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該死!」
程錦繡心中怒氣橫生,狠狠地在那個猥瑣的中年男人身上踩了幾腳<="r">。一想到當初那個嬌俏動人的少女竟然變成了現在狼狽痴傻的模樣,這個時候,她真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紫嫣,紫嫣你沒事吧?」
「要吃吃,要吃吃,餓!」衣衫襤褸的小乞丐抬起頭來,一臉委屈的模樣,她的眼神混沌,仿佛根本就不認識程錦繡一般。嘴裏的包子已經被她咽了下去,她轉過身,下意識地看着不遠處熱氣騰騰的吃食吞了吞口水。
「翼雪!」
隨着程錦繡喊出聲來,翼雪立刻上前掏出銀子買了一大包的吃食過來,袁紫嫣伸出一雙又黑又瘦的手飛快地搶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邊吃,她還一邊戒備地看着四周的人群,仿佛害怕誰會過來爭搶似的。
「繡兒表妹,你認識這個小乞丐嗎?」李澤元走了上來,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身為侯府金尊玉貴的三少爺,李澤元是從來沒有和這些社會底層的乞丐接觸過的。實際上,一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臭味,他就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她是我以前認識的朋友,我不能這樣放着她不管。要不,你們先去吧,今天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出去玩了。」
程錦繡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她哪裏還有什麼玩樂的心思。之前她也問過姬玉袁家的事情,袁思勛和他的表哥自盡身亡,父親也在作證的時候撞柱,而袁家大宅和候家大宅,都被人從裏面放了火燒成了灰燼。
雖然這兩家人的慘禍,矛頭都指向了鎮北王,可卻證據不足,又有一個出現在鎮北王身邊和上官家勾結上的殲細。袁家和候家終究是別人手上的棋子,甚至還是用來對付姬玉和程錦繡自己的,自然不可能會出面去為這兩家人正名。
她原本以為,袁紫嫣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為此還難受了許久。卻沒想到,紫嫣竟然還活着,可是,卻偏偏成了這幅模樣,讓人心酸。
「那怎麼行!若是讓祖母知道我們撇下了你,回府之後指不定怎麼罵我們呢!繡兒表妹,就算這人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能這樣呀。依我看,她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你留下也是白擔心。」
李澤元頓時急了,程錦繡若是不去,她的丫鬟自然呢也會留在這裏,那他今日的苦心不就白費了?想他堂堂忠義侯府的三少爺,何時對一個女人這般在意過?
這番動靜,自然也將李澤越引過來了,聽了程錦繡的解釋,他好看的嘴角微微勾起道:「繡兒表妹,福慧寺的覺遠大師醫術精湛,且極為擅長治療這種失魂之症。不如你帶着你這位朋友一起去吧,正巧我們手上有覺遠大師的帖子。」
「真的嗎?那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只是還要麻煩你們等一下,我想先給她洗漱一下,換身衣服。」
「當然可以,來人,去對面客棧定個位置,再去買身乾淨的衣裳送過來。」
只要吃飽了,袁紫嫣就會變得很安靜溫順,呆呆地任由別人安排,竟是一點反抗都沒有。若是遇上了壞人,豈不是讓對方為所欲為?這樣的狀態,程錦繡是萬萬不敢將她留下的。
翼雪脫下了袁紫嫣的破爛衣衫,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她身上幾乎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可見這段時日受了多大的磨難<="l">。
程錦繡取了藥膏,見狀更是心酸不已,以前的紫嫣最愛美了,身上只要有一點點疼痛都能哭上半天。她在這個世界上難得交上的第一個朋友,卻偏偏因為莫名的原因成了不能相處的敵人。
見到這樣的袁紫嫣,她頓時有種負疚感,又怎麼狠得下心,對她置之不顧?
等到將袁紫嫣收拾妥當,已經過了兩刻鐘了。等了這麼許久,李家兄妹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神色,倒是讓程錦繡之前對他們負面的看法少了些。
不管怎麼樣,是她的錯才耽誤了時間,還麻煩李澤元和李澤越操心。程錦繡不是自以為是的人,當下便認認真真,極為真誠地對他們道了謝。
「表妹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這位姑娘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們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李澤越微微一笑,溫和地開口,雖說二房的舅舅是武將,李澤越卻反而像個溫潤如玉的書生公子,十分親切。
袁紫嫣也許是吃飽喝足,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上車之後便昏昏欲睡。若非她嘴裏始終含着食指,偶爾呢喃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來,誰也不會將她聯想到傻子身上。
馬車緩緩出了外城,外面的景色也越發奪目好看起來。只不過,隨着官道越來越遠,接近山路,車子便有些顛簸起來。程錦繡和其他人還好,身子嬌弱的李顏柔卻是黛眉緊蹙,捂着嘴一副難受的模樣。
「少爺,小姐好像有些不舒服。」李顏柔的貼身丫鬟立刻焦急地對着外面開口,李顏柔趕緊拉住她搖了搖頭:「哥哥,我沒事的,只是有些暈車,一會兒就好了。」
「二姐你又暈車啦?走的時候不是吃了藥嗎?現在還有很遠一段路程呢,你得堅持忍忍才行。」李顏舒關切地開口道,就連冷淡的李顏夕都轉過身來問了一句。
「二妹,你還好吧?」
「停車!」
李澤越掀開車門,看到自家妹妹的模樣皺了皺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算了,還是我帶着柔兒一起騎馬,應該會好一些。柔兒,過來。」
「嗯。」李顏柔點了點頭,眼波中有着喜悅之意在流動,她靠近了車門對着李澤越伸出了雙臂,直接被李澤越抱住,兩人一起坐上了馬背,整個身體都被李澤越緊緊護在懷裏。
這番舉動,看在李家人眼中習以為常,程錦繡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古人重視男女大防,素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雖說兩人是兄妹,可未免顯得太親昵了些。
「二表哥對柔表姐真好啊。」
「是啊,繡兒表姐,你不知道,其實二姐差不多是二哥給帶大的。二哥寵她,簡直跟寵女兒似的!二姐剛出生沒多久,二伯母就追隨二伯父一起去了西北的戰場,只能讓奶娘照顧她。可是那奶娘是個面善噁心的,二姐她本身又是早產,若非被二哥發現那奶娘暗中的不恭將人趕了出去,二姐說不定都餓死了呢!從那之後,就是二哥拉扯着二姐長大的,二姐對他最依賴不過,連二伯父和二伯母都比不上他一半呢!」
李顏舒興致勃勃地說起了兩人小時候的趣事,好像她親眼看到過一般。李顏柔十分依賴李澤越,甚至在十二歲之前都是和他一起睡覺的,二舅和二舅母因為覺得虧欠了這個女兒,幾乎什麼都由着她<="l">。
若非李顏柔來了月事成為了真正的少女,實在是不得不分開,再加上李澤越年紀到了成了親,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再和自己的妹妹同床的。好在李顏柔長大之後懂事了不少,對於自家的嫂子更是十分親近維護,雖然平時還是很粘着哥哥,卻也無傷大雅。
「原來是這樣啊。」
程錦繡瞭然地點了點頭,能把妹妹養成這樣,可見李澤越是真心疼愛她。不過,這樣的話,以後若是成親嫁出去,習慣了被人遷就照顧的李顏柔,在巨大的落差面前,恐怕得到的結果並不會好吧。
算了,反正不關她的事情,這般操心不過是多此一舉。
半個小時之後,馬車終於到了福慧寺,李澤元率先跳下馬,打開了車門將幾人迎了下去。程錦繡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旁邊的李澤越伸出手將李顏柔抱了下來,李顏柔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裏,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卻是讓程錦繡心中一驚。
「繡兒表妹,知道你擔心朋友,我們就先去見覺遠大師吧。」李澤元的話瞬間讓程錦繡回過神來,她微微勾起嘴角點了點頭。袁紫嫣已經醒了,只是整個人呆呆的,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跟在翼雪的身邊,就好像一個提線木偶。
「好,那就多謝表哥了。」
交上了忠義侯府的帖子,他們沒等多久就得到了小沙彌的傳喚,據說是因為覺遠大師和楊老夫人私交深厚,出家之前更是楊老夫人的本家堂兄。進了廂房,程錦繡這才看清楚了覺遠大師的模樣。他鬚眉皆白,卻精神矍鑠紅光滿面,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大師,這位是我的表妹,也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今日我們有一事要麻煩大師,我表妹的朋友身體有恙,希望大師能夠出手幫忙診治。」
李家兄妹上前,恭恭敬敬地對着覺遠大師行了一禮,李澤越直接開口說明了來意。
「幾位施主不必多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知哪位是病人?」覺遠大師面容和善,爽快地點頭同意了。程錦繡這才拉着懵懵懂懂的袁紫嫣上前,也對着大師行了一禮。
「就是她,麻煩大師了。」
覺遠大師先是仔細觀察了袁紫嫣的面容,舌苔和眼睛,隨後為她把了把脈,半響才緩緩開口道:「這位女施主應該是經歷過很大的打擊,並且意外撞傷了頭部,才會有如今的症狀。不過,頭上的淤血好治,她神魂受到重創,老衲也不能保證她是否能夠完全恢復神智。」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盡力一試,還請大師幫忙,只要有機會,我就不會放棄。」聽了覺遠大師的話,程錦繡倒是覺得他果真是幾分本事的。紫嫣她才十五歲,人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若是有治好的可能,她自然會全力支持。
「也罷,老衲列一張單子,你派人去把藥材都買來吧。之後我再為女施主針灸,只是恐怕要等上一些時辰。若是你們放心的話,可以讓女施主暫住在寺廟的廂房之中。」
「那就多謝大師了。」
「表妹,我會派人去抓藥材的,大師也說了,要等上許久才能為你的朋友診治。我看,不如派個丫鬟在廂房裏面守着她,你還是隨我們一起去好了。」李澤元不死心地繼續勸解了起來。
「多謝表哥的好意,只是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出去玩樂<="r">。你們只管去吧,我就留在這裏等你們回來便是。」程錦繡搖了搖頭。
「算了,三弟,你還是不要勉強她了。」
李顏夕皺了皺眉,又不是他們上趕着要程錦繡一起的,已經將就她這麼多次了。難不成因為程錦繡不去,他們就都得留下來陪着不成?
「那好吧,我們先走了,繡兒表妹你且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吩咐下人去辦便可。」李澤越趕緊開口,免得自家大姐又和繡兒表妹鬧起來。眼看着程錦繡打定了主意,李澤元只能無奈地同意了。
總算是辭別了李家兄妹,程錦繡這才鬆了口氣,
「姑娘,你既然不喜歡,為何要答應跟他們一起出來?」
「我只是想知道,誰才是和蕭夫人合謀的殲細罷了。不過卻沒想到,竟是有意外之喜,找到了紫嫣。現在就靜觀其變,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吧。」
忠義侯府裏面有蕭夫人的同謀,外出這種事情,對於程錦繡來說反而更像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計劃。蕭夫人一心只想着置她於死地,肯定少不了背地裏的動作。而她正好也想揪出那個人,乾脆就將計就計跟了出來,看看她們會有什麼打算。
而留在寺廟之中,對她而言自然是相對安全的,與其面對未知的危險,倒不如將先機交給她來掌控。而方才,她已經安排了噬鐵飛蟻跟着他們幾人了。
程錦繡相信,以蕭夫人的本事,肯定會知道她的行蹤。好不容易出現的機會,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因此,她並沒有直接回到廂房,反而是站在了外面。隨着異能的提升,她控制起動物植物來更加得心應手。若是蕭夫人派了刺客,她正好可以借勢全部拿下。
來了!
感覺到周圍的異動,程錦繡瞬間加強了警惕,她控制着身邊的藤蔓,猛的朝着身後的某處地方纏去。
「嘩啦——」
隨着窸窸窣窣的聲響,程錦繡轉過身去,卻發現那被藤蔓纏住的竟然只有一個人影。而與此同時,藤蔓猛的鬆開,一襲紅衣閃動,幾乎是眨眼間,便到了她的跟前。
「怎麼是你?」程錦繡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沒想到的,等來的竟然不是蕭夫人的刺客而是重蓮!他似乎極為偏愛紅色,從來沒有見過他穿過其他顏色的衣物,一張精緻的容顏笑的妖嬈魅惑,宛如妖精。
「不過才一些時日不見,你的力量漸長,竟然能夠困住我片刻了,不錯嘛!」重蓮靠近了她,發現她身上濃郁的玉靈之氣,頓時眸光微閃。
「那又如何,你到這裏來幹什麼?」程錦繡皺了皺眉,她下意識的並不想將蓮玉的存在告訴別人,尤其是眼前的重蓮。
「我自然是來找你的。小丫頭,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傷害你,你和我是一類人。我能夠感應到你的存在,有些事情,你是瞞不過我的。最近,你應該得到了一樣好東西吧,因為那個東西,你的力量才會變強。」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小丫頭,別急着否認,今天我來找你,可是專程過來幫你的。」重蓮神秘地笑了笑,「小丫頭,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能力漲的太快了一些嗎?水滿則溢,過猶不及,你現在得到的好處,可都是有代價的<="l">。而且,絕對不是你能夠承受的代價。」
「你這是什麼意思?」程錦繡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偏偏重蓮說的煞有介事。更何況,他的確是知道很多秘密,不管是危言聳聽還是確有此事,她都無法做到不放在心上。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小丫頭,既然你這樣不給我面子,我也不會上趕着幫你。過不了幾天,你就會知道後果了。我給你一段時間考慮考慮,若是你想通了,就帶着那個東西到此地來找我吧。」
重蓮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便如同他出現的那般,飛快地消失了。
「姑娘,你還好吧?」
翼雪擔憂地上前,方才她本來想上前保護,卻被腳邊的樹枝藤蔓纏住了。明明是一個極為美麗的男子,她卻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極為危險的氣息。她早就聽翼影說過有一個神秘莫測的紅衣男子,讓主子頗為忌憚。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翼影所言非虛。
「我沒事,先回去吧。」
程錦繡的確是對重蓮的話有些耿耿於懷,這個傢伙簡直是忽然出現來嚇她的。對於自己的身上的胎記和異能,她的確是所知甚少。她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可是卻下意識地有些不相信重蓮。
等了一整個上午,用了午膳,派去買藥的小廝都回來了,結果卻一直都是風平浪靜。蕭夫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動作,好像程錦繡之前的猜測都是在污衊蕭夫人一般。這樣的結果,着實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覺遠大師開始為袁紫嫣針灸,之後便讓小沙彌將他們帶來的藥材用熱水熬了一大桶讓袁紫嫣進行藥浴。結束之後,覺遠大師這才開口道。
「女施主的疾病不能操之過急,以後每隔七日,你便將她送來,老衲為她施針便可。其他的,老衲便只能開一副藥方,每日煎熬餵她服下。究竟何時能夠恢復,便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我明白了,多謝大師。」
「姑娘,你是打算把袁姑娘接回府上嗎?」
「不錯,她現在痴痴傻傻,一個人根本不能生活。將她帶在身邊照顧,我才能放心。」程錦繡點了點頭,翼雪沒有反對,她知道自家姑娘是想彌補一下心中的愧疚。若這樣能讓她好受一些,也沒什麼不可。
「這樣吧,等袁姑娘回府,就和奴婢住好了。平時有奴婢在,也能好好看顧她,免得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被府上的下人欺負了去。」
「行,那就麻煩你了翼雪。」程錦繡忍不住笑了笑,她哪裏不知道翼雪是擔心她,心中頓時一暖。雖然遇到了姬玉翼雪就會叛變,不過誰叫姬玉才是她的主子呢?
而且,府上的下人的確會有那不長眼的,尤其是西園那邊,紫嫣現在神志不清,受到欺負根本就不會反抗。
半個下午的時候,李家兄妹終於回來了,幾人一起相攜回到了忠義侯府,這一天也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她帶着袁紫嫣,李雲芙聽了她的解釋,幾乎沒有猶豫的同意了。不過是多養一個人,只要繡兒高興,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聖主,蓮玉已經出現,天命之女會相信你的話,帶着蓮玉來找你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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