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牙壓低剛剛伸直的腰板,抻直了脖子也往那邊看去。
現在離得近了,可以看清楚一些,那些屍鼠果然是從地下一個接一個的冒了出來,然後依然有條不紊的排隊往回走,仔細的觀察,好像每個屍鼠都胖了一圈,行動起來速度明顯也不如剛才的快了。一大串的屍鼠排好了整齊的隊形,大搖大擺的往回走去,這樣的場面簡直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詭異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屍鼠不大一會就走到了最初發現屍鼠的那個墳前,然後又一個一個神秘消失了。
我們屏住呼吸又等了十多分鐘,墳圈子裏也沒有什麼動靜了,我打算和大牙過去看看,讓柳葉趴在這裏別動,萬一有什麼情況就及時招呼我倆,有個照應。
我和大牙彎着腰,探着身子走進了墳圈子,我走在前面,讓大牙與我拉開一點距離,跟在後面。這回我們都做好了充分準備,在這裏,還是長傢伙管用,於是匕首入鞘,手裏緊握着摺疊鏟護住自己,警覺的觀察的周圍。
就在我們要走到近前的時候,突然柳葉跟了上來,我和大牙聽到動靜,就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着柳葉,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看着,怎麼跟了上來,難不成是自己一個人害怕了?
柳葉追上我們後,有些着急的對我和大牙說:「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過,最初走過來的是二十二隻屍鼠,可是走回去的卻是二十一隻,還有一隻沒有出來。」
我和大牙瞪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我有些疑惑地問柳葉:「你確認嗎?會不會記錯?」
柳葉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我相信我沒有記錯,我一直覺得那些東西出來時,有點不對勁,仔細的一想才發現少了一隻。」
在這個問題上,我和大牙只能聽柳葉的,因為我們根本沒有意識或是有興趣去查有多少只屍鼠。
我和大牙對視了一眼,又都點了點頭。到這個節骨眼,想再多也沒有什麼用,只能拼一下了。讓柳葉稍稍離開幾米,幫我們警備一下四周,以免大意之下再陷入被動,我則和大牙一步一步的小心地往前靠去。
走到近處,終於發現確實有一個地洞,直上直下的,應該就是屍鼠鑽進去的那個洞。又打量了一下這座墳頭,墳頭有些平了,稀不愣登的幾根雜草,一眼就能看得出有些年沒有修整了。
大牙看了一會,哆哆嗦嗦的問我:「來亮啊,我咋覺得這墳和這洞的位置有點眼熟啊?好像是……」
我聽大牙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突然,腦袋感覺嗡了一下,一片空白,不過瞬時又清醒過來。
我拉着大牙又退了回來,柳葉不明所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們,我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這事真是巧了,這墳我看着也感覺幾分眼熟,現在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就是當年我爺『起墳拾金』的那座墳,也就是那莫名死人的原墳,而這個屍鼠鑽進去的洞就是小寶當年踩塌的那個洞。不過當年也都堵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給整開了。」
大牙聽我一說,不斷的點頭,對我的判斷十分肯定。但也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問:「不過當年這墳被老爺子整空了啊,啥玩應兒都沒有了,我記得是空墳了,後來不就是填上了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看來只能加倍小心,隨機應變了。
三個人簡短的商議了一下,決定趁着時間還有,冒險挖一下,即來之則安之。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本來就是冒險,只不過這裏比預期的情況複雜了一些。
我和大牙走到墳前,我決定由我來動手,讓大牙在我旁邊戒備着,等我累了,再換大牙。仍由柳葉負責監視四周的動靜。
因為冬天土層也上凍了,所以挖起來並不容易。不大一會,就累得我和大牙都見汗了,終於挖開了凍土層,心裏也些緊張起來,對於這種未知不可預料的危險,都害怕到了極點。生怕一不小心就跑出一隻屍鼠撲過來。我讓大牙小心的盯着點,自己則單膝點地,開始小心的往外鏟土,每一鏟都極其小心,生怕驚動什麼。
向下挖了不到半米深,剷頭碰到了東西,我仔細的小心敲了敲,確認已經到了當年填墳時鋪的木板了。
爺爺當年把這裏的骨骸移出,葬入另一個墓坑,為了避免這裏的陰煞之氣沖墳而出,特意用木板子把墓坑給蓋上,然後又在木板上填的土,因為木頭不透陰陽,可以阻止陰煞之氣外泄。可是卻疏忽了當年黃皮子打的那個洞,只是簡單的把洞口用土堵上,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才使陰氣順着洞口而出,引來了以陰邪之氣為生的屍鼠前來。
我用鏟子小心的把木板上的浮土撇開,露出了連排放着很厚實的箱櫃板子,拼接的很嚴密,也很結實,板子下面就應該是以前的墓穴了。
看到這裏,我和大牙都停了把手,喘口氣,歇一歇。歇息的時候又商量了一下一會可能出現的情況及應對方法。最後讓大牙把外衣澆上汽油準備着,一旦情況不妙,可以隨時點火,神仙難躲一溜煙,實在不行,來個火燒連營,一了白了。
我和大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然後兩個人用鏟子別住木板子,鉚足了勁,相互遞了個眼色,然後手上一起用勁,「砰」地一聲,木板子帶着風聲被我和大牙給掀了起來,頓時,一股潮濕陰冷之氣撲面而來,夾雜着一股惡臭,眼睛能看到一股黑煙從我們掀開的空隙噴了出來。我和大牙也在掀開後,下意識的偏了一下頭,避開了衝出的那股黑煙。
十多秒的功夫,黑煙不再往外冒了,我和大牙憋住氣,用手電往坑裏照去。這一照,毛骨悚然,心膽俱寒。只看見坑底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黑色的甲蟲,都有三公分左右長,正是當年小寶擦骨時從骨頭裏鑽出來的那種黑蟲子,也就是爺爺說的「屍蟲」。這些屍蟲熙熙攘攘地擠在一起,厚厚的一大屋,聚成了一大團,仔細一看,才看清原來正在分食一攤碎肉,連血帶肉的濺了一身,一股臭味撲鼻而來。經過仔細的分辨,感覺就那攤碎肉應該是「屍鼠」的屍身,估計就是柳葉說的失蹤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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