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紀 308 兩邊焦急

    這場斥候絞殺戰即使再血腥，再瘋狂，也不能影響部落高層的心理。

    天爪最後的耐性都快要消磨了，雖然打發走最衝動的杆子，但下面不滿的情緒日益劇增，落雪對整個荒野意義重大，每個荒野人都知道，若沒在落雪之前種下種子，來年就不會有收成，所以整個部落都瀰漫着一種焦躁的氛圍。

    這種氛圍也影響到了高層，當然，所謂的高層只有天爪一人，二長老被打發到後面去採集牧草，收集糞便，三長老帶着人繞道去西部荒野，四長老就是天滿部落的長老，隨天滿一起進入西部荒野，至於五長老，誰知道是死是活？

    天爪每天枯坐等待紅石的消息，紅石就是斥候絞殺戰的指揮官，除了絞殺天滿的斥候，還要派遣斥候參透到對方的防線後面，按照紅石的說法，叫做收集情報。

    每天都有新的情報源源送到天爪面前，荒人增兵，圍牆砌到什麼程度，荒人又有糧食送來，又有新的契奴加入到建造圍牆，總之一句話，消息不少，就沒有一個好消息。

    時間消逝，但辦法近乎沒有，杆子那邊也不順利，急功近利導致傷亡慘重，死傷的精銳勇士幾乎比斥候絞殺戰的傷亡總和差不多，若不是杆子已經進入了西部荒野，他一定會讓杆子去清理牧畜的糞便。

    像往常一樣，天爪不動聲色的禪坐在自己的帳篷內，身前的茶几上，點着一截曲折斑駁的樹枝，這根通體幽蘭的樹枝隱隱燃燒，散發着草木特有的幽香，最讓人凝神靜氣，裊繞的煙霧隨着天爪的呼吸吞吐，好一會兒，天爪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眼神中寒光閃動，雙手舉到胸前，便隱約可見層層黑色的霧氣在他玉石般潔白的手掌邊緣旋繞，旋繞的黑色濃霧緩緩地擴張，將他的雙手整個的包裹，逐漸瀰漫到手腕，到了手腕的高度，就再也不能增加。

    天爪驟然分開雙手，就見每一隻手掌都分裂出五道巨大的黑色殘影向四周撲去，宛如釋放了陰魂，就見十道殘影來來回回在逼仄的帳篷中旋繞，靈動而快捷，很多陰影都是擦着物品的邊緣掠過，看似無害。

    天爪突然發出爆喝，所有釋放的陰影旋繞翻滾着，回到他的雙手之間，慢慢的聚集，與之前一般將雙手給包裹，宛如帶上了陰雲手套。

    滿頭大汗的天爪死死地盯着旋繞在雙掌之間的陰影，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以前的他只能釋放隱約，卻不能收回，就像一錘子買賣，要不然他也不會被重裝勇士給打敗，壓在最下面半死不活。

    現在不同了，能放能收才是真正強大，至少再也不用透支生命去發動超越極限的能力，而這一切都是高峰教給他的練習訓練。

    在以前，天爪從不知道能力是可以聯繫的，所以只能依靠時間的沉澱，自然成長。

    高峰成為庇護者後，能力飛快提高都被天爪看在眼中，在奇怪和納悶的同時，他也在觀察高峰，身為顯鋒的他想要不動聲色的觀察高峰，自然不會被高峰發現，所以高峰一直以為，機械性訓練導致能力提高是自己獨享的。

    現在天爪也享受到這種提高的樂趣，每一天都能得到新的收穫，若不是每天都能增長自己的能力，天爪也不會耐下性子在這裏等待機會。

    機會就是這樣，在你想要的時候不出現，在你忘記它的時候，悄無聲息的來到你面前，當天爪結束了今天的聯繫，準備出去巡查部落的時候，紅石已經等在外面。

    斷臂紅石是個優秀的士兵，能夠堅決執行條例，對自己的要求也很嚴格，並且絕對的遵守命令，天爪說過不讓人打擾，他就一直站在天爪的門口，等着天爪出現。

    「大人，我們的斥候發現荒人的糧食轉運點，那裏有足夠荒人吃五十天的糧食……。」

    紅石壓抑着心中的興奮，對天爪匯報了這個好消息，腦中閃過高峰給他們上課的情景。

    「戰場上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能達成作戰目標，作的過程並不重要，不需要你們殺死多少敵人，也不要你們摧毀多少碉堡，只要能讓勝利的天平向我們傾斜，你們可以做出任何行動，而最有效的行動，就是破壞敵人的戰爭潛力，一旦他們沒有可以支持戰爭的物資，只要不是笨蛋，一般都不會輸，最有效率的破壞行動就是斷絕敵人的糧食，沒有糧食，敵人就不可能堅持，一旦發生缺糧導致的混亂，勝利的天枰就已經砸在你的頭頂了……。」

    這席話是當日高峰講述的課程，當日聽講的有上百人，現在還活着的不到十人，但真正聽到耳中，能夠理解的只有紅石一人，若不是紅石斷了手臂，又不想離開隊伍成為廢人，說不定一個人都不能領會。

    「你的想法是什麼？」

    天爪並不明白這個消息的重要性，奇怪的反問紅石。

    「那裏的守衛只有不到一千人……。」

    紅石不敢隨意說出自己的見解，有的時候需要上級想通之後，再給他下令，這就是藏拙，不會讓高層對他猜忌。

    「一千人不少了啊？」天爪還是不明白，有些奇怪的反問，也只有他將紅石當成心腹，才這樣心平氣和，若是其他人，說不得就是一頓臭罵。

    「我們只要有三百個精銳勇士就能全殲這一千人，到時候讓惑星小姐配合，一定能將他們的糧食全部燒掉……。」

    紅石話還沒有說完，天爪就不聽的搖着腦袋大聲說道：「不行，這怎麼能行？燒了糧食，他們以後吃什麼？萬一我們打贏了他們，也變不出糧食來……。」

    天爪的想法很奇怪，他認為打贏了戰爭，對手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包括他們的糧食，人口，女人，所以天爪並不像無故的毀掉。

    紅石一聽這話，差點會急死，這還是沒影子的事兒，天爪就當了真？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想要繼續說服，天爪說話了。

    「你別一天到晚想着走捷徑，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打贏這場仗才是主要，我們的勇士這麼精銳，武器這麼強大，怎麼就打不贏呢？當日在北龍峽谷……。」

    天爪的一番述說讓紅石徹底熄滅了和天爪爭論的心思，沒一茬沒一茬的點頭，心中哀嚎，要是高峰在這裏就好了……。

    肉還沒有煮到鍋里，天爪就開始考慮肉的味道，而這塊大肥肉的首領，滿頭也和天爪一樣心思焦躁，因為，他發現糧食的消耗太快了，快的讓他措手不及。

    「怎麼可能，上次不是說，還能支持到紅雲出現麼？怎麼會少這麼多？」

    滿頭暴躁的在屋子裏來回竄動，對跪在地上的一排人大聲吼叫。

    這是間奢華到極點的房間，厚實的牆壁，高大的空間，軟綿的地毯，還有各種奢侈的陳列物，就算家族武士的精良盔甲，這裏也有十多套作為裝飾品，而他身後的寶座上，還鋪着色彩艷麗的不知名獸皮，那碩大的獸頭正在腳下的位置張嘴無聲的咆哮，只是那鋒利的獸牙，就足以讓人心寒。

    遲葉葉慵懶的靠做在寶座上，撐着下巴痴迷的看着滿頭，不管滿頭此刻臉色多麼猙獰，在她眼中，都是那麼的有男人味兒，讓她無時無刻不在心潮起伏，被調動着心中感性的一面，也讓她對滿頭更加痴迷

    「大人，以前沒有考慮要打仗，契奴們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糧食修建圍牆，如果不建造圍牆，他們只需要一點糧食熬過落雪就行了……。」

    一個男人忍不住抬頭向滿頭爭辯，語氣稍微有些強硬，這人說的話並沒有錯，但他不該在滿頭暴躁的時候說。

    就見一聲破空的呼嘯，這人的腦袋邊碰地破碎，碎裂的顱骨和白森森的腦漿還有肌肉組織四散而落，讓周圍的人被澆的滿頭滿臉，同時露出驚駭的神色。

    「還有誰想要說話？」天滿放下手臂，扭頭斜視地上跪成一排的男人，眼神在以前對他不棄不離的大長老身上一晃而過，再次盯着其他人。

    「我不管你們想到什麼辦法，總之糧食就這麼多，圍牆建造不能停，其他的我不管……。」

    這麼說就相當的蠻橫，滿頭才不管這些人能不能想到辦法，死去人的屍體還倒在地上，從斷裂的頸子上流出鮮紅的血水，他就是這群人未來的榜樣。

    「大人，如果不需要保證契奴的成活率，我們可以辦到！」

    最是氣氛恐怖，最是壓抑的時候，終於有人熬不住這壓力開口了，在他開口的瞬間，曾經的部落大長老臉色驟然變化，不敢置信地看着說話的男人，蠕動着嘴皮子，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