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連上.將一直要找的人,初次見面,請見諒我的冒失……。」
高峰將浮車平穩的挺在了樓頂上,打開了後排的車門,扭頭對連城雪微笑着說道,在他鋒利的眼神中,蘊藏着不容拒絕的強硬,微笑中露出的白牙,在燈光下,閃現着危險的光澤,讓上官傑雙腿有些發軟,而連城雪只是很平淡的點了點頭,起身就下了車。
連城雪站在大樓的樓頂上,抬頭看着無盡黑暗的夜空,右手輕鬆的插在褲兜里,緊握着特殊定製的大威力手槍,上官傑腿也軟,腳也軟的下到車下,一邊四顧尋找逃生的路途,一邊磨蹭到連城雪身邊。
「啪嗒」兩聲,兩個暈死過去的低級軍官從車門跌出,叼着雪茄的高峰很灑脫的走了出來,猶若慵懶的雄獅,不經意的打量着兩人。
連城雪看到高峰,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抽出褲兜里的手槍,在上官傑驚駭欲死的眼神中,扣動了扳機,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上官傑英俊的臉容便消失在手槍微弱的槍焰下,無頭的身軀剛剛倒下,又是兩聲微弱的槍聲,被高峰打暈的兩個軍官同樣被爆了頭。
連續殺死三個人的連城雪,就像剛剛放下咖啡杯一般自然,隨手將威力強大的手槍扔掉,掏出雪白的手絹,擦拭着微微汗濕的掌心,很友善的沖高峰點了點頭。
「雪蓮是我的女兒,她是個很優秀的孩子,性格堅強,目標遠大,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請你能明白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擔心……。」
連城雪沒有廢話,沒有說出他的籌碼,只是站在一個父親上的角度,來與高峰對話,若不是腳邊陳列着三具屍體,高峰也許會將他當成一個很普通的父親。
「我理解你的想法,實際上我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不過因為各種意外,我沒辦法陪在他們身邊,其中就有你們的原因,你不認為,需要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麼?」
高峰大大咧咧的坐在懸浮車的車頂上,甩着雙腿,看着城市邊緣盡頭的野外,沉聲說道。
「我不想推卸責任,入侵荒野是我領頭髮起的,只要有可能,沒有人願意躲在地下當老鼠……。」
連城雪很坦然的承認自己的責任,倒讓高峰高看一眼,間接說明連城雪的真誠,連城雪意味深長的看着高峰刀刻斧鑿似的面部線條,繼續說道: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在三年前就知道你的存在,你的一切事跡,我都詳細了解過,荒野的局勢可以說維持在你一人身上,只要你死了,我們就能輕鬆的在荒野立足,事實上,我差點就成功了。」
高峰沒有反駁連城雪的話,實際上,事態的發展正是朝連城雪所說的方向靠攏,若是沒有自己出現,哪怕有大花,最多也只能讓地下軍頭疼一下而已。
「你是個很會創造奇蹟的人,在荒野這片土地上,誕生出你這樣的人,稱得上奇蹟兩個字,如果給你時間和資源,你會走得更遠,加上你有一顆包容之心,吸取伽羅與科技的養分,說不定會在亂局中,走出一條新路,可你的路妨礙了我們的利益,所以,我只能和你為敵,現在來看,是我擋在了時代的洪流前面……。」
連城雪說出的話,有些認輸的意思在裏面,但高峰不認為是雪蓮的關係,從對方蕭瑟的眼神中,他看出很多東西,沉吟了幾秒鐘,高峰感嘆般說道:
「科技代表着先進的生產力,伽羅又代表着人類自身進化的方向,如果雙方不是敵對,而是合作的關係,那麼華夏的傳承將會掀起新的篇章,相信周邊正在崛起的勢力也沒有辦法產生威脅……。」
連城雪重重的點了點頭,突然問道香濃的雪茄味兒,不由地笑道:
「雖然是敵人,也是最了解你的敵人,好多年沒有抽雪茄了,你怎麼能獨自享受?」
高峰搖頭失笑,跳下車,給連城雪點上一根,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抽着雪茄向夜空瞭望,一時間,兩人心頭同時湧起複雜的情緒,不管是在見識上,還是對未來走向的把握,兩個人都是人傑,可惜他們永遠無法成為朋友。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我一直想做,而無法做的,地下世界即將走到盡頭,再也不可能成為一個獨立的文明,都是生物實驗室那群瘋子,可惜再也沒有復仇的機會了……。」
地下世界被無邊的恐懼所籠罩,無數人拋棄一切,從地下城撤離,秩序早已崩潰,騷亂與暴.動,就像燎原之火,橫掃整個地下世界,無數人在絕望中掙扎,死亡不是籠罩在頭頂上的陰雲,而是生活的一部分,只要人們還在地下城一天,他們就會見證無時無刻的死亡。
無數恐怖怪獸在地下世界肆掠,它們血腥而狂躁,攻擊任何看得到的生物,不管是衣衫楚楚的大人物,還是卑賤的劣種人,只要被發現,就會撕成碎片,吞進肚子裏。
數十座地下城在火焰中燃燒,曾經繁華的街道與大樓遍佈屍骸,翻滾的浮車將通暢筆直的大路,變成難以逾越的天險,無數雙眼血紅的怪獸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燃燒的火焰消耗了珍貴的氧氣,讓躲藏在暗處苟延殘喘的人們窒息而死,屍體沿着道路一直向外擴散,通向外面的路口幾乎被屍體給封死,一隻只強大的怪獸守護者屍體,拒絕其他怪獸進入它們的糧倉,也將倖存者最後的一線希望給泯滅。
數以萬計的軍隊,在地下世界的交通要道上設立了密密麻麻的防禦堡壘,無數的人頭時時刻刻在堡壘邊緣涌過,人們痛苦的哭泣哀嚎,想讓軍隊放開關卡,允許他們攜帶財物與物資通過。
面對平民的懇求,軍隊毫不理睬,對於任何敢質疑軍隊的人,不管曾經有着怎樣的身份,統統變成角落裏堆積如山的屍體,屍體中還夾雜着很多赤身女屍,可見軍隊早已經沒了紀律。
每天都有逃兵發生,每天都有逃兵被槍決,用他們的屍體來警告剩下的士兵,北方軍只能用最酷烈的方法,來維持戰線的穩定,用全軍覆沒的戰法,來滯納怪獸的推進。
每每有怪獸在逃難的人群掀起腥風血雨,駐守在道路上的軍人就會發起無差別攻擊,灼熱的彈雨會將哀嚎的人類與咆哮的怪獸一起殺死,直到堡壘被完全攻破,而每到這個時候,後方的堡壘又會將前方逃出生天的士兵與怪獸一起殺死,這就是地下世界還能維持退路的真相,若是軍區司令官不曾制定如此殘酷的方案,恐怕整個地下世界將再也沒有活人。
混亂的地下世界只有少數地下城還享受着安逸的環境,這些地下城要麼地處偏遠,要麼易守難攻,范美人,范市長所在的地下城就是少有的世外桃源,因為實在太偏移,又不處在主幹道,到目前為止,只有少數驚慌的地下人逃進城市,還沒有怪獸的出現。
即使如此,市議會也陷入一片風雨飄搖之中,議長程俊朗,議員陳發,夢蝶蘭,顧存,南楓等高峰的熟人都是一籌莫展的樣子,剩下的幾個議員也仿佛死了爹娘般沉重。
「都想想主意,等死也不是個辦法……。」
范美人有氣無力的敲打着桌面,在安靜的會議室里震響眾人的耳膜,人老成精的陳發舉起手說道:
「我們把劣種人都組織起來,加入城防軍,說不定就能……。」
「北方軍都擋不住,你的那些人能擋住?還不如將通道給炸塌呢……。」
顧存開了口,但他的辦法沒有人贊同,不是沒有其他地下城試過,那一旦爆破,產生震動,反而會將敏感的怪獸給吸引過來,到時候怪獸挖開通道,他們可就成了瓮中之鱉。
眾人再次沉默,讓范美人心中鬱悶之極,地下城的經濟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商路也剛剛打開,人心逐漸安定,正要大施拳腳之極,又迎來這樣的壞消息,真是流年不利。
「坍塌通道挖掘的怎麼樣了?」
突然想到什麼,范美人看向南楓,作為內務部的長官,南楓在他的示意下,偷偷的挖掘通向西部荒野的通道,在場眾人幾乎都心裏有數,高峰已經離開,他的影響正在淡化,即使西部荒野被北方軍佔據,也不影響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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