色,登時心中一緊,低下頭去,忍住滿腹的糾葛委屈改口道:「掌教真人···」
玄青真人不語,而是徑直走向了石階之上的那名孩童,只見那孩童雙眼緊閉,眉間微皺,顯出痛苦之色,似是有傷在身,玄青真人落手探脈,凝神一會,竟是露出滿臉的不解和驚詫之色!
那神秘人也並未遠去,而是隱匿暗中,他得看到玄青真人親自收下那孩子,才可安心離去,望神州之上,七大仙門並立於世,唯玄青真人仁德備至,以天道無私,兼愛天下眾生,是以天下第一仙門之稱,雖未得其他仙門認同,卻也未有否認過,便是默認了,這也是他將那孩子託付給玄青真人的理由。
大殿前,玄青真人站起身,皺眉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孩童,心中卻是一番洶湧不及,這孩童不僅毫無修為靈息可言,便是命格,也是晦暗如墨,按理說,當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了,卻是為何,他所受內傷,竟會是幽冥外道歧術!
玄青真人之所以如此驚詫,是因為自兩千七百年前那場人界浩劫之後,傳承外道歧術的蒼冥合一脈便隨着幽冥界的那股腥戾煞氣被笈胤仙人一同覆散,爾後至今,天道浩蕩,幾無再見幽冥歧術,除開兩年前的那位黑袍人···
滿腹疑惑中,玄青真人拿起孩童身上的那個布囊與書信,布囊內是孩童的姓名與生辰。
「蘇璟飛?年十二···」玄青真人看了看躺在石階上的蘇璟飛,又是拆開了那封書信,只見上面竟是以血為書:中州太虛,領袖正道,落難遺孤,望請照拂,遙頂叩拜!
玄青真人將血書收起,又看了一眼蘇璟飛,不禁聯想道兩年前的那位隻身挑上太虛門的黑袍人,所使的正是幽冥歧術,難道蒼冥合···
玄青真人略為沉思,便是將兩物一收,背手而立,望向不知名處,朗聲而出,只聞得幽深的夜色中,一道渾厚氣蘊化音盪開:「此子,玄青收下了!」
說完,玄青真人並起雙指,便見有微微青芒縈繞其上,爾後極快的點指在蘇璟飛的幾處穴位之上,隨即袖袍一揮扯,隨着昏迷中的蘇璟飛一聲悶哼,便看見一抹暗紅的煞氣頓時被牽扯而出,然後消散在夜色之中,這般,玄青真人才負手,對慕雪吟道:「不過是被波及,並無大礙,叫人送去廂房,好生休息即可。」
慕雪吟則有些不甘願道:「那人擅闖太虛門,又是來歷不明,還害的掌教真人半道出關,就這樣放他走了?」
玄青真人不以為意,淡然道:「我本以為是黑袍人復返,這才出關,原來不過是落難之人,並非我太虛之敵,無妨。」
玄青真人既已這般說了,慕雪吟也無二話,遂應了句:「是。」轉身帶人將蘇璟飛抬了進去。
黑暗中,神秘人在親眼看到玄青真人將蘇璟飛收留後,才長出一口氣,不想緊繃的心神方一落下,卻是忽的氣血逆行,頓顯殘燈之象,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遂對着太虛大殿的方向,勉力作揖道:「多謝玄青真人!」說完,徑直轉身離去!
清晨,天色微亮,山澗中,神秘人靠坐在石壁之上,見四下荒野無人,便是除去了面巾,一張稜角分明的臉此刻慘白,嘴角的血跡早已凝固發黑,整個人亦是頹敗不已,氣若遊絲,已然油盡燈枯,他虛弱的望着天邊,呢喃道:「蘇輕野幸不辱命,已將少主交予太虛門掌教玄青真人,望蒼天庇佑!」
言盡,只見蘇輕野盤膝而坐,雙臂一震,靈元驟起,周身上下頓時泛起赤色炎焰,僅是須臾,蘇輕野便如一具灰色的石刻一般,等得一陣山風拂來,就這般無聲無息的,化為灰燼,隨風而逝,就此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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