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到了傅言敘那兒的時候,是周鴻給她開的門,一看到夏琰,周鴻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了,大概是因為有段時間沒見到夏琰了,也有可能是知道了她要來給傅言敘治療他的雙腿,他笑着喊了一聲:「小琰來了?」
然後感覺到外面炙熱的高溫,忍不住開口道,「怎麼不打個電話過來,我讓大山去接你啊,現在太陽那麼曬,中暑了怎麼辦?」
聞言,夏琰有些哭笑不得,對周鴻道:「周叔,沒事,我身體好得很呢,哪能那麼容易就中暑?」
夏成翰擔心她會中暑,夏琰覺得情有可原,畢竟夏爸爸還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來對待,但是周叔明明就知道她並不像她看起來的這麼弱不禁風,怎麼還一副擔心她會中暑的樣子?
夏琰不知道的是,雖然她平時給人一種很從容淡定的感覺,讓人不會把她當做是普通的小姑娘一樣對待,但是看到她那白嫩軟萌的模樣,就算見識過她強悍一面的人,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擔心她。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太陽那麼曬,把你曬黑了怎麼辦?」周鴻一邊說着,一邊讓夏琰快些進來,別把白白嫩嫩的一個小姑娘曬成一個小黑妞了。
聽到周鴻的話,夏琰的表情一囧,道:「周叔,我怎麼感覺你這句話才是你的真實想法?」
周鴻聞言,連忙擺了擺手訕笑道:「錯覺,錯覺。」
夏琰笑而不語。
周鴻一邊領着夏琰往裏面走了進去,一邊開口問道:「小琰啊,周叔有件事問問你。」
「嗯?」夏琰挑眉看向周鴻,道,「周叔有什麼事要問?」
夏琰以為周鴻是想要問傅言敘雙腿和治療的事情的,可是誰知道他卻問道:「小琰,之前二少從韶市回來之後,不是去了元老爺子那兒一趟,知道了他中毒的事情了嗎?」
夏琰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周鴻又問道,「那你知道二少那天去到元老爺子那兒之後,除了這件事,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其他的事情?」夏琰略帶幾分疑惑地看向周鴻,後者點了點頭,頗有幾分期待地看向夏琰,似乎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線索或者提示。
夏琰皺眉想了一下,那天在元老爺子那兒見到傅言敘,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麼別的事情啊,夏琰摸了摸下巴,心裏暗暗嘀咕道,大言那個大無賴該不會看穿了她對他心動了吧?
夏琰問道:「那大言他回來之後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嗎?」
周鴻也沒有隱瞞,道:「那天二少回來之後,情緒似乎很低落,而且接下來的幾天也有幾分暴躁,情緒很不穩定。」
聽到周鴻的話,夏琰果斷地否定了她剛剛的想法,大言知道她對他心動之後會情緒低落又暴躁什麼的,絕對不可能。
夏琰的腦光忽然一閃,然後道:「從老爺子那兒出來之後,溫和大言去了金沙江畔,跟他提起了幫他治腿的事情,難不成他怕我治不好他的腿,覺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聽到夏琰這麼說,周鴻搖了搖頭,道:「二少不是這樣的人。」
夏琰想想也是,當然不是說傅言敘他不會失望,不會挫敗,而是他會將自己的真實情緒都隱藏起來,不讓人看見,就算他真的失望了,只怕也會硬撐着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可是如果不是這個……還會有什麼呢?夏琰微微挑眉,然後道:「對了,我還跟他提起過郭尤佳的事情。」
然後夏琰就將郭尤佳對元老爺子下毒,結果將責任全都推到簡美玲身上,自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其實老爺子早就看穿的事情跟周鴻說了一遍,最後道:「就只剩下這件事了,要是再不對的話,我也不知道了。」
畢竟說完這些,傅言敘就送她回家了。
可是周鴻聽到這話,臉色就變了,喃喃自語似的說道:「難怪了。」
夏琰看了周鴻一眼,問道:「周叔,大言是因為這事?難不成有什麼故事?」
聽到夏琰的問話,周鴻忍不住乾巴巴地笑了一聲,然後道:「哪有什麼故事?二少他就是擔心老爺子會被這樣的不肖子孫給氣壞了身體而已。」
夏琰:「……」
別看我年紀小就可以隨隨便便撒個謊來騙我哦。
周鴻卻不管,問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就笑呵呵地過河拆橋了,開始轉移話題道:「小琰你說,老爺子對那郭尤佳也不差啊,怎麼就那麼白眼狼的對老爺子下手?她也不想想要是有什麼差錯的話,老爺子的命就真的不保了。」
說到後面,周鴻都有些氣憤了,畢竟郭尤佳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夏琰瞥了周鴻一樣:「……」不想和你說話。
傅言敘的房間很簡約整潔,地板是深色的木板,牆壁是荼色,和象牙相似的淡黃色窗簾給房間增添了幾分暖色,房間內的落地窗被拉上了一層白色的紗,因此就算陽光透進來了,也不會太刺眼。
傅言敘正坐在房間內的沙發上,身邊放了有不少的文件,不過他現在沒有在看那些文件,而是正在和別人通話中,給他打來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葉白。
「穆尚宇死了?」
傅言敘聽到葉白的話,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頭。
「嗯。」電話那邊的葉白應了一聲。
傅言敘問道,「怎麼死的?」
「我讓人去警察局打聽了一下,是被人打死的。」
聽到葉白的話,傅言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道:「葉老大,你怎麼這麼兇殘呢?我只是讓你打他一頓而已,怎麼就把人給打死了?」
聽到傅言敘的話,電話那邊的葉白有些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傻子,真的要讓人動手教訓穆尚宇的話,也沒有理由把人打死啊,得罪穆家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更何況……
「二少,人不是我們打死的,而且,我還沒有來得及派人去教訓他。」
雖然說已經答應了傅言敘要好好地教訓穆尚宇一頓,但是穆尚宇不是普通人,而且這幾天一直跟在穆尚韋身邊,讓葉白的人根本找不到時間下手,恰好昨天找到機會了,可誰知道竟然被人提前動手了,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穆尚宇已經死了。
「不是你的人,那就是別的人了?」傅言敘微微挑了挑眉頭,道,「穆尚宇在青縣應該沒有惹上什麼人吧?」
倒不是說傅言敘相信穆尚宇的人品什麼的,而是覺得他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惹上什麼大人物。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葉白開口道,「從警察局那邊打聽到的消息,說有路過的路人看到昨晚事發地點有人在打架,根據這個線索,警察局那邊查到了最後接觸穆尚宇的人是一群十六到二十歲左右的青少年,和他發生衝突的原因是穆尚宇要帶對方的女朋友去開房,結果被人半路堵住了,教訓了他一頓,然後沒多久就死了。」
不過那群青少年被請到警察局之後就一口咬定他們沒有打死穆尚宇,因為他們打完要走的時候,對方還睜着眼睛,而且還有氣的。
「可問題是,穆尚宇的死亡時間和那些人離開的時間太近了,所以他們洗脫不了嫌疑,而且聽說穆家二房的人要來青縣,畢竟死了個兒子麼。」
葉白說完,恰好此時夏琰敲門進來了,傅言敘看到她,微微挑眉,笑着打了一聲招呼:「琰琰來了?」
夏琰掃了一眼他手裏的手機,那意思是——打擾你不?
傅言敘搖了搖頭,道:「沒事,是葉老大的電話,他說穆尚宇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夏琰的眉頭也是一挑,反問道:「穆尚宇死了?」
看到夏琰這個表情,和聽到她這句話,傅言敘不知道什麼忽然覺得有點想笑,他剛剛……好像也和夏琰差不多吧?這麼想着,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傅言敘想到,果然不虧是他的小無賴。
「嗯。」傅言敘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夏琰問道,「他怎麼死的?」問了之後又停頓了一下,又問道,「不對,是葉老大為什麼跟你說這事?」
傅言敘聳了聳肩膀,一副很是無辜的樣子,道:「我怎麼知道?大概是葉老大比較閒吧,你知道人都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的。」
「例如?」夏琰挑眉看向傅言敘,後者笑道,「例如葉老大他看起來酷酷的,其實喜歡八卦?」
夏琰:「……」
電話那邊的葉白:「……」
二少您是不是忘了通話還在繼續中?只是葉白來不及跟傅言敘抱怨,對方就把電話給掐斷了,葉白:「……」
嚴泰和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葉白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後,雖然和往常一樣都是面無表情,但是他卻感覺得出來葉白似乎有些鬱悶,嚴泰和開口問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葉白抬頭看了嚴泰和一眼,然後起身道:「走,去地下室。」
嚴泰和:「……」
大哥,你一開心就愛找人當沙包的習慣什麼時候才能夠好好地改一改?嚴泰和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了,怎麼好死不死地在葉白鬱悶的時候撞上槍口了?
嚴泰和一邊認命似的跟在葉白的身後去了地下室,一邊在心底里默默地咒罵那個害得葉白如此鬱悶的人肯定不是個好人!
「阿嚏……」
傅言敘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夏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道:「肯定是葉老大罵你了。」
「阿嚏……」
正在換上拳套的葉白因為背了一個黑鍋,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然後眯着眼睛掃了一眼嚴泰和,問道,「是不是你在罵我?」
嚴泰和:「冤枉啊大哥。」我罵的人明明就是那個害你如此鬱悶的人好不啦?
葉白看了一眼嚴泰和,眼神里明顯寫着不相信,後者簡直要一口老血都噴出來啊,簡直沒天理了,陪打就算了,還要被冤枉,還有比他更倒霉的小弟咩?絕對沒有!
葉白那邊發生什麼事傅言敘這邊不知道,不過夏琰剛說完沒多久,傅言敘又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揉了揉鼻子,看向夏琰,那小眼神還略帶幾分委屈似的,意思就像在說——你確定不是你在心底里罵我?
夏琰默默地給傅言敘豎起了中指,然後將背包往沙發上一放,掃了一眼沙發上的文件,問道:「你現在有時間?還是等你處理好了再檢查你的腿?」
「沒事,沒事,二少有的是時間。」緊跟着進來的周鴻端了兩杯西瓜汁進來,裏面還加了冰塊,看起來就讓人很想喝,聽到夏琰的話,傅言敘還沒來得開口,他就搶先回答了。
傅言敘知道周鴻是因為關心他的雙腿,所以倒也沒有說什麼,順着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收拾了一下沙發上的文件道:「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先看看腿吧。」
夏琰點了點頭,然後在傅言敘面前蹲下身子,伸手將他的褲腳都卷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傅言敘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臉熱了。
夏琰捲起傅言敘的褲腳,看到他的小腿時,第一反應是——唷,挺白的哦,夏琰說的白,並不是和女生相比,而是比起一般男生而言,傅言敘的膚色要白一些,只是當褲腳卷到他的膝蓋處的時候,夏琰的眼神卻驀地一變。
傅言敘的膝蓋上有着許多縱橫交錯的傷疤,密密麻麻的使得整個膝蓋看起來有些恐怖,夏琰擰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傷疤有些是很早之前留下的,有的看起來卻是近期造成的,甚至還有剛剛才癒合以及還沒有癒合好的傷疤,這麼說來,這些傷疤不是別人造成的,而是傅言敘他們自己自己造成的,只是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在自己身上劃口子?難不成有自殘的傾向?
夏琰倒沒有懷疑是別人在傅言敘不留意的時候動的手,一來傅言敘又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軟柿子,旁人想近他身都難更別說動手了。
二來她不相信有什麼人能接二連三地對同一個人下手,而那人卻次次都讓對方得逞的,就算有,但夏琰相信,那麼死蠢的人絕對不會是傅言敘。
看到傅言敘膝蓋上的傷疤,一旁的周鴻道:「是江老讓我們這麼做的。」然後就將傅言敘的情況跟夏琰說了一遍,然後道,「江老如今只找到這個辦法暫時保住二少的腿,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只怕二少的腿就得完全廢了。」
「血水?」夏琰擰眉,伸手觸摸了一下傅言敘的膝蓋,明明是密佈可怖的傷疤,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夏琰卻沒有半分厭惡,反倒是不自覺地心底里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疼之意。
「嗯。」周鴻在一旁點了點頭,道,「當初用盡了辦法,都沒能治好二少的腿,所以只能夠用這個辦法,暫時保住二少的腿了,剛開始只是有血水,可以用針筒來抽,可是到了後面不知道為什麼會有血塊,只能夠用這個辦法把那些血塊給挑出來了,而且麻醉藥對二少完全無效,所以每次他只能扛過去。」
「周叔。」看到夏琰低頭一直不語,傅言敘擰眉輕聲喝住了周鴻,不讓他繼續說下去,然後開口對夏琰道,「其實也沒怎麼樣,習慣了就好。」
說實在話,再痛的傷傅言敘也經歷過,所以這些傷,他不是扛不住,只是每次讓周鴻給他「消腫」的時候,傅言敘都會有一種莫名的絕望感,就好像這樣的事情會一輩子跟着他一樣,永無止境,直到生命的終結。
周鴻見狀,便沒有再說什麼了,怕打擾到夏琰診斷,他便主動起身先離開,雖然他也很想留下來,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傅言敘的情況。
傅言敘怕周鴻再留下來,會對夏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乾脆當做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任由他出去了。
夏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將另一個褲腳也卷了起來,果不其然,兩個膝蓋上的傷疤多得不計其數,她定了定神,然後微眯着眼睛,一團白光像是包裹住了夏琰的眼睛似的,看向傅言敘的膝蓋,只見他的兩個膝蓋上都覆蓋着濃濃的,詭異的紫黑色的霧氣,那種霧氣像是中毒似的,而且莫名地透着一股寒意。
「是寒邪之氣。」夏琰抬頭看向傅言敘,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知道大概。」
「那你是怎麼受傷的?」
傅言敘一攤手,道:「我不知道。」
夏琰擰眉,傅言敘見狀,就知道她以為他在尋她開心了,他頗有幾分無奈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的,當時我已經昏迷了,醒來之後雙腿就變成這樣了,之所以早就知道,是因為連江老都拿它沒辦法,經過玄翎的事情之後,也大概猜到一些了。」
------題外話------
不是萌作者不想碼多一點,而是我們這邊發來信息說26號一整天停電,所以萌作者只能在25號將這章和下一章都一併碼好,設為預存,另外還要碼妖妃的蕭禹與清心的大結局,實在是沒辦法,等過了這兩天再補回來妹子們吧
掛名單——
手撕大拌菜 投了1票
936903889 投了1票
csh12345 投了1票
13801606616 投了1票
97700 投了1票
夏至╮ 送了32朵鮮花
13841135933 送了2朵鮮花
謝謝妹子們喲(づ ̄3 ̄)づ╭?~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51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