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辦法對你做出要求,讓你不要接下一些單子。因為你不接,也會有人接。」老兵苦笑的低聲道:「我已經年紀大了,不管我是否承認。我確實老了。」
老兵帶着些許落寞,看着門廊外的陽光輕嘆:「我為我是這支軍隊的一員而驕傲着,驕傲的一輩子了。轉眼間,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為它做什麼了。反而是它,一直照顧着、尊重着我……」
侯大盛雙手併攏,一言不發。一輩子不爭權、不奪利,甚至沒有為自己考量過半分的老兵。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他都非常值得尊敬。
他敬重着自己的事業,將自己的事業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為此他付出了一生,過着苦行僧一樣的生活。所以,這支軍隊裏面所有知道他名字的精銳們。
都自願的給這位老兵,最大的敬意。麥克阿瑟喊出「老兵永不死,只是漸凋零」。而老兵,則是沒有喊出任何一句話。但卻無聲的詮釋了這一點。
當國家無事的時候,他沉默如山嶽讓人遺忘。但只要有需要,他總會第一個站出來。侯大盛不知道老兵到底經歷過多少次,在退役後被召喚回到現役。
然後去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棘手的,甚至看起來簡直就是送死的任務。但毫無疑問的,老兵處理了很多。處理完畢後,他回到了自己的農場裏。
如同一個平常的農夫一樣,養着牛、雞。領着微薄的津貼,除了配給的生活必需品。他的津貼全都捐給了退伍老兵協會。
這樣的一個人,你沒法不去尊敬他。即便是侯大盛與他,似敵非友。
「知道嗎?其實,我很討厭戰爭。」老兵的眼神飄向了外面,聲音略有些清冷:「很難想像吧?我這樣活在戰爭里的人,靠着戰爭走到今天的人。居然會討厭戰爭……」
侯大盛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其實,我也討厭。但我知道戰爭從來都無法避免。能夠制止戰爭的,其實只有戰爭本身。大面積的戰爭,會讓人們意識到它會帶來什麼。從而不敢輕易的啟動戰爭……」
「小型的或者可以說是微型的、隱蔽的碰撞,事實上也是避免戰爭的方式。」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侯大盛低聲道:「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當熱核武器成為互相之間的制衡後。其實全面的戰爭已經打不起來了。」
但戰場已經從正面,轉移到了側面。經濟、文化、情報……等等這些層面的戰爭,比之熱核戰帶來的損失其實更大。殺傷力,絲毫不減。那是看不見血,但傷亡更為慘重的戰爭。
侯大盛知道這種戰爭帶來的傷害。而比他知道的更深的,則是斯拉夫人。他們曾經就失敗於那些戰爭。或者說,當他們發現自己已經泥足深陷無法抽身的時候。
他們選擇了置於死地而後生這一招。不得不承認,斯拉夫人對敵人狠對自己也非常狠。他們竟然真的放手讓對方瘋狂的折騰整個國家,甚至為此整個國家亂作一團也在所不惜。
他們的這種瘋狂的做法,弄好了就是傳奇故事。弄不好,那就是傳奇的事故。顯然,在格羅茲尼後他們證明了自己是傳奇的故事,不是傳奇的事故。
而他們這麼做帶來的另一項附加結果,就是整個斯拉夫民族再也不肯信任歐美國家了。他們曾經心甘情願的交出自己的國家,在沒有任何肘制的情況下這些人把他們的國家掏空了。
因為他們瘋狂掠奪,沒有任何建設而死的人。甚至比戰爭中的還多。所以,當現任總統站在了歐美國家的對立面。讓歐美國家和媒體不斷的破口大罵,甚至詛咒造謠後。
這些斯拉夫人就越發認定,這才是拯救國家的人。
「不得不承認,我們正在失去自己的影響力。我們的力量,正在消退。從前有些緩慢,我們還感覺不出來。但現在,似乎加速了。尤其是這些年……」
老兵轉過頭,看着侯大盛:「所以,這次我找你來。是想希望你答應我一些事情。」
侯大盛微微一笑,戲肉來了。烏鴉讓他來找老兵,肯定不是烏鴉自己的想法。老兵,是烏鴉都非常頭疼的人物。這樣的人,你要弄掉他會造成很多不可預測的事情發生。
他的存在,更像是一種圖騰。他可以病死、可以老死,甚至可以戰死。但他的死,絕對不能跟投資人扯上任何的關係。侯大盛同樣也不希望,老兵如果死了跟豺狗扯上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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