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的情感 第494章真愛2.城市生活

    真愛（中篇小說）張寶同

    天黑之前，劉校長回來了，還帶回了一些菜和一些醬牛肉。這時，徐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劉校長把青菜放在茶几上，徐莉就從廚房裏拿了一個盆子開始摘菜。摘完菜，劉校長把她叫到跟前，對她說，「你以後就是這屋裏的人，要會使用電器和天然氣燒水做飯。」說着，一邊用電飯鍋做着米飯，一邊教着她。

    可她說，「我會用電飯禍做米飯。」於是，他就教她如何使用天然氣。她在家平時都是用木柴做飯，木柴是在自家的樹上砍的，有時也從縣城裏買一些。但燒開水都是用蜂窩煤爐子。雖然她家也有從縣城裏買來的煤氣，但她聽別人說煤氣很危險，一爆炸會把人爆飛，還會引發大火，很害怕，一直不敢用，所以，那瓶煤氣在屋裏放了一年多了，都沒用過。至於天然氣，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劉校長按着旋紐給她做着示範，然後讓她操作。可她還是不敢，沒辦法，劉時良就握着她的手去按動旋紐，這樣，她的膽子才大了起來，用手一按旋紐，只聽「彭」的一聲，火着了起來，再一關旋紐，又「嚓」地一聲，火滅了。她覺得挺有趣，就連續地開關了幾次。總算學會了。

    劉校長開始燒菜。徐莉繼續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電視裏是一些著名的歌手在唱歌。這歌聲和音樂聲輕柔而美妙，讓她感覺自己不是在背井離鄉，而是在自己的家中。好象她就是這家中的主婦。

    很快，飯做好了，菜也端在了茶几上。有醬牛肉、炒土豆絲和青菜燒豆腐，還有一個西紅柿雞蛋湯。劉校長拿出了兩桶露露，打開一桶給她。然後，跟她用露露碰杯，說，「來，碰一下，慶賀你新生活的開始。」

    其實這不是她新生活的開始，應該是苦難生活的開始，但她還是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就着菜開始吃喝起來。也許是第一次在別人家吃飯，徐莉覺得這飯菜非常地可口，而且感覺也非同平常。

    兩人吃着飯，喝着飲料，劉校長對徐莉說，「我下午給一個朋友打了電話，說我有個表妹來西安，想請他幫忙找個活干。他問我你表妹長得咋樣。我說長相沒說的，跟電影裏的演員一樣，氣質也文靜優雅。」

    徐莉說，「你別把我說得太好，讓人家見了，說你是在吹牛皮。」

    劉校長說，「你本來就長得漂亮，我沒有吹牛皮。要不，人們都說深山出俊鳥。你們陝南的女孩就是漂亮。」

    其實，徐莉從十三四歲起，就是村里出了名的漂亮女孩，要不是長得漂亮，怎麼會嫁到川道旁邊的陳家？陳家可是村里讓人羨慕的人家。徐莉問，「你給我找的是啥活？」

    劉校長說，「他說要把你安排在他的酒吧里當收銀員。」

    徐莉馬上說，「不行，我沒文化，不識字。」

    劉校長一聽，吃驚地睜大着眼睛，一字一字地問，「你不識字？」

    徐莉說，「是的，我沒上過學。」

    劉校長更是吃驚了，說，「難道你們那邊的孩子可以隨便不上學？」

    徐莉說，「我小時候人家學校老師來我家找過我媽，勸我媽讓我上學，可是，讓我媽給罵走了。後來，人家就不敢再來我家了。」

    劉校長很嚴肅地說，「你不是開玩笑吧？」因為他覺得象她這大年齡的人沒有不識字的。

    徐莉也非常嚴肅地說，「我要是上過學，認識字，就不會在車站廣場上呆那麼久。」

    吃完飯，劉校長讓徐莉幫着收拾碗筷，自己進到了小臥室，把門一關，開始打電話幫她重新找工作。

    大概過了半小時，劉校長從小屋裏出來，坐在徐莉的旁邊，說，「給你在我們學校對面的建材城裏找了個在大食堂當服務員的工作。每天早上九點上班，到晚上八點下班，管吃管住，每月工資是八百元。你看咋樣？」

    徐莉覺得挺滿意，說，「很好。啥時開始上班？」

    劉校長說，「明天早上我帶你過去見我的那位朋友。他是建材城管後勤的副總。」

    徐莉說，「劉校長，太感激你了。」

    接下，劉校長說，「小徐呀，你要知道，城裏不比農村，沒文化寸步難行。而且，你也不能老是在食堂里當服務員，就是當服務員也得有文化。所以，你必須要開始學文化。」

    徐莉顯得有些有難，說，「我比誰都更能體會沒文化的艱難，可是，我都這麼大了，到哪再去學文化？」

    劉校長說，「如果你不嫌棄，讓我來給你當老師，堅持每天晚上學上兩三個小時，一天就是學上兩三個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還能學上七百多個字。如果你能認識七百多個字，那你出門時就不再是睜眼瞎了。」

    徐莉想了想，說，「那會非常麻煩你的。我怕我不知該怎樣報答你。」

    劉校長說，「我不需要你報答，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學習上進，將來成為一個有文化的正常人。」

    徐莉高興地說，「好吧。」

    劉校長就說，「那咱們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學生，我是你的老師。你不要把我叫校長，把我叫老師就行了。」

    徐莉笑了笑，說，「劉老師，我就感謝你了。」

    這時，劉校長從小屋裏拿來了一個大本子和一支圓柱筆，坐在徐莉的身邊，問徐莉，「你叫什麼名字？」

    徐莉說，「我叫徐莉。」

    劉校長在大本子上寫了徐莉和許麗兩個名字，讓徐莉辯認。她指着徐莉這個名字。於是，劉校長教她寫徐莉這兩個字。也許是這兩個字比較熟悉，徐莉很快就能寫了出來。

    接着，劉校長又問，「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徐莉說，「我是女人。」

    劉校長在本子上寫出了「男人」和「女人」，教徐莉認識和讀寫。

    再後，劉校長又問她，「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徐莉說，「我從山陽來，要到西安找活干。」

    劉校長在本子上又寫出「山陽」和「西安」。

    兩人就這樣地一直學到了十點鐘。劉校長對徐莉說，「你真聰明，學得很快。」說着，給徐莉削了蘋果。

    徐莉說，「是你教的好，難怪你能當校長。」

    兩人吃了蘋果，劉校長問徐莉，「累不累？」

    徐莉正學在興頭上，說，「不累，再學一會。」

    於是，劉校長開始給徐莉介紹自己，說，「我叫劉時良，在學校當校長。老家在山東煙臺。」說着，便把自己的名字、職務和籍貫寫在本子上，讓徐莉認字和讀寫。

    等把這些字學過和讀寫過，劉校長就開始給徐莉聽寫。這下才發現，徐莉有好些字都忘了，寫不下來。於是，劉校長把這些不會寫的字，重新對她講了一遍。這時，時間已是將近十一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