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凰途 第四十四章 泣血十罪

    清早,太陽才剛剛有了晨曦的光輝,段霖暉已經來到了宮中,準備去太和殿上早朝。

    就在要入太和殿的那條走道上,段霖暉正巧遇見了太常寺卿夏舒征一個人走在自己的前面。這時間已經不早了,今早在府中,段霖暉就因為一點事情晚來了一些,他瞧着夏舒征一個人還在慢着步子朝太和殿走,不緊不慢的,似乎是不在意以這樣的速度,到了朝上會遲了。他快了幾步走上前去,對夏舒征笑道:「夏大人,現在可不是閒庭信步的時候啊,再這樣悠哉着,我們可是要遲了呀。」

    沒想到段霖暉在自己身後突然出現,夏舒征大為吃驚,他似乎剛剛正在出神,此時更是臉色一片蒼白,喏喏回答道:「哦……是嗎,那是要加快步伐了。」

    段霖暉覺着有些奇怪,但還是笑了笑,隨後問道:「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怎麼,最近遇到了什麼麻煩的事情麼?」

    夏舒征愣了愣,搖搖頭道:「並沒有,剛剛想些事情出神了。」

    段霖暉「哦」了一聲,隨後又問道:「正清他的身子好一些了吧,上次無端嘔血,可真讓人嚇一跳,這幾天應該好好在家休養才是。」

    一提到楊正清,夏舒征的面色就變得十分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難看的境地,段霖暉瞧見他臉色不對經,心中大為不解,便問:「怎麼了?他身子不好了麼?」

    「沒……」夏舒征搖搖頭,回答道:「身體倒是沒什麼事,今天還要去上朝。」

    「那就好,我看你一臉蒼白,還以為正清除了什麼事了。」段霖暉稍稍松一口,加快了幾步,笑道:「正清是個人才,又十分忠心,可是我大靖的忠臣,他可不要這麼早就把身子弄壞了,以後可還要仰仗他呢。」

    段霖暉只是隨意說來這兩句話,夏舒征的神情卻更加的難看了,像是一塊揪在一起的布一樣,複雜而糾結,段霖暉見狀,心中愈發的疑惑,他當即停下了腳步,定定站在夏舒征的面前,目光冷凝,似是審視他一般,沉聲道:「舒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沒有告訴我?」

    「沒有啊……」夏舒征儘量掩飾着自己的慌亂。

    「胡說!」段霖暉陡然低喝:「我從大理寺出生,你有沒有再瞞我什麼,我看的清清楚楚。」他頓了頓,聲音有些緊張:「剛剛我一說到正清,你的神色就不對。一定是正清有什麼事情,他怎麼了?你快說!」

    段霖暉在大理寺為官近十年,夏舒征的不自然完全逃不出他的眼睛。夏舒征心中猶如波濤翻滾,看着眼前神色冷峻,但目光中透出一絲急切地段霖暉,他不知道該不該將楊正清的打算告訴段霖暉。楊正清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自己,萬萬不可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訴別人,尤其是段霖暉,因為他不想受到別人的阻止。但是現在夏舒征卻猶豫了,段霖暉對楊正清的重視非比尋常,他也知道楊正清對於朝廷來說也是或不可缺的人,如今他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夏舒征心裏是千百個不同意的,但是楊正清的性子極為執拗,任他如何勸解,也不起四號作用。

    現在段霖暉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堵住自己的去路,看這樣子,自己不給出一個交代,段霖暉勢必不會讓自己過去了,夏舒征心中狠狠一沉,嘆了一口氣道:「段大人,確實是瞞不住你了……正清他……」

    夏舒徵用最簡略的話告訴了段霖暉他和楊正清在乾清門外聽到的事情,包括楊正清打算今日在朝堂之上正式揭發西平王的罪行。

    段霖暉一聽,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臉色因驚愕而變得蒼白,他被夏舒征的話給深深的震驚了。夏舒征也從未見過段霖暉有過這樣驚惶無措的神情。段霖暉向後到了一步,神色都有些迷濛了,他頓頓道:「完了……完了……」

    段霖暉的神情吧夏舒征嚇了一跳,夏舒征趕忙出聲問道:「段大人,你怎麼了?」

    「你為什麼不攔着他!」段霖暉陡然大喝一聲,這聲音充滿了憤怒與急切,似乎撕裂了清晨的安寧,夏舒征猛地一怔,斷斷續續道:「我……阻止不了……」

    段霖暉神情痛苦,幾乎要扯起自己的頭髮,他死死地盯住夏舒征,恨聲問:「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正清他不讓我告訴你啊!」段霖暉的神情可怕的讓夏舒征心驚。

    段霖暉一怔,低聲喃喃道:「他不要我知道?」這一刻他的心就像沉入了萬里的深海中,死一般的沉寂,他猛然抬起步就朝太和殿拋去,驚惶道:「楊正清他……他是想死啊!!」


    段霖暉從來沒有一刻希望自己能跑得再快一點,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自己片刻之間就到太和殿。看着前面的長路,段霖暉心中深恨不已,當初秦煦卿笑言說要教他一些輕功,上朝可以快一些,還被段霖暉說秦煦卿故意取笑自己,所以不肯學。現在他恨不得自己能將傳說中的縮地法都學會,好一步就到達太和殿。

    段霖暉拼死朝太和殿跑去,夏舒征氣喘吁吁地跟在他後面也跑着,道:「段大人,只怕是來不及了,早朝像是已經開始了。」

    夏舒征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冰刀一樣在段霖暉胸口來回的滑動,讓他的心幾乎滴血。不行!楊正清,你不能那樣做!你會死的,你鬥不過蕭城毅,沒有證據,你貿然出手,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你千萬不要說出來啊!千萬要再等一等。

    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太和殿跑去,路上的侍衛看見兩位位居三品的大臣不要命地跑着,都被這種駭人的氣勢給嚇到了,都自主的向邊上讓路。

    好容易跑到了太和殿,段霖暉一把衝進去,正要說什麼,卻聽見有一人跪在大殿中央,正朗朗說着什麼,他定神一聽,眼前幾乎一暗,心道:完了……

    楊正清跪在大殿的中央,字字泣血,道:

    代左丞相職、先帝顧命之臣楊正清謹奏:

    臣孤直罪臣,蒙天地恩,超擢不次。夙夜祗懼,思圖報稱,蓋未有急於請誅賊臣者也。賊臣者,乃輔政王毅也。

    方今四方未平,京師有賊,試問,內賊不去,安可除外? 敢列賊臣罪狀十處,為陛下言之。

    祖制,陛下有恙,以擬旨專責左右二丞。然西平擅權,多出傳奉,或徑自內批,無丞相名,而有丞相權,雖為輔政實為攝政,壞祖宗政體,大罪一也。

    前賀蘭築城,靖淵守城,此一大機也。然西平擅自調換,取其親信為帥,至西北敗績,尤不悔改,是誤國家之軍機。大罪二也。

    西平多有愛臣,京查多顧所愛之臣若江越,曲意綢繆,終加蟒玉。此乃營私,大罪三也。

    王紀、鍾羽正先年功在國本。及紀為司寇,執法如山;羽正為司空,清修如鶴。以未侍西平,顧斥逐,必不容盛時有正色立朝之直臣,爵人於朝,莫重廷推。大罪四也。

    聖政初新,正資忠直。乃滿朝薦剛正忠厚之臣,然抗論稍忤,立行貶黜,屢經恩典,竟阻賜環。大罪五也。

    陛下安時用一人,西平曰「我薦也」;斥一人,曰「此非我所親,故罷之」。陛下宥一人,西平曰「我救也」;罰一人,曰「此得罪於我,故報之」。伺陛下喜怒以恣威福。群臣感西平甚於感陛下,畏西平甚於畏陛下。欲天下以陛下之善盡歸於西平。是掩君上之治功,是竊君上之大權。大罪六也。

    夫寵極則驕,恩多成怨。西平以輔政之名,不細考察,設司糧,建大壩,強竊國庫,斷國根本,大罪七也。

    知左右侍從之能察意旨也,厚賄結納。凡陛下言動舉措,莫不報西平。是陛下之左右皆賊西平之間諜也。大罪八也。

    西平進有傲色,退有怨言,朝夕堤防,介介不釋。深恨先帝遺詔,深嫉陛下,是以以藥至陛下重病,破天子龍體,此乃大逆之罪,大罪九也。

    顛倒銓政,掉弄機權,以皇太子年幼為由,意圖廢太子,立新皇,天下不容,大罪十也。

    西平十罪,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罪罪當誅!

    臣早年為官,實為布衣,後受先帝賞識,重寄於話言,顧命於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

    然臣蒙先帝、陛下特擢,乃亦每事依違,不敢持正,實乃負國,臣萬死不能謝其罪。

    然陛下春秋鼎盛,生殺予奪,必可自主,伏乞大奮雷霆,集文武勛戚,敕刑部嚴訊,以正國法,用消隱憂,察西平之奸。或召問豫昭、鎮南,北淮三王,或詢諸臣。重則置憲,輕則勒致仕。內賊既去,外賊自除。縱雲殊亦必畏陛下聖斷,有所折服。若此,臣死且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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