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彎刀雖然不如先前那麼鋒利,對付岩石沒什麼問題,一塊塊岩石不斷脫落,墜下千米深淵,落入岩漿湖之中燃燒,高峰專心地劈砍着岩石,不斷地將其擴大。
最開始他還要懸浮在空中一心二用,到了後面擴展出足夠的容身之地,這時速度陡然加快,下方的怪獸並沒有跑出岩漿來攻擊高峰,在怪獸眼中,高峰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東西。
所等高峰打通之後,便拿着幾乎鈍口的彎刀頭也不回的鑽了進去,將怪獸和這個巨大的空間完全甩在身後。
縫隙後面是道狹窄的巨岩裂口,猶如被巨刀從中一分為二,高峰側身向前艱難地挪動,時不時還要動手,將前面如刀鋒一般前突的稜角斬開,在這個過程中,高峰再也沒有在地下世界的憋屈,精神變得更好。
即使身處的環境比剛才更加惡劣,高峰卻相信,這是最後的障礙,而他一定能戰勝困難,重新回到天空翱翔。
縫隙越來越寬,雖然山岩冰裂的裂口並不均勻,但需要擴展的地方越來越少,高峰酸痛的手臂也不需要再次揮舞,才能前進。
突然之前,他從黑烏烏的山岩中走入一片翠綠的植物之中,是爬山虎一樣的蔓藤植物,幾乎將整個縫隙填滿。
撫摸着筋絡清晰,猶如五星的巴掌綠葉,高峰抬頭看向天空,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走了出來,頭頂之上就是天空,蔓藤順着縫隙的岩壁一直爬升,只要通過蔓藤,就能爬上去回到天空。
可這個時候,高峰反而不急了,他想要知道縫隙的盡頭是什麼地方,在開鑿岩石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心中的好奇讓他繼續邁動腳步向前。
蔓藤的植物帶有草葉的清香,這種清香曾在洞窟中嗅到,本以為是幻覺,此刻重新聞到,比最頂級的香水更讓人痴迷,
漫步在葉子中間,高峰恍惚回到了前世,和菲兒一起在公園裏漫步,暖暖地陽光灑落在山上,宛如披上金色的彩霞,讓菲兒的秀髮也變得金黃,菲兒的一嗔一笑從腦中浮現出來,又和愷月的生死離別混在一起,讓高峰感到揪心之痛。
「為什麼我沒有想到惑星?」
不願意再受揪心之痛,高峰腦中浮現出對自己的疑問,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是惑星,但是很可笑,他一點都不想念這個女人,他會想念粉月給他準備的澡盆,想念侍女給他坐的精緻食物,甚至想念杆子,豁牙,還有塔洛,滾犢子,卻不會想起惑星,在他心中,就像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難道我被這個世界同化了?」
高峰心中一驚,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內心並沒有將惑星當做一生的伴侶,甚至沒有想過和惑星的未來,也許,從頭到尾都是擦槍走火的意外吧?
胡思亂想中,高峰沿着不斷向上的小路走出裂縫,看着眼前的一切頓時驚訝起來。
這是個廣袤的山谷,方圓大概十多公里,種植了茂盛的莊家和果樹,中心有個幾公里的溫泉湖,正不斷地冒着熱氣,湖邊建造着一圈木頭房子,在房子密集處,還有個小的碼頭,拴着幾隻獨木舟。
四面環山的山谷里溫暖如春,也不曾見到積雪,倒是一些錯落有致的植物盛開着鮮艷的花朵,房屋後面有一片竹林,風聲吹過嘩啦作響,猶如海濤。
這裏充滿了安靜和祥和,讓高峰恍然夢中,從貧瘠的西部荒野到險峻的山脈,又到古怪離奇的地下,最終穿過熔岩湖到了這片世外桃源,仿佛一切都值了。
但高峰沒有沉浸在這片美麗的風景之中,銀光燦燦的金屬翅膀呼地展開,露出邊緣鋒利的金屬羽毛,驟然向天空一躍,呼扇起來,向小湖飛起。
隨高峰接近,小湖的風景頓時躍然於眼中,讓高峰一顆心差點融化。
那是他兩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清澈湖水,即使隔得老遠,他能看到琉璃湖水之下的水草,就像一塊純澈的水晶,鑲嵌在地面上,又像天空墜落到大地,幾隻獨木舟仿佛翱翔在天空之上。
田地中的莊家並沒有人去刻意照顧,無數色澤亮麗妖艷的蝴蝶翻舞在花叢之中,一群翠綠的小鳥唧唧咋咋地飛過小湖,這些小鳥不在意天空多了不速之客,宛如一群蹦蹦跳跳的孩子,一躍一躍地飛過。
高峰凌空俯視,看到小湖便有人在漿洗衣物,立刻飛了過去,不經意間,面頰重新被面甲給遮住,猶如毫無表情的雕像。
湖邊漿洗衣物的全是清一色的女人,這些女人穿着雪白的希臘式衣裙,一邊說着話,一邊舞動着棒槌捶打着衣服,一些孩子就在她們身邊不遠處玩耍。
忽然有孩子望着天空來勢洶洶的高峰驚叫起來,女人們也扔掉衣物,大聲呼喊着向身後跑去,下一刻,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被混亂打破,更多的女人從屋子裏衝出來,望着高峰高聲尖叫。
高峰猶如一隻猛禽,從天空緩緩地降落在湖面上,兩隻巨大的金屬翅膀有節奏的拍打,扇出巨大的風力,在湖面上盪起層層漣漪,漣漪以高峰為中心形成兩個對稱的圓向外擴散。
高峰藏在面甲後面的眼睛一直在觀察,不管他用什麼面目出現在這裏,都是闖入者的身份,必然會激起這些人的反感,以其這樣,還不如用最強勢的姿態進入他們的視線,至少先給他們一個心理威懾,讓他們忌憚自己。
高峰的目的顯然達到了,在場的女人們全都恐懼的尖叫,就像觀看着恐怖電影,而高峰就是恐怖電影的反派主演。
高峰懸浮與半空巍然不動,打量周圍的一切,讓他驚奇的是,竟然沒有發現一個男人,這裏全都是女人,女人之間也並不和諧,有着各自的團體,相互之間保持着距離,還有這裏的孩子,年齡都在五歲以下,數量卻多的有些不對勁兒,幾乎是女人的三倍。
這裏有百多個女人,卻有接近四百的孩子,看他們一個個肥胖憨厚的樣子,高峰總覺得這些孩子是被當做豬在樣?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一陣陣微弱的哭聲,這哭聲似乎會增幅一般,變成了合唱,卻是那些木頭屋子傳來的,讓高峰臉色變化,這些哭聲全是嬰兒的哭聲。
就在高峰奇怪這裏不對勁兒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呼嘯,這呼嘯轉瞬即至,高峰猛地側身,卻已然不及,一隻翅膀碰地破碎,飛濺起無數金屬羽毛,高峰曾吃過被擊落的苦頭,怎麼會沒有準備?
散落的金屬羽毛神奇地聚集在一起,被吸引到翅膀的破口,就連高峰身後的翅膀驟然一抖,便立刻恢復了原狀,下一刻高峰就高高地飛起,向傳來轟鳴地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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