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僕人便出去打聽消息,王修晉則在樓下喝茶等着僕人,用飯的人談論剿匪之事特別的起勁,就跟在現場看到了一樣,只是聽着,便覺得讓人有超,說剿匪的將士跟天兵天將一般,突然出現殺了劫匪片甲不留,什麼繳獲了幾大箱子東西,裏面全都是元寶,什麼捉拿了多少賊人等等,王修晉聽着便覺得誇張,可真有信的,有些人偷偷的溜走,直奔衙門,若真的收穫了不少錢,被劫的商販能不能要回自己的損失?
王修晉是不知衙門有多熱鬧,他一邊聽着過於誇張的吹破天際的描述,一邊等着僕人的歸來,希望僕人能帶回來好消息。
等了近一個時辰後,終於見到了僕人的身影,待僕人走進,見其臉上並沒有過度悲傷的神情,王修晉鬆了口氣。「如何?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
&過去見着李家的公子,李公子讓小少爺放心,無人傷亡,昨兒下午斥候便摸上了山,尋到了劫匪的大本營,之後李將軍派人將山重重包圍,又派人上山放了把火,然後沒費吹灰之力便將逃出來的劫匪全都抓住。」僕人把從李公子那聽到轉述給小少爺聽,「李公子讓小少爺再在城中停留幾日,待他們再去山上清理之後,再出發還家。」
王修晉點了點頭,想到之前聽到的傳得十分逼真的銀錢,王修晉好奇的問了一句,僕人樂了,「小少爺居然還信此等傳聞。」王修晉扯了扯嘴角,既然不可信就沒必要再多問,可惜,他到如今看似很有錢,銀元寶倒是看過,金元寶卻是連瞧都沒瞧見過。
主僕二人卻不知,越是不可信的,反而有可能是真的。李將軍確實收繳出不少東西,有被劫的貨物,被搶去的婦人,還有錢箱,當然並沒有明目張胆的運進城,雖說百人的隊伍比去邊關打仗少了很多,可也不能全進城,而收繳上來的東西,除了錢箱之外的,都送進了城。倒不是李將軍貪財,而是李將軍認為如此好剿的匪,衙門和守軍卻一直攻不下,其中必有貓膩,待查明之後,再把錢送上。
本地知府和守備在聽說匪被一幫人剿了後,立刻臉色都不好了,聽說剿匪的人已經進了城,忙趕了過去,見到是剛剛在邊關立了大功的李將軍,守備差點癱了,若是除了李家人之外的任何一個將領來,他都不會如此,可偏偏就是李家的人。守備不是怕李家人,怕的是皇上曾給李家的旨意,將在外,可先殺後議。此旨從聖宗始,至今仍有效,新皇登基之後,先做的幾件事,第一是踢開了王宰相,第二便是將旨意沿襲。
知府倒是一副坦然的樣子,心中慌不慌只有自己知道。李將軍倒也痛快,雖有旨意為傍,但卻做不得將同僚斬殺之事,將守備收押,待回京後交由刑部處理。至於知府,李將軍將副手踢了出去處理。
王修晉不知衙門中的事,得罪沒有人員傷亡之後,心情挺不錯,便帶着僕人到街上走走轉轉,買些土特產回去送人。除了買東西,王修晉還十分關心的逛了逛本地的糧鋪,王家糧鋪以蟹田稻為主營,每年蟹田稻的產量是不少,但多數是送往京城,皇室不虧他們,可留着自營量着實太小,他準備再弄些別的東西,不能單靠蟹田稻,若日後每家都有蟹田米,他們家就沒有什麼出奇的。
進了糧鋪,王修晉仔細打量一番,米分為幾等,最大的區分就是陳糧和新米,之外便是由米的色澤所決定分劃的等級,之前於掌柜有提過,王修晉還覺得這麼區分有些坑人,可他畢竟沒做過此等的生意,便聽了於掌柜的,之後他去湘城,京城,也逛過糧鋪,他們的區別也是由色澤決定,甚至陳糧中色澤比新米好的,價錢還會高於新米,王修晉着實接受不能。
糧鋪除了米、面之外,少有雜糧,相比之下,王家糧鋪的樣式要更多一些。王修晉轉了出去,他並沒有在糧鋪中看到豆子和花生,更別提油。王修晉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回去之後要在河灘邊的沙地種花生。
集市之中,王修晉倒沒發現什麼好東西,不過卻見到了幾個賣包子小攤,回想起真正的第一桶金,王修晉便過去買了屜包子,吃進嘴裏,便不由得皺起眉,味道好不好是其次,他買的是肉包,裏面卻沒有看到肉。都言奸商,不奸不商,可也應如此。至於味道,若不是自己也種地,知農人的辛勞,又經了末世的無糧挨餓之苦,他怕是早就把手裏的包子扔掉。
幾個包子攤,王修晉都嘗過,然後覺得自己極其自虐。回到客棧不久,王修晉便覺得肚子一陣絞痛,飛速跑去如廁,還是慢了一步,蹲下後,將褥褳扔出,羞恨得直想退個逢將自己埋了,太丟人了。只是,肚子的絞痛感,很快讓王修晉沒力氣羞恨,連着跑了幾次,便讓小小的他攤在馬桶上沒了起來的力氣。
僕人忙燒了熱水,然後又跑去尋大夫。大夫過來時,王修晉仍在馬桶上,他實在是沒力氣起來,雖說沒了絞痛感,可誰知還會不會再有要如廁的衝動。大夫倒沒嫌棄,直接給王修晉摸了脈。言明症狀,開了方子,便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個丸子給王修晉餵了下去。
&子莫怕,此藥雖不能立即止痢,卻能讓人緩解痛疼,減輕身體疲軟。」大夫見病人一臉驚恐便說明藥丸的作用。
被人戳破心思,王修晉有些彆扭,卻立刻開口道謝。待僕人煎好藥送來,期間王修晉雖又去如廁兩次,腿仍是有些軟,疼痛感確實緩解不少。將藥喝下,王修晉吃了些粥,便倒在床上睡着了。王修晉也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是在夢中,還是似睡非睡,隱約的感覺有人在說話,可又聽不清是什麼。
李菻善在傍晚的時候到了王修晉住的客棧,原本想和王修晉一同吃晚飯,哪想王修晉病倒了,待僕人前前後後說明了情況後,李菻善給王修晉擦去汗水,「修晉應是吃了攤販賣的包子而引起的痢疾。」
&夫也是這麼講,城中有些人已經受過害。」僕人滿臉悔恨,都怪自己沒攔着小少爺,若是攔住了,小少爺也不會遭此罪。
&府不做為,只管收錢。」說完便是一聲輕哼,李菻善覺得此地的知府甚是偽善。
李菻善因公務在身,即便是能出來,也不能久留,只能囑咐僕人照顧好王修晉,幾步一回頭的離開。回到衙門給安排落腳的地方,李菻善難得的主動的尋到父親的房間。李俊良見到兒子十分開心,自打說開之後,兒子還是第一次主動找他。「快坐下,去看王家小子了?你們倆去吃了啥?」
&吃,修晉病了。」李菻善坐下後有些拘謹,並沒有如同和王修晉在一起時話很多,而是父親問一句說一句,甚至有時還是不回,只點頭搖頭。即便是這樣,李俊良也覺得挺開心。
對王修晉吃壞了肚子,李俊良倒是沒有想太多,只當是小孩子貪嘴,但仍是派人送了些東西過去,以表示他對王修晉的看中。相處了一路的士兵們也想看望王修晉,奈何他們有公務在身,不能外出,只能讓過去看望王修晉的人幫忙轉達他們的關心。
睡了一夜,王修晉覺得好多了,見到李將軍派來的人,覺得挺暖心的,這會兒也明白為何,人在生病住院的時候,希望有人前來看望。早晨吃了粥,又喝了一碗湯藥,不能說恢復得如以往一樣生龍活虎,也算是有了力氣。
身上有了勁,王修晉便不想在屋裏宅着,想要出去轉轉,僕人卻不放心,說什麼也不同意,非要讓小少爺再在房中養上兩天,王修晉擰不過僕人,只能在房中休息,可只是這麼呆着,實在是膩煩。聽僕人講,他生病的當日傍晚,李菻善有來過,王修晉以為李菻善還會再來,可他窩在房中兩天也不見李菻善的身影,心情很不舒爽,有李菻善在,至少還有個話說不完的人解悶。
李菻善最近非常的忙,父親把過備扣下,卻不能用同樣的方法對付知府,他若敢動知府,那些個文官能把李家參倒。李俊良已經命人快馬趕回京城送信,問詢知府要怎麼處理。信送走後,李菻善就被父親派去盯住知府。李菻善是沒時間找王修晉,卻每天都會派人過去問問王修晉的情況。
待到王修晉終於可以走出房門,就聽到有了新的傳聞,之所以此地的劫匪那麼囂張,全因有知府和守備做後台,而他們打劫到的錢財被知府和守備佔去,貨物歸劫匪所有。每次守備和知府去剿匪,都會先派人支會一聲,匪都躲了起來,只能次次無功而返。
王修晉覺得此地的守備和知府腦子都有問題,養匪和養虎有何區別,都是後患無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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