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謝陛下救命之恩。/www。qΒ//」秋水畢恭畢敬地行了大禮,蟠桃在一旁欣慰地笑着。
「罷了罷了。來,到我這邊來。」我友好地向秋水招手,這孩子卻一副膽怯的樣子,不敢過來。
我笑道:「咱們乾禧宮素來就是這麼沒上沒下的,你也聽說了吧,我以前是在民間長大的,和你們不都一樣麼,真是奇怪,有什麼好怕的?」
秋水回頭望了蟠桃一眼,蟠桃點點頭,秋水才有些笨拙地起身,乖乖地走到我身邊。
我心想蟠桃這傢伙真是不簡單吶,我剛挖回來的白紙宮女不知怎的又被這妮子給收服了,現在只看她的眼色行事?唉,看樣子這蟠桃真是天生的女官的料啊,我要不要考慮考慮把她安排到內命府?
我打量着站在我面前的小女孩,細細地打理一番,倒真是個標緻的丫頭。尤其是一雙大眼睛,純稚無邪,有些弱弱的膽怯,但又能看出是個聰慧的丫頭。
「蟠桃,過幾日下元節,我要陪老太婆……不,朕要陪太后去白雲山祈福,你聰明能幹,就留在乾禧宮幫我打理事情,如何?」
蟠桃一聽我不帶她去,迅速收回了一閃而過的沮喪神色,順從道:「奴婢知道了,陛下請放心。」
「至於秋水,你就與蓮香一起隨咱們去祈福吧。」我沖秋水露出了一個大大笑容。
「陛下,陛下您說的是真的嗎?您真的要帶秋水一起去?」秋水一臉的受寵若驚。
「是啊,你小小年紀,怕也是久未出宮見見世面了吧?」
「不瞞陛下。奴婢五歲入宮。一直在公主身旁伺候着。其實公主待我不薄地。可惜後來公主身體恢復了。就變得越來越暴虐。時常大罵奴婢。還不讓奴婢出門去。奴婢真地很久沒有見過長安城現在地模樣了。」
「秋水十二了?」
秋水點點頭:「再過兩個月就滿十三了。」
我裝大姐地拍拍她地腦袋。就在這時。高寺走了進來:「啟稟陛下。有一位不知名地客人求見您。已經被御衛軍給攔下了。他口口聲聲說和陛下您是好友。報上名號來奴才卻並未聽過。還請陛下親自定奪。」
我地腦海瞬間閃過三個字:蘇幕焉。
為什麼會想到他?不知道。
只是我內心某個角落告訴我,若是蘇幕焉便好。
只是他老家不是在建鄴麼?
「帶我出去看看。」我慌忙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唷,陛下您慢點兒。」高寺快步跟在我身後。而我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去看看是誰。於是我加快了步子,及地的長裙很是拖沓,我提起裙擺往外走,卻在邁過第二道門的高門檻兒的時候腳下一個趔趄,猛地摔倒在地上。
「嘶……」我的屁股硬生生地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不是一般的疼啊……關鍵是,我現在穿得人模人樣的,居然當着冷麵御衛軍的面兒,摔了個狗吃屎……
「陛下!」
「陛下!」
幾個守衛的御衛軍立馬上前,我面部表情糾結地對高寺說:「快、快來扶我……」
高寺大腦好似很罕見地慢了一拍,「哦」了一聲連忙過來扶我。我借着高寺的力量站起身來,這一摔可摔得不輕,走起路來都不能自如了。我就這麼被高寺攙着,一瘸一拐地朝外殿走,嘴裏還嚷嚷着:「高寺,你立馬派人把這門檻兒給鋸了!可惡,摔疼死了!」
「可是,陛下這門檻兒是成祖……」
「叫你鋸了你就鋸了!」我不由地火大。
「是!」
入了外殿,我一手扶着後腰,高寺立馬讓人在座椅上加了厚厚的明黃色的坐墊,才放心地扶我坐下去。朝殿外望去,只見幾個御衛軍的長矛所向,乃是一個身着鴿灰色外衣的少年。那少年表情倔強,如墨的青絲在腦後束成馬尾,雙臂抱於身前,一柄青銅長劍負於身後,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狡黠的雙目正在殿外四下打量着。
那人不是,孔夏麼?!
他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更稀奇的是,他如何憑一人之力直接找到乾禧宮的?!我何時有告訴過他我的真實身份的?!
「孔夏?!」我驚呼一聲,「快放他進來。」
少年不動聲色地忘了那幾個御衛軍一眼,輕蔑地收回目光,大步向我走來。我尚未開口,他已經在我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沒有絲毫禮節。
「大膽刁民,面聖竟然不跪!」高寺又擺出他那亘古不變的官方架勢了。
孔夏不屑地回頭望了一眼:「你又是誰?!」
高寺正要答話,卻被我打斷了:「高寺!孔公子的確是我的朋友,你先下去吧。」
「……」高寺欲言又止,「是。」
高寺和一眾宮女太監們一走,整個房間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自在許多,孔夏立馬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對我笑道:「阿櫻,好久不見,你還是女裝好看吶!讓人眼前一亮嘛!」
我嘴角抽了抽:「你是如何知道我……」
「哈哈,」孔夏笑道,「自然是打聽的啊?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不過剛剛知道阿櫻就是那個新來的女皇帝的時候,我真真是被嚇到了,調理了許久心裏才適應過來。」
這小子,居然在我面前玩神秘。而且,居然對我的「顯赫身份」不置可否,真是讓我的心靈受了點兒打擊。
「你這次突然造訪,我倒着實嚇了一跳。不過,你是隨令尊入宮的麼?那孔春是否一同來了?」
孔夏搖搖頭:「自然不是隨他們一起來的。」
「那是……」
孔夏一臉單純地指指門外:「翻牆進來的啊。」
翻、翻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宮牆高八丈有餘,內外皆有千里挑一的御衛軍把守,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這個少年給破了?可能嗎?
孔夏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我驚艷地望着孔夏:「你武功真的很厲害啊。」
「要不然怎麼幫阿櫻你?」他望了我一眼,繼續埋頭吃水果。
「說的也是,不過你這次急着來找我……」
「阿櫻,不,陛下。您給我找個差使吧。我被家父給趕出來了。」孔夏一臉誠懇地望着我。
「趕出來了?」
「是啊,爹說了,我是個廢材,只知道以武力解決問題的笨蛋。他說他以後不會再為我提供任何盤纏或者學費了,也不許我回府上住,除非有朝一日我自己打拼出一番事業。」孔夏說着面容有些無奈。
「可你不是下個月才滿十四嗎?這般小的年紀,能做些什麼呢?」我無心說出這句話,孔夏卻停下了動作。
他直直地望着我,清澈的雙眸里有明顯不悅的神色:「十四歲很小麼?我經歷的,比別人少麼?」
「可是,不瞞你說,我沒有親政,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你想想看,你想在宮裏做什麼呢?」我一面說着一面在心底盤算,宮裏的差事還真是個香饃饃,秀賢來求過我,這次是孔夏。倘若真的能藉此機會來合理安排,既幫了孔夏這小子,也幫到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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