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你先出去,還有把她也帶出去。」他指向汐顏,「快點!」說着他又咳嗽起來,本就未好的病,又要雪上加霜。
「等一下,」扶劫叫道,「還得煩勞你去把我的藥箱帶來。」
「我不出去,我在這裏給你打下手。」汐顏很堅決,眼睛裏全是認真,「我不要走。」她站在褚冽手邊,死都不肯走,「我一定可以幫上忙的。」
扶劫忽然想起,當時他為花田研製花葯的時候,汐顏也曾給他打過下手。「恩。」他終於點頭妥協。
褚澀把藥箱拿來以後,汐顏先拿過銀錐給刀用火消毒,眼睛不時看向褚洌。
此時的褚洌一臉蒼白,眼睛也堅定地看着汐顏,滿是濃情:傻女人,我若是死了,你千萬不要哭。
扶劫走過來,準備去解褚冽的衣扣,汐顏忙避過身,「扶劫,要不要等一下啊,他現在看着身體虛弱的很。」
「沒事!」褚洌回答她,「不要怕。」
失憶如汐顏也心頭血是很重要的東西,「扶劫,用我自己的血不行嗎?為什麼非要用他的?」
「不可以。」扶劫雖還是如清風拂面般溫和,但聲音卻帶着些許抖動,「必須用你心愛人之血。」
汐顏震了一剎。
「如果取了他的心頭血,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
「別廢話了!」褚冽冷冷說。
「扶劫,你說啊!」汐顏不理會他,繼續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扶劫斂了斂心神,「汐兒,銀錐消好毒了嗎?」
汐顏心跳加速起來,她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心越來越慌,「等下,還沒……好。」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褚洌正裸着厚實的胸膛,看着自己。
「你磨蹭什麼呢?!」他忽然又開口。
汐顏手一抖,銀錐掉在了地上,「扶劫,不取了吧,好嗎?你看銀錐都掉地上了。」
褚洌的臉色更冷了,正要開口,扶劫轉過身,柔聲道,「汐兒,你可能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保證一刻鐘的時間就好了。
汐顏的眼睛裏濕潤了起來,搖着頭說,「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
「又是你那奇特的第六感嗎?」
「我不是騙你的。」汐顏搖搖頭,「不要取了,能活一日是一日,我不怕死。」
兩個人為了同一個女人,絞盡腦汁,費盡心思地傷害着自己!
「褚澀!」褚洌大叫道,「把她拉出去,不許再踏進這裏一步!拉出去!」
這次褚澀帶着幾個人一起進來的,他看着汐顏,笑起來,「呵呵呵……我們不玩跳棋了。」說着,手猛然一掌劈向汐顏後頸上。
汐顏瞬間倒了下去。
一群人出去以後,扶劫快速給銀錐消毒,然後刺入褚洌的心口。
褚洌痛得「額」了一聲,額頭瞬間佈滿了汗水。
扶劫手絲毫不抖,反覆了七次,堅定地取了七滴血。
褚洌咬着牙,臉白到極點。
這時,他看到扶劫轉過頭去,吐了一口血。
「你……怎麼了?」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後,人就昏了過去。
扶劫笑了一下,用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書上沒有說錯,取人心頭血之人必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這代價我付得起。
他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褚洌,然後帶着瓶罐中的七滴血走出了營帳,沒人看到他的腳步有點虛浮。
汐顏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她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腦海中冒出一些景象來,褚冽的臉頰,扶劫的臉頰,還有花田,還有一些人,一些模糊的場景……
這些都是曾經發生的事情嗎?她越想頭越疼。
捂住將要撕裂的腦袋,在床上痛得打起滾來。
「姑娘?」一個女聲忽然從門口傳來。
汐顏猛地坐起身,看到進來一個紫衣女子,眼熟的很,但是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姑娘……你真的還……」女子連忙跑過來,眼睛裏全是擔憂和思念。
褚澀跟在她身後,說:「老九前些日子就說,把春歸帶來,我當時還不解,現在想想他怎麼這麼又先見之明呢?早就預料到能找到你啊,呵呵……你的大丫鬟,春歸。」他笑後,介紹道。
「春歸?」汐顏看着女子叫道,看着她就很穩重與成熟。
「是的,姑娘,我是春歸。能再見到你,春歸就是死也無憾了。」
「……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她拍了拍了她,心中只覺親切。頓了一下,忽然想起扶劫還在取褚冽的心頭血,趕忙下床準備穿鞋子。
春歸忙低頭,去給她穿鞋。
「謝謝。」穿好鞋子以後,她立即就往外面跑去。
褚澀攔住了她,「幹嘛去?老九正在睡覺。還沒醒。」
汐顏着急,「那他有沒有事?血取了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了。」
「那扶劫呢?他在哪裏?你別攔着我,我去看看他們。」汐顏想要繞過褚澀,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力量。
褚澀抓着她繼續說,「那個,扶劫在煉藥的時候,昏倒了,現在軍醫正在為他診治,情況好像不太好……」
汐顏再也不聽他說,用力推開他往外跑去,春歸趕忙跟上去。
果然,扶劫正在他的帳篷里,安睡着,一張本就柔和的臉,此刻更是蒼白得像個初生的嬰孩般,不堪一擊。
「扶劫……」她低下身輕聲喊着,「扶劫,醒醒啊!」
可是沒有回聲。
「軍醫,他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醒啊?他得了什麼病?」她連忙問站在一旁的軍醫。
軍醫聞聲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得了何病?「興許是連日來太勞累了。好好休息幾日便可。」
其他兩個紛紛點頭。
汐顏坐在他床邊,看着他嘴角還殘留的血跡,心裏更是愧疚不已,「能不能不要這樣,我到底要欠你們多少人的?你說啊扶劫,醒醒啊醒醒,你到底怎麼了?」
可是扶劫像是沒了聲息。
汐顏心裏越來越着急,她站起來,猛然往褚冽的帳篷跑去,可是床上的褚冽還是緊閉着眼睛。
身上蓋着原先的錦褥,她想看一眼他的傷口,可是手剛伸過去,又縮了回來。她不敢,她怕了。
抖着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很輕微,但是還是有的,現在怎麼辦?兩個人都受傷了。
怎麼辦?
褚澀輕聲走了進來,「現在你知道誰是最愛你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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