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哈利也感到一陣顫慄。那不止是激動,更像是恐懼。他曾經無數次夢到自己回到這裏,現在真的距離父母的墳墓這麼近,他倒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看了。
在計劃中,本次戈德里克山谷之行的第一站就是去祭拜哈利的父母,但是真的到了這裏,不管是小天狼星還是哈利,全都躊躇不前。
赫敏看着兩人,可以理解那種感覺。既期待,也害怕!如果前方是艾文的墳墓,她也一樣的。
不,他可能不如他們兩個,估計會崩潰吧。
羅恩都被救回來了,艾文也一定會沒有事情的。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霍格沃茨四位創始人選中了他,那些古代的巫師那麼強大,他們一定會在最關鍵時刻幫助艾文渡過難關的。
現在,沒有消息就代表着希望和可能,赫敏一直這麼安慰自己。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她拉起了小天狼星和哈利的手,第一次領起路來,拉着他們向前。兩人也十分的配合,任由他拉着,好像孩子一樣。
這種時候,大家尤其需要互相取暖,尋找慰藉共渡難關,但走到廣場中間時,赫敏突然停住了。
「快看!」她指着紀念碑。
在他們走過時,它起了變化。
它不再是一塊刻滿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變成三個人的雕像:一個頭髮蓬亂、戴着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髮、容貌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媽媽懷中的男嬰。
這三個雕像,分別是哈利的父母和哈利本人。哈利走到近前,凝望着他父母的面龐。
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座雕塑……
多奇怪,看到石刻的自己,一個快樂的嬰兒,頭上沒有傷疤……
小天狼星深深吸了口氣,他怔怔地凝視着詹姆,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又什麼也沒有說。一行人在雕像下默默地瞻仰着,思緒萬千。
無數塵埃在昏暗的路燈下飛舞,淡淡的悲傷在四處瀰漫。或許只有多比,沒有感覺到傷感吧。
「我們走吧!」良久,哈利輕聲說道。
一行人朝教堂走去,當他們離開後,雕像又變成戰爭紀念碑。
教堂的大門緊閉,有一條小路通向後面的墓地。隱隱約約之間,能看到那裏放置着很多墓碑。
小天狼星輕輕地揮了揮魔杖,打開教堂的大門,他們走了進去。
「他們就在這裏的什麼地方。」小天狼星低聲說。
他的魔杖前端發出點點微光,驅散了墓地中的黑暗。
四個人在原地看了一會,望着那些墓碑,然後哈利建議道,「我們分開找,這樣能快一點。」
這裏的墓碑數量足有上千個之多,他們分散開來往墓地深處走去,一邊彎腰細看古老墓碑上的銘文,時而向周圍黑暗中張望,確定沒有旁人。
墓碑上有很多古老巫師家族的姓氏。其中,有不少都是在魔法史上出現的著名巫師姓氏。此外,還有很多都是普通的麻瓜。
赫敏一個接一個看下去,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
「你們快過來看。」
「是不是……」
「不是,但你們對這個一定會感興趣的。」赫敏說。
她指着黑乎乎的碑石,青苔斑駁的花崗石上,刻着坎德拉·鄧布利多,生卒日期底下是及女兒阿利安娜。還有一句格言:珍寶在何處,心也在何處。
「是鄧布利多的母親和妹妹。」哈利的心裏猛地收縮一下,又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在麗塔·斯基特那本《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平與謊言》書裏面看到的事情了。
裏面最起碼有一部分是事實,比如鄧布利多一家確實在這兒住過,還有人在這兒去世,但親眼看到墳墓比聽說時還要難過。
哈利不禁心潮起伏,他和鄧布利多都有深深的根埋在這片墓地中。鄧布利多本該告訴他這一點,但他從來沒想點破這層關係。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了,考慮到麗塔·斯基特在那本書裏面的描述,鄧布利多的家庭背景,殺人的父親,還有一直被他關押在家裏的啞炮妹妹,直到她屈辱的死亡,他怎麼可能會跟哈利提到這些呢。
如果關於鄧布利多的母親和妹妹的事情是真的,那書裏面提到的其他事情呢?比如鄧布利多想要用武力統治麻瓜。麗塔將其稱為「統治權」,這讓哈利感覺很不舒服。
在那本書裏面,有一封鄧布利多給格林德沃的信,是麗塔從巴希達·巴沙特那搞來的,鄧布利多在信中曾經幻想和格林德沃一起推翻《保密法》,建立巫師對麻瓜的統治。更殘酷的事實,格林德沃在後來成為了像伏地魔那樣的黑魔王。
他專門建立了一所名為紐蒙迦德監獄,用來關押反對他的人。
在那所監獄的門口,刻着一句話「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據說,這還是鄧布利多提出的口號。
如果關於鄧布利多啞炮妹妹的事情是真實的,那所有這些也都是真實的了,哈利惱怒地想着,自從在伏地魔的腦海中見到那個男人後,他就去查了一些資料。
斯基特的敘述雖然誇張,但書裏面的內容卻好像是真的。
這讓哈利完全接受不了,難怪鄧布利多從來不跟他說這些。
看看吧,他們的親人躺在同一塊墓地上,但這對鄧布利多而言,卻似乎只是一個不重要的巧合,他從來沒有提起過,好像這與他要哈利和艾文做的事情毫不相干。
或許,鄧布利多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又或者,鄧布利多是在隱瞞,他根本就不哈利想像的那樣。
看着面前黑乎乎的墓碑,哈利忍不住這樣想到。
「鄧布利多很愛他的妹妹。」小天狼星說,「珍寶在何處,心也在何處。這是他選擇的碑文,意味着他的心就在此處。」
這句話聽上去更像是巨大的諷刺,哈利覺得他對此有話要說。
但是最終,他只說了一句,「我們繼續尋找吧」。
他不想在這討論鄧布利多,不想讓自己激動的顫慄被怨恨沾染。
哈利剛剛走了沒幾步就停了下來,他身體僵硬的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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