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向安格說基本的藥材已經定下來了,但從藥材的確定到使用到人體之上,前前後後也花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主要是關於臨床試驗的法律十分嚴苛,向安格也不願意為了一絲便利而走歪路,一切都按照最保險的過程來,所以才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其實集團內部也不是沒有異樣的聲音,但在這方面向安格十分的堅持,寧願放慢腳步也不願意冒風險。就算有人說現在大家都那樣做,也取代不了向安格的決心。也幸好他有公子晉的大力支持,在研究院又幾乎是一言堂的存在,所以實驗步驟還是一步步的走下來了。
為此衛百順倒是對自己的這位老闆更加佩服,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向安格的急切,這幾年的功夫,這個項目花了無數的資金,向安格的壓力也可見一斑,再有一個,癌症慈善基因會的成立,同樣帶來了大量的癌症病人,有時候即使有錢,也換不來人的性命,雖然呈現在向安格面前的是一份數據,但他總有幾分悲天憫人之心。
向安格要是知道衛百順的心思,估計會笑噴了。他哪有什麼悲天憫人之心,只是覺得現在晉安的腳步已經跨的很大,他跟公子晉私下商量過,黃金土的研究雖然重要,但還沒有起到決定生死的程度,反倒是實驗的過程如果偷懶,以後會來帶無窮無盡的麻煩。
等終於到了臨床試驗這一步,即使是向安格心中也激動起來,雖然之前的實驗足以證明黃金土確實是有效果的,但不管是小白鼠還是黑猩猩,跟人體還是存在差距的,這種差距很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黃金土的針對效果註定臨床試驗針對的病人也不同,幸好癌症慈善基金會開始之後,每年晉安都會收到數不清的申請函,從中挑選願意接受實驗的對象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作為極為重要的一個步驟,從實驗開始的那一天,向安格又開始吃住都在實驗室的日子。
作為第一批的臨床試驗對象,受試者的年齡層存在很大的差距,其中最為年輕的才十六歲,是個十分漂亮的小姑娘,卻骨癌晚期。小姑娘的名字叫做杜小靜,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原本憑着自己的努力或許會得到一個美好的未來,誰知道卻遇到了這樣的事兒,她是自己申請做受試者。
向安格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杜小靜在吃橙子,弄得衣服上有星星點點,看見醫生進來,杜小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向醫生,早上好。」
向安格笑着點了點頭,做了常規的檢查之後才問道:「小靜,今天覺得這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杜小靜顯得有些害羞,因為前期接受過化療,她的頭髮已經全部剃光了,只帶着一個白色的帽子,不過大概是這段時間過的還算不錯,她的臉頰有些紅撲撲的,顯得氣色不那麼糟糕了:「我感覺比之前好多了,不會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痛。」
向安格點了點頭,跟小姑娘說笑了一會兒才帶着人離開,不過走出病房他的臉色卻並不好看,因為從杜小靜的身體情況來看,黃金土的藥效絕對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好,有效確實是有效,但更多的是針對前期和中期,到了後期效果就飛快的削弱。
衛百順顯然也知道具體的情況,揉了揉眉頭說道:「這樣下去的話,估計只能暫時控制病情,如果等她的身體產生抗藥性,恐怕藥物的作用就更小了。」
向安格皺了皺眉頭,帶着幾分猶豫說道:「可以採用濃縮型的藥劑,但是一旦那麼做,可能會帶來極大的後遺症。」
黃金土能吞噬殺死癌症細胞,但同樣的不可能有那麼準確的辨別能力,在此之前,他們曾經在其他動物的身上使用過濃縮型藥劑,無一例外都有後遺症留下來,輕一點的還好,有一些動物甚至留下了終生殘疾。
對待人的時候,向安格不可能跟之前似的那麼輕鬆,想了一下還是說道:「再等一段時間看看,我會跟杜小靜商量,按照她個人的意願進行後續的治療。」
過了一段時間,杜小靜的情況果然還是沒有好轉,在知道向安格的打算之後,她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
年輕的女孩兒具有小草般的頑強精神,她帶着笑容說道:「如果能活下去,就算是殘廢了也無所謂,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我還想多一點時間看看這個世界,向醫生,如果我同意的話,就一定能活下去是嗎?」
向安格無法給她保證,但在後續的治療時,對杜小靜的關註明顯就高於其他的受試者,或許是這個堅強的女孩兒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讓人慶幸的是,黃金土的效果經過濃縮之後十分顯著,杜小靜身體之內的癌症細胞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雖然還沒有治癒,但那已經是早晚的問題。
但是同樣的,杜小靜的身體產生了無法挽回的傷害,她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蝕,其中以膽囊和腎臟最為嚴重,如果不是向安格想盡了辦法幫她調理,恐怕還沒等癌症細胞絕跡,她的身體器官就會堅持不下去。
看着一排排的數據,衛百順是欣喜若狂,雀躍的說道:「至今為止的數據來看,對早期和中期的患者,治癒率在95以上,剩下的5大部分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持續用藥。晚期治癒率也在75左右,對臟器方面的癌症效果更佳。」
向安格卻不太滿意的說道:「後遺症還是太厲害了,早期的還好一些,中期開始就產生不同程度的身體反應。其中最嚴重的一位腦癌患者治癒之後,視覺幾乎失明。」
不同位置的癌症,黃金土幾乎都能產生作用,但同樣的帶來的後遺症也五花八樣,像杜小靜那樣的其實還算簡單,經過長時間的調養還能恢復,但像那位視覺失明的,恐怕很難再恢復。
衛百順也了解自己的老闆,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你不能總盯着壞處看,反過來想想,要不是我們的藥物,恐怕他連命都沒有了,更別說能不能看見這個世界了。再說了,科技總是在不斷進步的,誰知道我們將來能不能研究出更好的,對人體傷害也更小的藥物呢,向教授,您對自己還沒信心嗎?」
向安格一聽倒是也笑了,確實是,他也該對自己多一點信心,總有一天能研究出更好的藥物來,不過現在這個階段,黃金土的存在還是十分重要的,他能拯救許多人的性命,即使有後遺症,但什麼藥物一點兒後遺症都沒有?
正當晉安緊鑼密鼓進行新藥實驗,新藥推廣的時候,一個重磅的消息一夜之間登上各大報紙的頭條,有受試者的父母狀告晉安,舉報他們非法實驗,罔顧未成年人的身體,進行對身體傷害極大的藥物測試,並且造成了受試者身體無可挽回的傷害。
這消息一出來頓時譁然,要知道晉安這些年來穩紮穩打,一時之間成了國民醫療的大品牌,一直以來的口碑都十分不錯,要是這消息被證實的話,恐怕名譽會一下子跌入谷底。
又是非法實驗又是未成年人,對方還鑿鑿有詞,甚至拿出跟晉安簽訂的合約來,立刻將晉安推到了風頭浪尖。
向安格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是三天之後,他待在實驗室的時間遠遠大於在外頭,所以消息便有些落後。在他知道的時候,晉安的外聯部已經十分強硬的列舉了晉安黃金土實驗的所有審批文件,其中包括了與那位未成年人家屬簽訂的合約,完整的,沒有惡意截取的。
從合約裏面不難看出,所有的受試者都是在體檢通過之後,自願簽訂合約的,試驗開始之前,對所有的合格入選的受試者都簽訂了知情同意書。如果是未成年人,他的監護者也全部參與了這個過程,過程十分公開透明,並沒有任何做手腳的地方,甚至晉安給出的報告之中,那位十七歲的未成年少年,原本是因為晚期癌症接受晉安試驗,在一個月前已經康復回家。
雖然這位十七歲的少年運動神經受到了損害,以後都不可能跟正常人一般奔跑,但比起丟了性命這點後遺症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晉安的解釋圍繞着三個部分,第一個,他們的臨床試驗絕對是合情合法合理的,並沒有做任何越界的事情;第二個,病人包括家屬都是知情,並且治療確實有效;第三個,如果受試者家屬不公開道歉,他們將動用法律手段。
那對夫妻顯然不會立刻就鬆口,反倒是抓着晉安的癌症慈善基金會不放,說基金會是掛羊頭賣狗肉,其實為晉安的人體實驗提供受試人員。
這一點晉安確實是百口莫辯,畢竟大部分癌症患者都是通過基金會才被得知的,當然,他們不可能坐以待斃。
晉安並沒有解釋基金會的具體操作,卻公佈了三年前開始至今,基金會所有資助過的癌症患者。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開始發出申明,他們確確實實得到了晉安的幫助,如果沒有晉安的話,他們可能早就已經死去。
向安格得知消息的時候,這場風波已經快要平息,晉安的公關部可不是擺着看的,經過這次的事情,晉安不但沒有被打壓,還讓普羅大眾們知道了許多他們之前暗地裏做過的善事,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恐怕他們還不會知道,晉安的慈善做到了這樣的程度。
杜小靜也跟着發了自己的申明,作為一個未成年人,她顯然十分有立場,在向安格過來的時候,小姑娘還氣呼呼的說道:「那傢伙太過分了,如果沒有參加這次的試驗,他恐怕早就死了,晉安免費給他治療還沒討到好處,早知道就不該讓他痊癒。」
向安格聽了卻笑了,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說道:「不必為了這樣的人生氣,藥物有效,能夠克制癌症,這已經非常讓我高興了,這些事情可影響不到我的好心情。」
杜小靜還是有些生氣,哼哼着說道:「這些傢伙真是忘恩負義,真是便宜他了。」
向安格倒是反過來安慰道:「別管他,小靜可要早點好起來,到時候以身說法,那些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這話一聽,杜小靜果然又元氣滿滿,揮着手說道:「我會讓他們知道,這次的試驗絕對是一個大奇蹟。」
等走出房間,衛百順倒是笑着問道:「你真的不生氣嗎,那家人也太過分了,擺明了要訛詐。」
向安格倒是笑着問道:「真要是為了錢的話,他們應該先跟晉安溝通才是,而不是第一時間就鬧到了新聞上。」
衛百順皺了皺眉,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有人在後面搗鬼?」
晉安發展到現在,肯定礙着不少人的路,擋了不少人的財,要不是公子晉手段了解,早早的拉了幾家重磅的人物入股,恐怕也不能順風順水的發展到現在。
但這次黃金土的研究卻不同,如果成果出來的話,晉安就能一步踏上國內第一的位置。這樣的進度顯然讓有些人害怕了,這才用上了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向安格相信以公子晉的能力,不會連這種事情都過不去,便笑着說道:「不管是誰,敢對晉安出手的話,就別想全身而退。」
衛百順看了看他,這一刻忽然覺得這傢伙有點霸氣側漏,不過下一刻,他就看見公子晉大老闆朝着這邊走來,向安格立刻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那轉變差點沒閃瞎他的眼睛。
向安格蹦躂到了公子晉身邊,順口問道:「處理完了嗎?」
公子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暗暗覺得自己果然是太仁慈了,以至於有人想用這麼下作的手段來對付晉安,不過他們肯定忘記了,晉安的背後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這下子伸出來的爪子沒了,恐怕連手都要被砍掉一隻:「已經好了,走吧,不是說要去老爺子那邊嗎?」
向安格也沒有深究,公子晉說了他也就相信了,兩人相攜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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