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豐城市剛剛步入深冬。
畫淺遇見豐城覺秀的那晚,燈光璀璨,香衣美人。浮華聲里瞥見他一眼,俊雅清貴,一如傳說。
有人說愛情里,最難的就是遇見,其實,畫淺覺得無論以後會如何,能遇見就不易。
「你好,我是畫淺。」
溫雅軟糯的聲線響起,撩動了隨意坐在一側的男子。
抬頭,入眼的就是一位攜着墨香而來的女子,身着墨綠色高開叉旗袍,外罩一件上好的白色貂皮披肩,黑色的發簡單的綰在腦後,頗有幾分民國時期的風雅之意,與她淺淡的氣質倒是十分吻合,嘴角掛着禮貌的笑意。
一抬頭,那個女子就入了他的眼。
望進男子深邃的眉眼,畫淺失了心跳。
短暫的失神,她就感覺到周圍注釋的目光,針扎一樣的刺在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的疼,尋不到蹤跡。
看似風淡雲輕的畫淺也有了幾分擔憂,剛才進門,看見幾位世伯和姐姐們一派祥和,以為這次宴會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還為自己姍姍來遲感到幾分欣喜。
原來她高興的太早了,母親別有深意的眼神實在無法忽視,現在就是真正見分曉的時候了。
其實,畫淺倒是希望豐城覺秀能果斷的拒絕了她,那樣的男子她畫淺何德何能。只是他久久不予回應,這樣更是尷尬,尤其是幾位長輩的責備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畫淺也明白這個男子生氣了,為了自己的遲到。
「過來。」
慵懶的桑音,聽不出有幾分熱絡。
畫淺感覺到絲絲扣扣的涼意灌入耳蝸,意外全全放在了挪動的腳步上,該是慶幸還是悲哀,這樣一舉註定在一起一生的兩個人又有幾分喜愛。
看着其他幾位姐姐瞬間蒼白的臉,畫淺更是說不出心裏有幾分滋味,四大家族攀枝錯節,箇中計較她也是明白的,豐城的這番態度真的是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其實,這裏個個面容精緻的女子,哪一個不是為着她身邊的男子來的,嘴上不說,可他們背後的家族費勁心機的爭取來今晚宴會的資格,要的不就是把女兒送進豐城家族。
她畫淺是不是該慶幸,身為四大家族的畫家大小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是為着豐城活的。只有過了豐城覺秀的相親宴才能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了,畫淺覺得自己還是有些無力。父母眉眼上的欣慰卻也讓畫淺明了,她的肩上擔着的是整個畫氏的榮光。
結果還是她千千萬萬不想要的那個,豐城家族未來的主母。
許是感覺到了畫淺的走神,豐城覺秀箍在畫淺腰肢上的手緊了緊,便不動聲色的又融進了周圍活躍的氣氛里。
沒錯,當畫淺坐到豐城覺秀身邊的那一刻,原本因為這個結果而僵硬的場面就不復尋在了。
何況,豐城公子一晚上的興趣缺缺好不容易肯主動搭話,誰又敢不給這個面子呢。
直到很久以後,豐城覺秀才明白畫淺那淺淡的一聲就定了他一生。
生死不換。
其他人一樣注視着豐城覺秀,畫淺看着他,那一舉一動,談笑間的矜貴,把他與生俱來的氣質顯得恰到好處。
不得不感慨,公子如此,何人可與之比肩。
宴會結束在了歡聲笑語裏。
站在外面,一望無際的燈火處處都寫着豐城這個姓氏的輝煌。百米開外都尋不見莊園的雕花鏤空的大門,也是只有豐城家才有這樣的氣魄和財力,一座城冠以一個姓,古往今來有幾多。在這豐城市,乃至更大的舞台,豐城這個姓應該都不會失了光華。
陣陣冷風襲來。
深冬,入夜的風更是凌冽,裹了裹身上的披肩,退出豐城覺秀的臂彎,正準備向他辭行同父母回去。
驚覺,腰上的力氣大了幾分,膈得骨頭生疼。
畫淺回過頭,不解的看着他。
深潭一樣的眼裏,沒有幾分情緒,看了畫淺一眼。
話卻是對着畫淺的父母說的,禮貌的開口,偏生帶着幾分不容質疑。
「夜深了,今晚畫淺就留在豐城莊園,畫伯父意下如何。」
回過味兒來的畫鐸對着畫淺使了一個眼色。
「也是,淺兒你留下吧」帶着一抹安撫和期冀。
畫淺的反駁斷在了父親的決定里。
坐在墊滿天鵝絨的床鋪上,畫淺簡單的瞄了幾眼室內的裝飾,簡潔大氣,以黑色和乳白為基調,配以歐式風格的壁燈和家具點綴,主人的品位略顯一二。
從進門,被傭人帶到這裏,就算不看這裏的裝飾用度,單就這件房子的位置,畫淺也明白這是豐城覺秀的臥室。
接下來的事,要怎麼去面對?
夜涼如水,畫淺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濃濃的夜色在燈火下被撕裂,心裏破了一個口子,緊張感襲擊全身。
帶着些傷感,畫淺嘲諷的喃喃自語,「還是做不到順其自然啊。」
「還不休息」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如玻璃落地。
躲不過的還能怎樣,深呼一口氣,慢慢的轉回身,落落大方的看着豐城覺秀,明媚的笑顏暗了一室的光亮。
「這就休息」乖順的回着他的話。
畫淺覺得尷尬如影隨形,還不如直接問你要把我安在哪裏,只是那樣的孤勇不適合她,而且明明也是沒有結果的掙扎。
「去洗澡吧。我讓傭人一會送來衣服。」
畫淺機械的轉身,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你該適應和我一起生活。」
一句話生生截住了畫淺的腳步,她知道自己做不來其他女子的俏笑顏兮,怎麼說豐城覺秀對於她而言也是一個陌生人。
把自己沉浸在牛奶浴里,偷享着這片刻的舒適,不去想也不想去猜測。該來的總會來的,就像今晚的一切,來的那麼猝不及防。
等到畫淺泡夠了出來,時間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想着豐城覺秀應該已經休息了,也該明白她的用意了。
「怕你不習慣我已經在隔壁洗過了。」
抬頭看了一眼畫淺,他又低頭認真的看着那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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