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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然已經起身,站在床邊上,芝麻把近日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微笑的看着魚生。「謝謝你救了我。」
「你……你怎麼知道……?」手足無措,連頭也不敢抬,舌頭仿若打結,話也不會說了。
「芝麻告訴我的。」司然笑着解釋。雖然她根本不需要人救。
魚生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司然頭頂上趴着的芝麻,又飛快的低頭,心中瞭然。
司然打量了一下屋子裏的擺設,除了一張床,就只有一個床頭櫃。神識一掃堂屋,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的腿還是斷的,破舊,簡陋。
一個字窮,兩個字太窮!三個字非常窮!
視線一轉,落在魚生的身上,不苟言笑道;「我要離開了,給你報酬,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認真思索,該給什麼?金銀財寶?這些俗物她的黑色手鐲中一樣都沒有,每一樣都是修煉用的資源,給魚生根本不合適。
價值太大就不是報恩,而是恩將仇報給他招禍。
神識探進銀色尾戒中,發現裏邊價值最低的就是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修真界遍地都是月光石。
可這兩樣,月光石凡俗界根本沒有,拳頭大的夜明珠在凡俗界也是稀世珍寶,一般只有皇室貴族才能擁有,給魚生,照樣會給他招禍。
司然發現連隨便報個恩都很難。
「你要離開?」魚生猛然抬頭,死死的盯着司然,憤然的捏緊了拳頭,雙眼赤紅迷離的失了焦距。大腦只剩下『離開』兩個字,不住的盤旋。
這是……魔怔了?司然瞧着魚生的神色,不悅的蹙眉。手指一動,魚生突然兩眼一閉,砰地一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對着倒地的魚生輕輕一點,升起騰空飛躍,落在床鋪上。
外間堂屋一直偷聽的老婆婆駭然失色的闖了進來,連平時探路的竹竿都丟了,急切慌亂的雙手亂摸。
「魚生?魚生?」
叫了兩聲沒人應,老婆婆更加急躁了。「妖孽,你把我家魚生咋樣了!老身要跟你拼命!」話音剛落,突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司然走近了兩步,打量着瞎眼的老婆婆。
識海中的青影道;『你想要治好她的雙眼報恩?我可提醒你,這老婆子的身體極差,可承受不起你的一丁點法力。』
「多謝師尊提醒。」司然一拍妖獸袋,放出吳濤跟欽原。
拿出拳頭大的一顆夜明珠跟一塊月光石交給吳濤。「去萬里之外把這些全部換成金銀。」
拿出如意鏡交給了原彩。「多飛幾個地方,把這裏邊的人分散全部給放了。」厲聲提醒道;「是毫髮無損的放了。」
「是!」吳濤跟原彩異口同聲。
兩人轉身剛要走,司然又突然記起一件事。「等一下。」
兩人轉過身,恭敬的看着司然,靜等還有何吩咐。
司然踱步忽然道;「我記得閆茹好在凡俗界培養了一些爪牙,專門收集凡人魂魄。」隨手取出一個召喚令牌交給了原彩。此令牌就是閆茹好專門召喚那些爪牙的信物。「務必把他們全部找出來,一個不留!」
「主人放心,他們我都認識。」原彩保證。
司然點頭。「不可傷及無辜!辦完事速歸,去吧。」一揮手,兩人轉身踏出門外,騰空飛掠離去。
兩隻妖寵走後,司然花費了點時間,搜尋閆茹好的記憶。
第一次親自動手配製藥材,煉製丹藥,結果失敗,煉製成了藥液。
司然盯着藥汁連連搖頭,哪怕她擁有閆茹好所有的煉丹記憶跟經驗,依舊沒什麼天賦。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從未在藺子君面前煉製過丹藥,否則早暴露身份了。
想着只是治療凡人的瞎眼,哪怕是藥汁,應該也有效果,畢竟她身上就沒有千年以下的藥材。
沒敢給瞎眼老婆婆直接服用,而是謹慎的用藥汁擦拭她的雙眼,反覆擦拭了三次。
期間動手親自施法,把魚生救起她之後的所有記憶全部消除。擔心他一直昏睡,不吃不喝很容易消瘦,餵了他一顆上品的辟穀丹,就沒再管他。
在她離開之前,她不打算讓魚生醒來,避免再次見到她的容顏,迷失了本性。
一個時辰之後,天黑了。
司然習慣了黑暗,但是考慮等會驗證老婆婆的眼睛好沒好,她拿出一塊月光石,隨手朝上一扔,月光石立刻牢牢的鑲嵌進頭頂的房梁中,散發着柔和的淡淡月光,照亮着整間屋子。
一動也不能動的老婆婆,從一開始的驚恐駭然不知所措,到後來時間靜悄悄的流逝,發現對方除了在她的瞎眼上做文章,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驚慌失措的心漸漸歸於平靜,只是一雙靈敏的耳朵依舊死死的『盯』着司然,哪怕一丁點動靜,都能引起她的胡思亂想。
瞎眼婆婆一生下來雙目失明,從不知道光明為何物。
長年累月的黑暗,令她習慣性的睜大了眼睛,雖然她什麼也看不見。漸漸的,她發覺眼前無盡熟悉的黑幕突然變的有些淡,好似滲透進來什麼柔和的東西,閃爍着柔和的光芒,雖然只有一絲絲。
這是……?老婆婆心中一驚,心中一個大膽的揣測令她呼吸急促,胸腔內的心臟碰碰的跳個不停。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老老婆婆不敢再想,只求魚生平平安安。
司然走近打量了老婆婆幾眼,嘀咕了一句;「看來光是擦拭沒有多少效果。」隨手一招,藥碗從床頭上直接平穩的飛落到她的掌心中。
左手掐住老婆婆的下顎,令她張嘴,強行灌下了三分之一的藥汁,再看看效果如何。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老婆婆眼前柔和模糊的光幕滲透進一絲光亮,光亮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一眼看見正端詳盯着她,傾國容顏的司然。
老婆婆從不知道美為何物,卻依舊盯着司然看傻了眼。
司然看着老婆婆呆滯的雙眼,誤會的嘀咕了一句。「難不成還是沒有效果?」難道藥汁沒有效果,必須煉製成丹藥?
老婆婆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司然的大腿。「仙女!」眼神一掃,看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魚生。望着他那陌生的面容,呆滯了一秒鐘,才恍然大悟,那肯定是她的兒子魚生!
「仙女,我兒子他……?」能看見東西的喜悅被心驚昏迷不醒的兒子所替代。
司然順手扶起了她。「他沒事,只是累了,睡上個兩三天。只不過,他醒來之後,不會記得我的存在。」
老婆婆也是個老人精,看着司然媚惑的面容,一下子明白,兒子魚生對仙女動了不該有的齷蹉心思,仙女才讓他昏睡不醒。
一聽能醒過來,只是忘記了仙女的存在,這是好事。
「仙女治好了老身的瞎眼,老身無以為報。」作勢又要跪下去,卻被退後一步的司然用法力直接托舉了起來。「舉手之勞,不用行此大禮,當做是魚生救我的報酬。」停頓了一下,語氣突然變得凌厲無比。
「只是你的眼睛我希望在我走後,繼續瞎一段時間,最好是……你們母子二人搬離此地,我可不想報恩不成,反成禍。」
「老身明白,老身明白!」老婆婆連連點頭,敬畏的頭也不敢抬,不敢直視司然,怕褻瀆了她。
一夜無眠,天蒙蒙亮的時候,吳濤跟原彩辦事歸來。兩人配合,把司然交代的事情辦的妥妥噹噹。
司然把夜明珠跟月光石換來的金銀交給了老婆婆,臨走前再三提醒警告她,魚生醒過來之後,母子二人最好儘快搬家,否則引來禍端,二人恐怕性命不保。
老婆婆跪在自家的大門口,親眼目送着司然騰空飛掠離去,直到看不見背影也沒有起身。虔誠的繼續跪了很久之後,雙腿都快麻了這才起身。
第二天,漁村上的村民們又來目睹昏迷的傾國美人,卻得知昨晚醒來時已經離去。
眾人議論紛紛,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第三日,隔壁的鄰居再次上門,卻發現人去屋空。至此,漁村里開始流傳一個傳言。
傳言魚生救了仙女,母子二人隨着仙女去了仙境。
房樑上的月光石卻不翼而飛。
僅僅五天之後,漁村迎來一波又一波不懷好意的人,魚生留下的空屋子被人拜訪了無數回。
整個漁村的人都沒事,可偏偏與魚生最近的鄰居,慘遭一家滅門……。
此時的司然,早已經回到修真界,來到距離歸劍宗最近的一所小鎮上,正在茶館中品茶。
她只佔了個位子,喝自己的靈茶,小二上的靈茶跟茶點,她紋絲未動。
店小二幾次路過,斜眼瞟向蒙着面紗的司然,生怕她因為點了東西卻沒有享用,臨走時以此為藉口,不肯付茶錢。
司然坐在茶館中一天,也只打聽到一丁點的消息。用一顆上品靈石,換了一萬塊下品靈石。臨走前,大方的丟下一顆下品靈石甩袖離去。
以後每一天,此茶館一開門,司然第一個上門,然後一坐就是一天,連續半個月,天天如此。
從未動過店中的任何茶品,卻每次丟下一顆下品靈石。
此後她在上門,店小二乾脆什麼也不上,自知自家東西對方看不上。討好的把她迎到了樓上,再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時刻盯着她。
連只有築基期茶館的老闆見到司然臨門,每次都是親自迎接,一臉的諂媚。
這種不喝茶,只是佔個位子,卻天天送靈石的財神爺,到哪去找?
司然即使蒙着面紗,獨自往那一坐,因為修過逍遙功法的緣故,無一處不吸引人,惹來大批的狂蜂浪蝶。
還沒等店小二為她擔心,一個個突然被丟了出去,從此連茶館的大門都邁不進來。其中還有令人聞之顫抖的元嬰期老怪都被拒之門外。
也有行君子行徑,整日流連茶館,找各種機會想要搭訕她,卻各個無功而返。
茶館的生意因為司然每日光顧,名聲大噪,財源滾滾。
店老闆笑的合不攏嘴,每日盼着蒙面的神秘美女修士上門。
連續一個月整日待在茶館中,司然終於打聽到她所要探聽的全部消息。
首先兩百多年之前,道魔之爭無疾而終,修者界各地頻繁爆發各種天災,特別是凡俗界,差點毀掉。
道派的各個掌門派門下弟子前往凡俗界或者修真界各地賑災,修復大地。
三大魔宮的掌門趁虛而入,派門下魔宮弟子,大肆虐殺道派弟子。
道派弟子奮力反抗,兩派明爭暗鬥,持續一百多年。
逍遙派紅芷芊——紅長老,死於凶煞殿殿主藺子君之手,從此凶煞殿跟逍遙派勢同水火,恩怨持續至今。
歸劍宗的大長老帶着獨子邵晟睿叛逃,加入魔宮,其弟子殷昊陽接替大長老之位。
仙尊不知所蹤,據說成仙去了上界,如今的雲來峰歸雲歌一人居住。
歸劍宗的掌門退居長老之位,讓位給化神初期的天才弟子雪無痕掌管。
凌緋月遭魔修綁架,至今下落不明。
二長老跟望月峰的四長老喜結連理,結成道侶。
還有傳言,魔界跟仙界已經開戰,現在這時候,誰先修煉成仙或者成魔,入了上界就是打前鋒的炮灰!
一時間,修真界眾人,修煉的勁頭前所未有的低迷。
得知雲歌安然無恙,司然鬆了口氣,心中的重擔放下了一些。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司然如來時神秘,走的悄然無息,愛慕者遍尋無蹤。
站在歸劍宗的山腳下,司然感嘆的看着兩百多年來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四周景致,悄悄的潛入了歸劍宗。
以她如今的修為,入歸劍宗如無人之境。
仙尊不在,她用不着顧忌誰!
這一次歸來,與上次截然不同的心境。司然輕車熟路的摸上了雲來峰,結果……她找遍了整個雲來峰,居然沒有見到雲歌!
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司然心中忐忑不安,隨即瞄上了主峰。貼上隱身符,從守門弟子眼前大肆肆的走過,闖進了清心殿。
正在修煉打坐的雪無痕突然睜開雙眸,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經被人制住。
「雲歌去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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