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了一天,我迫於禮數不得不在晚間的宴會上喝了酒。全\本\小\說\網其實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喝過那麼多酒。小時候十三娘說女孩子不可以那麼貪杯的,於是即便是好酒也頂多讓我嘗一口罷了。而如今喝酒乃是禮儀的必由之路,我強行灌了幾杯,卻早已頭暈腦脹不知東南西北了。
宴會結束,蟠桃她們幾個攙扶我回乾禧宮也就是歷來皇帝的寢宮就寢。
我迷迷糊糊地隨着她們的步子往裏走,卻無意聽到蟠桃在我耳邊吃吃地笑着。左右四下無人,我奇怪地望着她:「你在笑什麼?」
她的雙頰飛上可疑的紅暈:「啊呀呀,陛下還真是……都是大了婚的人了,說話做事還是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陛下莫要忘記了,這一個月,魏上卿可是要留宿咱們乾禧宮的。」我本來因喝酒而緋紅的臉此時唰地白了,我只顧着應酬宴會,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今晚莫不是要和那個戴面具的醜男……天吶……
蟠桃她們停在了內殿的外面,恭敬地讓我進去,並說會整晚守候在此,請陛下放心。
我央求道:「你們能否陪我一起進去?……」
蟠桃與另一個宮女對視一眼,笑道:「陛下莫要再拿咱們這些做奴婢的說笑了,奴婢們怎能做這般有違禮數的事情?」
禮數禮數,又是禮數。自從我入了宮,什麼事情沒有個禮數?
我突然開始懷念起賢櫻布莊,懷念起每晚十三娘秉燭做女紅,懷念起每次秀賢回來給我帶這樣那樣的新鮮玩意兒……如此想想,入宮於我而言,似乎比想像中差太多。
我不禁黯然神傷,搖了搖頭,心想該面對的早晚要面對,大不了今晚我到外殿湊合一夜。於是伸手推開了那鏤空的華麗木門。
門剛一打開,一隻手忽地伸出來,一把把我拉了進去!明黃的帷幔擦過我的臉,我尚未做出反應,身後的門已經嘭地關上了。此人怎麼會如此大膽,皇宮裏不是處處有禮數麼?哪個人竟敢在登基之夜對當今皇上如此粗魯的?!
慌亂中我定了定神。眼前地人也在我地面前漸漸地清晰開來——
這是一個衣着華麗地少年。不。他看上去甚至比我還小。對。我確定這個孩子比我小。
那張線條依舊柔和地面龐上有着我所見過地所有人中數一數二地精緻五官。水靈靈地大眼睛。瑩潤地嘴唇。粉撲撲地小臉。那銀色地禮袍上有着和我地龍袍異曲同工地暗花龍紋……此刻他正笑盈盈地望着我。單純無害。
我愣住了。他與今日大婚禮上戴面具地男子分明不是一個人。難道他才是真正地魏如玠?如此一來。這個魏如玠實在是漂亮甚多。可是……嗚呼!怎麼沒人告訴我這個魏如玠簡直是一個不諳世事地小孩子。難道你們都以為我有戀童癖嗎?!
我僵持地面龐露出絕望地神色。眼前地孩子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晃。用他那夾雜着童聲地聲音問道:「皇帝姐姐。你怎麼了?」
皇帝姐姐?!聽到沒。這個孩子居然一本正經地叫我皇帝姐姐!都大婚了還在這裝純地叫我皇帝姐姐!你以為你是黃蓉啊?一口一個「靖哥哥」……
見我沒反應,又對他的話不予理睬,此小孩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嗚嗚……皇帝姐姐不理韶和了……韶和特地跑來見見從沒見過的皇帝姐姐,姐姐居然理都不理韶和一下……嗚嗚……」
我瞬間呆滯了,此人的行為動作簡直是與其外表太不符合了!看上去最起碼是個頎長俊秀的少年啊,怎麼說話動作這麼白痴呢?「等一下!」我忙伸手喝止他,蹲下來一臉誠懇地問道,「方才你說……你是……南宮韶和?!」
南宮韶和用一雙純稚秀美的大眼睛無辜地望着我,抽泣着點了點頭。
原來他就是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傻弟弟,昔日的太子、如今的冀南王南宮韶和。
我頓時自責之感油然而生,伸手扶他起來:「莫要再哭了,是姐姐不好,姐姐之前並沒有見過你……所以……」
聽我這麼一說,此小孩情緒轉變極快,他破涕而笑,還嚷嚷着要我陪他做遊戲。
我左右打量一番,找了些替代材料,帶他玩了一會兒小時候常玩的「鬥百草」,實在是感到無趣,他卻自顧自地咯咯直笑。
怪了,新婚之夜新郎不在,房裏卻是弟弟,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恐怕只有我這麼「幸運」能碰上吧。我心裏覺得挺好,魏如玠不在,那今晚就不會那麼尷尬了,如果南宮韶和這小孩賴着不走也沒什麼,小孩子嘛,尤其是他這種智商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哄哄也就消停了。
我一把扯掉頭上又高又重的皇冕,用簪子隨意地將一頭青絲盤結起來,索性與南宮韶和面對面坐在地板上,寬大厚重的裙擺墊在屁股下面,雙腿盤坐,毫無體統可言,「專心致志」地玩着無聊的鬥百草。我正尋思着若是夜深了就吩咐蟠桃她們準備宵夜,門外的說話聲卻打破了夜晚的平靜。
「誒?……奴婢見過魏上卿。」是蟠桃的聲音,有些猝不及防。
「怎麼屋內似乎有人?」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的少年聲音,不慍不火,十分悅耳。
「奴婢失職,不曉得上卿大人未曾歸來。只是問了守衛說看見有人提前進去了,奴婢以為是上卿大人,方才便……便讓陛下入了房……」蟠桃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我的心跳卻越來越快,如果沒弄錯,來人便是魏如玠了吧?可是,這個聲音與今日廣德殿上那個面具男的聲音實在是相去甚遠。
「皇帝姐姐,該你啦!」南宮韶和提醒我道。
「哦……」我敷衍道。就在這時,乾禧宮後殿皇帝寢宮的大門,也就是我面前的這扇門,打開了。
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閃入,他周遭似乎攜帶者攝人的光華,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感到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細細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少年不過是秀賢那般年紀,一襲白色的長衫上揮灑着幾筆水墨的點綴,外罩的銀紗更是添了幾抹飄逸的色彩。如墨的秀髮鋪至腰間,腦後的青絲纏繞,用一根束髮銀簪固定,線條優美的面龐上有着精雕細琢的漂亮五官,神情倨傲,腰間的佩玉更是為整個人增添了冷傲孤絕的光彩。
我這才意識到此刻自己的動作過於粗魯,神情受南宮韶和的感染也變得過於呆滯。我尷尬地笑笑,一手撐着地板站起身來,雖然知道這個動作很毀形象,但是情急之下我顯然是慌了手腳才如此的。
魏如玠那雙與鎮北侯肖似的鳳目中閃過一絲譏諷的神色,他的眼神在我與南宮韶和之間逡巡一番,當然這些細節只不過都是一瞬間而已。他一掀衣擺,在我面前單膝跪下,冷聲道:「臣魏如玠,見過陛下。姍姍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他說的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有種為人臣子的忠心,然而,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都不難聽出,他的話語中飽含冷漠與不屑,他向我行禮,完全是處於禮教的約束。
「皇帝姐姐不會怪罪你的!」南宮韶和搶着說道,他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跑到魏如玠身邊,把魏如玠扶起來,親熱地叫着「如玠哥哥」,我吃驚地看着這幅兄弟圖,發現魏如玠看南宮韶和的顏色比看我緩和多了。
這裏是我的寢宮,可為什麼,我有種自己是外人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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